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灰的意識
心鏡幻象消失，出現在八重霽眼前的，是一麵透徹無塵的冰鏡，這才是心蘊明鏡之境的本體。
即使少年學劍，擁有一顆赤子之心，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也少之又少。
人需要生活，生活中總有雜事困擾，一兩件雜事可以強壓下去，但隻要睜開眼睛，就有數之不盡的事情需要去做。
每一件事，都可能讓劍心蒙塵。
人的情緒就像是一碗努力保持平衡的水，哪怕再有一滴水滴落其中，情緒自然而然地會溢出。
使人煩躁的，往往是那些生活中看起來不起眼的小事。
心若明鏡……像八重霽這種達到這種境界，更是不易。
冰麵中泛起雜質，仿若憑空誕生。
又消融於水，幻化於湖。
周而複始.……
兼容一起心念雜陳，八重霽臉上浮現出喜、怒、哀、樂，表現如同瘋子。
走錯了!
八重霽猛地睜開雙眼，冰麵心鏡再次浮現。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的路子走錯了!
兼容？
何為兼容？
本就是為一體，如何兼容？
他一直以為是分化之後再次兼容，現在想想真是可笑之極!
意識空間的修行，比起外界時間流速要慢的多，理論上而言，意識越強大的人，在意識空間的操控就越多。
這和神經反應差不多。
有人能在0.1秒反應，有人卻隻有頂尖反應的四分之一不到。
八重霽努力平複下心情，他還有一條路。
“太虛即氣!”
“太虛”是氣的自然狀態，其聚而為有形為萬物，散而無形即為“太虛”。
散而無形。
危險程度遠非“大象無形”中的兼容能比。
境界在這，兼容中出現意外也有機會調整過來，將心鏡消散.……
怎麽個消散法？
崩潰？
抹除？
八重霽感覺自己的意識空間都在顫抖!
聚而為有形為萬物.……“萬物”在他的心蘊中，指的是“湖”、“塵”、“冰”。
散而無形.……凝成透徹心冰的心湖的一角消散，玄之又玄的心氣升騰於空。
八重霽很興奮，隨即又麵色僵硬!
他掌控不了這股無形心氣!
‘強行突破的後果？’
‘早知道帶緋玉丸來就好了。’
八重霽想到。
緋玉丸身為侵蝕律者，從某種形態上看，更像是幻之律者的“究極進化體”。
一個是操控腦信息、製造幻境，一個是侵蝕萬物為己用。
兩者在物理攻擊上同樣弱雞。
之前要是幻之律者的攻擊手段再強些，他就可以和這次副本世界說拜拜了。
然而.……緋玉丸還在研究所內催化‘侵蝕之鍵’.……
“‘手機’，一會還有攻擊的時候，把紫黑狐狸放出去。”
【你想好了？】
“想好了!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從村子裏開始，一直到現在，自己賭的次數還少嗎？
幸運的是，幾乎每次幸運女神都會站在自己這邊，如果非要給自己起個名稱的話.……
【賭怪】
八重霽：“.……”
紫黑狐狸其實就是侵蝕律者的律者意識，現在核心都不在原地，一身力量就隻有那些。
八重霽在賭，賭她和幻之律者會咬成一團!
紫黑狐狸是他放出去的，身上有沒有律者核心存在，隻想跑到外麵溜之大吉。
幻之律者在外界不說弱小的可憐，但想比起其他律者而言，屬實是弟弟中的弟弟。
幻之律者絕對不會放任一個不明意識在外界，拉入幻境中一起快活的幾率比較大。
侵蝕律者就算核心不在身邊，但身為幻之律者的“究極進化體”，侵蝕之力還是可以揮霍一番。
當然，也不排除紫黑狐狸和幻之律者一起對付他的可能，不過幾率要小很多。
外界這時候，也該定位律者了。
他還有機會。
心鏡一角慢慢消磨，無形心氣上升，八重霽隻能依靠的意識努力包裹住無形心氣，具體怎麽運用，還不得而知。
好在這股心氣比較溫和，大部分情況下都老老實實待在意識體內部，偶爾有調皮搗蛋的存在，突然穿過意識體.……八重霽也拿它沒有辦法。
想用這種狀態施展低配版的“太虛劍神”，無異於癡人說夢。
都說心蘊是出了神蘊之中最難的一蘊，而神蘊的本質是塑造和延伸崩壞能.……
這一點對於八重霽來說，就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可以運用，但不精通，在這種情況下，卻也足夠。
所以，對於他來說，心蘊才是最難的一蘊。
隻希望這股心氣能進入幻之律者的意識內.……
無形無色，想要將它驅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隻要能牽製住對方的精力，就有機會在現實世界清除對方!
轟!～
外界強大的衝擊再次來襲!整個意識空間搖搖欲墜，連躲在自己的意識空間內都無法阻擋幻境降臨……
內部，似乎在外界的撞擊下，“牢籠”也愈來愈弱。
本來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想動的紫黑狐狸，一雙狐眼就像是大功率的熾熱燈泡!
利爪撕裂牢籠，瞅了一眼自身難保的八重霽，狐臉上露出人性化的竊喜。
這時候不溜，還等著留下來的吃飯嗎？
侵蝕律者意識化身的大狐狸化身一道紫黑閃電，穿透八重霽的意識空間。
還沒等她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意識中再次陷入黑暗!
這次……她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
八重霽在安全點突然爆發，撞塌房屋奔向城區之時，各大勢力的衛星已經開始調轉方位。
在人們的印象中，能讓霽準將做出這番動作，那位隱藏起來的律者.……終於忍不住動手了嗎？
還未處理完芭黎狀況的凱文緊急登上戰機前往倫盾。
在逐火之蛾戰略部指揮室中，人們則陷入沉默。
往常律者降臨，不都是打個天翻地覆？
這次……除了霽準將撞塌的幾棟房屋，任何大規模的破壞都尚未發生。
雷達定位也顯示，霽準將在一個地點已經停留了三五秒鍾。
這對於律者級別的高強度戰鬥來說，已經可以判定為死亡。
可上麵的生命體征依然旺盛，旺盛到不像話!
這讓還未能看到衛星畫麵的官員中，心裏直癢癢。
另一邊。
八重霽的意識躲在心氣之中，成功進入了灰的意識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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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裏有關於幻之律者的解釋，看不懂的小夥伴可以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