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妖氣在李家滋長
不渝回到洞中,神色有些異常,小芝見狀迎過來問,“怎麽了姐姐?”
不渝搖搖頭,“修緣家來了客人,我總覺得不對。”
“客人?什麽客人,我陪你去探探不就知道了。”小芝並不以為意,莞爾一笑,“你呀,就是太在意李修緣了。”
不渝點點頭,“我也希望是,我就希望他平平安安就好。”
每當她這麽說的時候,小芝都會表示不屑,她總覺得姐姐不值,但是不渝有多固執她也知道,所以說什麽都沒用。
次日,一早起來喜歡練功的莫愁正在院子裏打拳,遠遠看見行色匆匆的雨娘從走廊上過,不知去哪。
莫愁看她走的方向並不是雪寒的住所,也非正廳,正覺得奇怪,修緣恰巧過來了,“你在看什麽?”
莫愁見是修緣,“我看見雨娘一大早不知幹什麽去,行色匆匆的。”
修緣循著她的眼神望去,確實看見了她的背影,“大概是嫂子來了新地方覺得新奇,不要太在意。”
正說著茂春也走了過來,“修緣啊,白日若沒什麽事情陪我去趟鎮上,聽說有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在那裏,我們去問問看能不能給雪寒看看病。”
修緣點點頭,“好的父親,我回去換身衣服就隨您去。”說著修緣轉身走了,莫愁看著茂春,“李伯伯,雪寒得的是什麽病啊,有這麽重嗎?”
“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苗老兄說,一年前雪寒開始莫名其妙的無力,消瘦了許多,又咳嗽,一開始請了大夫都說是癆病,藥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見好轉。”茂春歎了口氣,也覺得這一家人甚是坎坷。
“那麽,”莫愁眼睛一轉,“雪寒公子是什麽時候娶的妻子呢?”
茂春想了想,“大概也是一年多前吧,這個雨娘家一家都在苗家染坊做工,雨娘是苗植兄看著長大的,比雪寒小兩歲,苗兄覺得這一家人也很本分,雨娘又生的如花似玉的就做主很小給兩人定下了親。”
“是這樣啊,”莫愁點點頭,心想兩人既是從小就相識想來感情應該也不錯,但是轉念一想雨娘那奇怪的眼神,莫愁心裏還是不舒服。
隨後茂春和修緣一早就出門請大夫去了,閑來無事的莫愁在院子裏四處轉悠,恰好走到雪寒的房門口,聽見裏麵傳來重濁的咳嗽,莫愁敲敲房門,“雪寒大哥,你在嗎?”
“在,”雪寒有氣無力的回答著,“莫愁姑娘有事嗎?”
莫愁也不客氣,推門了進去,隻見雪寒一個人半臥在床榻上,“怎麽就雪寒大哥你一個人?嫂子呢?”雪寒笑笑,“她去給我抓藥了。”
莫愁點點頭,“雪寒大哥今天氣色看似比昨天好了些,這裏住的可好?”
“好極了,隻是麻煩李伯伯一家了。”
莫愁笑了笑,苗雪寒給她的感覺除了因為生病而氣色不好之外,整個人還是溫文爾雅的。
“雪寒大哥在吃些什麽藥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直是雨娘在為我抓藥熬藥,應該是上一個大夫開的方子吧。”雪寒說著又咳嗽了起來。
莫愁急忙上前給雪寒拍背,待他漸漸咳嗽了好轉,莫愁也不好再打攪,“那雪寒大哥你好生歇著吧,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雪寒點點頭,莫愁退了出去。
正說著,隻見雨娘回來,兩個人不經意對視了一下,雨娘的眼睛裏有一點驚奇,“是莫愁妹妹,你怎麽來了?”
莫愁在見雨娘的時候有一些不自然,“哦我閑著沒事來這看看雪寒大哥。”說著就要往外走,見雨娘手裏提著一些包好的藥,“這是雪寒大哥要吃的藥嗎?”
雨娘點點頭,“正是,我才從藥店裏抓了來。”
“這種活讓府裏的人去做不就好了嗎,怎麽嫂子還親自跑一趟。”
雨娘愣了楞,“我已經習慣了,別人去,我倒不放心了。”說了嘴角一勾,淡淡一笑,同是笑容,莫愁見她的笑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哥哥嫂子歇著,莫愁先回去了。”
“那我不送了,”雨娘沒抬頭,自顧自扶著雪寒躺下。莫愁退著出去,末了關上門時看見雨娘正給雪寒蓋被子,那臉上盡是祥和的笑容。
很快,修緣和茂春就請來了大夫,大夫為雪寒號脈看病,修緣和茂春站在一旁,這個大夫扮相十分奇怪,上唇上留了兩撇奇怪的小胡子,他摸著雪寒微弱的脈搏捋著滑稽的胡子,一會兒看看雪寒的舌苔一會兒又環顧四周,最後眼睛盯在雨娘身上從頭到尾掃了兩遍,雨娘不自然的看向別處。
他站起身來,茂春小聲在他耳邊問,“大夫,能診斷出我這侄兒得的是什麽病嗎?”
“老爺借一步,咱們出來說話。”大夫自顧自的走了出去,隨即茂春修緣和莫愁也出來了。
等一行人來到正廳,大夫也坐了下來,茂春又急切地問,“我這侄兒到底是害了什麽重病?還要避開他說嗎?”難道是不治之症,茂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令侄的病,想必也是病的突然,脈象微弱之中又見弦像,久病之人見此脈若非大勢已去即是生機之象。”
“那請問,這孩子到底是害了什麽病?”茂春聽得雲裏霧裏。
修緣也和莫愁對視一看,不明白。
大夫又捋了捋小胡子,“令侄的病很是蹊蹺,我也一時之間說不太好,先開兩副方藥來吃吃看吧。”說著抬手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筆墨寫了一個方子。
茂春送走了大夫即刻命人去拿藥,雨娘走了出來,“李伯伯,我去拿藥吧。”
“不用,雨娘你好生伺候雪寒就行了。”茂春說著離開,留下雨娘一個人在正廳裏,她看了看修緣和莫愁,她的神情有點驚挫,莫愁看了她一眼,奇怪的感覺再次油然而生,她順勢拽了拽修緣,修緣一抬眼正對上雨娘的眼睛,雨娘眉毛一挑,神色確實和平時有異,但修緣也沒多想,隨即目光轉向別處。
午後,修緣和莫愁來到雪寒房裏,“雪寒兄,吃過午飯了,感覺身體可好?”
雪寒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可好多了,伯母準備的飯菜甚是可口。”
莫愁看雨娘並不在房裏,“嫂子做什麽去了?”
“哦,她在煎藥。”
“是今天大夫新下的方子嗎?”修緣問道。
雪寒點點頭,莫愁覺得奇怪,“煎藥這種事嫂子每次還親力親為啊?”
“是啊,在家一直都是她來煎藥,她說下人做事她不放心。”
“嫂子對雪寒兄真好,”莫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了外麵天氣可好了,雪寒兄要不要隨我和修緣一起到外麵走走?”
雪寒的眼睛亮了一下,“那太好了,隻是——”隨即又麵露猶豫之色。
“怎麽了?”修緣問道。
“是雨娘一直囑咐我少到外麵走動,恐怕著了風。”
“這晴天白日的哪裏有風,隨我們出去走走吧,待在這房裏你都快發黴了。”莫愁說著走過啦扶雪寒下床,雪寒整理好衣服隨著兩個人出了李家來到街上。
李家所在的天台鎮相對於苗家所在的地方確實繁華了一些,修緣攙扶著雪寒緩慢的走著,雪寒流連街上的建築,“這永寧鎮確實相較於我家那鎮子繁華不少。”
“多看看外麵透透空氣對你身體恢複也一定好。”莫愁見雪寒高興也連聲附和。
雪寒點點頭,正說著修緣遙手一指,“這就是早上請那大夫的醫館。”兩人一看,確實,正是浩林醫館。
三人有說有笑的時間,一個女子從醫館裏正快步走了出來,包著一個頭巾,莫愁遠遠一看,隻見一個不太清楚的側臉,莫愁突然覺得,這女子好像在哪見過,異常麵熟。
離開的女子正是小芝,她離開鎮子一到樹林就立刻化成狐狸,快速奔跑回到洞裏。
“姐姐,我回來了。”小芝一搖身體又變成人形,不渝急忙從裏麵出來,“我照姐姐的吩咐喬裝成大夫混進李家看了個究竟。”
“怎麽樣,都探到了什麽?”
小芝喝了口水,“那新來的公子病得不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隻是著了妖道,以至於陽氣衰微。”
“妖道?”不渝挑起眼睛,“他身邊果然有妖?”
“和姐姐猜的一樣,李家進妖了,而我相信這個妖精就是他的那個妻子,雨娘,我今天看了看她,從她身上感受到隱隱的一種妖氣,盡管她在極力掩飾,但是那種氣息還是異於常人。”小芝非常肯定的就是問題一定就出在這個雨娘身上,但是具體什麽來頭還說不清。
不渝睨起眼睛,“你照我說的做了嗎?”
“當然了,相信今天晚上就可以見分曉了。”小芝也微微一笑。
修緣雪寒和莫愁一行人回到府裏,正看見雨娘在門口焦急的張望,“是嫂子,”修緣揮揮手,這時雨娘也看見了他們三人,急忙小步跑了過來,扶住雪寒的另一隻手臂,“你幹什麽去了,擔心死我了。”焦急的語氣裏蘊含著淡淡的怒氣。
修緣和莫愁見此狀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雪寒笑笑,“沒事,我隻是去街上轉轉,看看景色,整天在床上躺著也實在是有些無聊。”
雨娘還是禁不住埋怨,“出門總應該告訴我一聲,你想去哪我陪你就是了。”
雪寒笑笑,“我下回記得就是了。”
修緣和莫愁對視一眼,兩人頓時覺得尷尬起來。
“那我們先回房了,今天有勞你們替我照顧雪寒了。”雨娘和尷尬的不知道接什麽話的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就摻著雪寒回房了。
回到房裏,雨娘扶雪寒躺到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又端來了熱茶,坐到他床邊。
雪寒喝了點熱茶,“雨娘,這一年多你每天這麽無微不至的照顧你,真是辛苦你了。”
雨娘掖掖他肩下的被子,“你怎麽又說這樣的話,照顧你是應當應份的,我從來沒覺得辛苦。”
“就是你這麽任勞任怨我才更覺得對不住你,早知今天我的身體落得個這副模樣,我自當初就不會娶你,還不如讓父親給你另尋個好人家,也好不耽誤了你——”
雨娘用食指堵住雪寒的嘴唇,“以後這樣的話都不要再說了,我最開心的一年就是嫁進來你們家這些日子,也從沒覺得委屈。”雨娘的神情有一絲淡淡的憂傷,雪寒也不知道為什麽,雨娘時不常的就會湧現這抹淡淡的傷感,每次問她為了什麽,雨娘總是搖搖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