第一百五十二章 無形太虛
灰滿腦子裏都是她父親的事情。
是的，是父親帶著所有苦痛施加在她的家庭上，但.……也算是曾經她所活著的唯一的光。
也許吧。
直到現在，灰都搞不清自己為什麽會在那種環境下繼續生活，僅僅隻是為了繼續呼吸？
“他一定是騙我的!是他發現了那是幻境，才故意試探!”
‘灰!’聲音中帶有一絲絲惱怒，‘不管是屋子裏略微強大點的螻蟻也好，還是害你成為這樣的那個男人也罷，他們都是這個世界汙穢的一種!’
“可……”
‘那個男人？用人渣這個詞放在他身上，我都覺得侮辱了這個詞匯。還是屋中的那個，讓你感覺到人類世界可笑的正義？’
‘若不是他懷疑你是律者，怎麽可能會用心盡全力去調查你，幫你平冤？別開玩笑!他們隻是想要找尋到你的弱點!或許等你隕落之後，他們會象征性的按照人類社會的法律逮捕你的父親，然後讓他在牢裏待上幾萬年。’
‘人類世界中所謂“遲到的正義”，是我聽過最惡心的借口。’
‘殺掉他，我們旅行的時候順便再解決那個同樣令我作嘔的男人。衣服髒了需要清洗，世界變得汙穢了，也是同樣道理。’
灰那雙灰白色的眼睛看向室內，手中崩壞能凝聚成疑似聖遺物的模樣。
。。。
在廢墟之中掏出隕落律者體內的核心，用冰元素枷鎖將其保存。
和他想象中的一樣，第八律者的攻擊強度不高，主要依靠幻境輔助，以此來進行偷襲。
他攻破了數十個幻境，才得以把第八律者擊殺。
任務麵板上，“劍聖之路”的完成度也有(13)跳到(23)。
隨後將3rd聖遺物插在地上，黑淵白花立在旁邊，八重霽找了處坍塌廢墟中的巨石坐了下來。
數十次攻破幻境，對於精神的消耗是巨大的，即便途中有喰化劑與聖槍的百歲蘭進行輔助，但那種靈魂深處的疲乏還是真正存在。
轉頭望向死相淒慘的屍身，八重霽想了想，又重新走到這位灰小姐身旁。
手掌滑過，那一雙灰白蒼瞳閉上。
作戰服破損嚴重的八重霽也不挑，直接坐到地上。
“關於你的一切.……我會讓愛衣徹查，他們所有人都會受到懲罰，我發誓。”八重霽把雙手放在膝蓋上，表情不怎麽自然，“馬後炮。我知道你是自己操控律者身軀，那什麽律者意識為什麽不幹擾你的決定，我也不清楚。”
“之前明明有機會殺了我，你沒下手。呃……生來人間疾苦走一遭，我要是再說一句‘不枉此生’，相信你會跳起來打我。
其實世界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糟糕，人性之中還是有許多閃光點存在.……我感覺我現在就像是個叨叨嘮嘮的老頭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就多愁善感起來……說這些也沒用。”
八重霽現在很煩，非常煩，可能是因為精神消耗過度導致的煩躁。
聽到暗鷹戰機傳來的動靜後，八重霽站起身子，將3rd聖遺物收起，剛朝天空上揮手時……
世界驟然變換成黑白色!
那種意識爆發，卻有躲不過黑洞吸引的沉淪感憑空讓他升出恐懼!
到底……
哢～嘩嘩嘩～
世界碎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砸在無盡黑暗之中碎成星光消散。
疼痛感幾乎要爆掉神經中樞!
世界昏昏沉沉，原本體內揮霍掉的能量憑空出現，八重霽想都沒想，直接寸勁爆發到極致，對著身前的不明目標一陣猛錘!
多餘的冰元素凍結對方，直到過去一兩秒，八重霽才恢複視線。
疑似第八律者的灰，正完好無損的站在不遠處!
有一柄類似3rd聖遺物的崩壞能聚集體，從他左眼眶插入，後腦勺捅出!
讓他發瘋的疼痛感來源以此!
若不是融合細胞中的冰元素第一時間保護，以及這是把崩壞能凝聚的武器，他可能已經死了!
逼退灰之後，八重霽想都沒想，立即朝安全點外圍跑去!
同時給自己來上一針喰化劑!
背後黑炎雙翼展開，八重霽的身影如同黑色閃電，奔城區之外。
顫抖的手掌握住崩壞能般的聖遺物.……
哧——
黑血湧出，崩壞能聖遺物立馬被八重霽捏碎!
Rc細胞加成聖槍的百歲蘭，極速修複著體內受損的一切。
“‘手機’，你一點都不靠譜!”
【.……你這不是沒隕落嘛】
“我腦袋都差點被爆掉了!還在說風涼話!”
【鈴隻剩意識還能存活，你比她強大的多】
八重霽不在和手機拌嘴，左右望了望，這次的世界.……應該是真的了吧？
看向不遠處跟來的灰，身上一塵不染，俏臉上帶有那麽一絲絲歉意。
‘剛才為什麽不引爆崩壞能？你有機會殺死他!’
“我引爆了，沒成功。”
‘他掌控崩壞能的能力還能有律者強？’
灰沒回答。
這邊快要完全恢複的八重霽意識化劍，悄悄把紫黑狐狸的位置往前推了推。
俏臉上帶有一絲絲歉意的灰開口：“你是個好人，真的很抱歉，還請你去死。”
八重霽：“？？？”
眨眼間，世界天旋地轉!
等到八重霽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變成大概七八歲的模樣。
身體不能動彈……
抬頭，熟悉的祭壇出現在他眼前。
周圍全是戴著麵具，嘴中呼唱奇特韻律的村民，祭壇上的粉發嬌小少女是那麽熟悉……
八重霽瞪大了雙眼，從牙齒中擠出幾個字來：“開……什麽玩笑!”
相對女孩來說高大的中年男子戴著狐狸麵具，指揮同樣是粉發的女孩揮刀。
哧——
八重霽身上的氣息一變!
世界再次倒轉!
西蒂戰場。
卡蓮被帝王級崩壞獸絞殺成碎片……
記憶中熟悉的人影全部浮現，一個接著一個.……
“媽的，不愧是律者!”
意識空間中，八重霽的聲音回蕩。
對於心蘊最後一蘊“太虛”，他一直沒有找到該突破的路線。
心氣無形，方為太虛。
無形……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這是唯二的兩條路之一。
心湖、心冰、心鏡兼容一體，直接拿劍心實驗，一旦失敗.……錘煉已久的劍心.……
“開始吧!”
八重霽俯視下方心鏡，臉上浮現猙獰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