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以血為契隻要妖異美麗
不渝睜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隻能僵在那裏,修緣抱著她的時候她瞬間覺得自己的熱血在皮膚下麵加速流淌,滑過每一寸皮膚,淌過所有髒腑。
許久,修緣才緩緩鬆開不渝,不渝沒敢抬眼看他,因為她怕修緣看見自己笨拙不知所措的樣子。
一陣夜風吹來,修緣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他立刻道歉一般,“對不起,我冒犯了。”
不渝急忙搖搖頭,她抬起眼直視修緣的眼眸,清澈的眼底,月色下依舊。
兩個人沉默了半響,一時間同時開了口,不渝笑笑,“你先說。”
修緣看到不渝的笑容,頓了頓,在平和了語氣之後說,“鎮上出了怪事,那家繡坊有問題。”
“你又去了那家繡坊?”不渝一愣。
“是那家繡坊的主人來了我家,”修緣隨後向不渝說了所有的所見所聞,不渝聽著修緣的描述臉上的表情忽晴忽陰般變化。
“怎麽了?”修緣看見她的表情問道。
“我今天也去過那家繡坊了,那店主是蟒蛇精。”不渝決定告訴修緣一切。
“蟒蛇精?”修緣頓時回想起方藺閑所描述死者的死狀,還有薛韻闋那美的不真實的臉,尤其是那血色的紅唇。
不渝點點頭,“她家長衫上麵所繡的圖案實際都是蛇精的皮所製成,我還來不及知道她要做什麽,隻看到了這些。”
修緣覺得毛骨悚然,這到底是什麽妖怪,她要做什麽?
“先別緊張,你今天先回我那裏,明天一早我和你回去看看,看看莫愁還有你母親的變化,咱們再商量看看有什麽解決方法。”不渝安撫修緣,修緣點點頭抿起嘴唇向不渝露出一個讓她寬心的笑容。
回到不渝的住所,修緣躺在另一塊石板上,不渝在不遠的他的旁邊。
修緣看著石洞的頂端,奇石組成的洞頂,石板做成的床,雖然與他的軟塌不能相提並論,但是他躺在這裏,一側頭就能看見不渝閉著眼睛的美麗麵龐。
他前所未有的安心,不渝緩緩的睜開眼睛,她也沒睡著,她能聽見修緣平和規律的呼吸以及自己假裝平靜掩飾下那顆急速跳動的心。
洞外,月光明亮,不渝對著月亮,那一刻她希望時間停住,這是第二次修緣睡在她的洞中,她的不遠,這一次與上次不同的是,修緣是有意識的,自己等了五百年的降龍尊者,此刻與她,近在咫尺。
修緣翻過身,看著不渝的臉,繼而閉上眼睛,不渝在他閉上眼睛之後,悄悄睜開眼睛,情不自禁的彎起嘴角綻放一笑。
薛韻闋從木桶中出來,香氣四溢,她裸著身體站在巨大的銅鏡麵前貪戀的看著美麗的自己。
從自己變得美麗那一天起,她就愛上照鏡子,也是從她改名字那一天起,她看見鏡子裏脫胎換骨美的不可方物的自己時她已經發誓拋棄以前的一切,從新做一隻妖,要驕傲的生活。
隻是每次照鏡子韻闋總能隱隱約約看見鏡子折射的角落裏站著一個狼狽又笨拙的小女孩,那個醜陋矮小的小女孩叫小瑩,那是韻闋最痛苦不堪的回憶。
她閉上眼睛不去回想,一轉身抄起桌上的掛披包裹了自己。
一個剛成形的小蛇妖走了進來,她怯懦的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捧著韻闋的如瀑黑發,幫她擦身幫她穿衣,韻闋看著女孩青澀的樣子感到一陣厭惡,她皺著眉頭。
女孩無意間看見韻闋的表情,立刻害怕起來,頭更低了。
“你怕什麽?“韻闋睨著眼睛,“怕我嗎?”
女孩慌亂的搖著頭,韻闋越是看見這樣的女孩就越生氣,這樣的女孩像極了從前的自己。
韻闋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把頭抬起來。”
女孩怯生生的抬起頭,韻闋端起她的下巴,這女孩子真是不好看,平淡無奇的五官,萎黃的膚色,韻闋冷笑著將她拉到鏡子麵前,她搬著女孩的頭,“你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有多醜,有多狼狽,有多幹枯,這樣子的你,不讓人作嘔嗎?”
女孩咬著下嘴唇,不敢說話。
“你要美貌嗎?要白皙的皮膚嗎?要像我一樣豐滿的身體嗎?”
女孩還是不敢說話,她不知道要怎麽做。
“說,你喜不喜歡我的樣子,想不想變成這樣子?”韻闋用妖媚的聲音貼在小妖的耳邊說話。
小妖點點頭,“我——想--”
“大點聲,你想不想要!”韻闋揚起張狂的笑。
小妖閉著眼含著眼淚,“想要,我想要!”
韻闋開始大笑,她鬆開小妖,那瘦弱的女孩一下子摔在地上,韻闋的薄衫飛起,雪白美麗的胴\體在瘦小的女孩麵前暴露無遺,韻闋許久才止住笑聲,“我給你,我都能給你,隻要吸血,吸美麗女子的血吃年輕男子的髓,這些你就都能有,你還可以鑽進他們的身體變成他們代替他們活著,擁有一個人類的身份,好不好,這樣好不好?”
女孩皺著眉頭怯懦的點點頭,韻闋伸出手把她拉起來,捋了捋她淩亂的枯發,“看你這沒有營養的樣子,我會讓你美麗起來的。”隨即綻放了一抹美麗的笑容,小妖看的癡了,這美麗莫測的女人啊,自己也會問自己什麽時候才能變成這樣。
沐浴後的韻闋散發著迷人的幽香,她走進繡樓地下,那是一個昏暗的巨大房間,掛滿了形色各異的蛇皮,鐵架子上正掛著一個年輕男子,筋疲力盡的昏睡著,韻闋走過去聞了聞男子身上的味道,男子被她弄醒,剛要驚恐的大叫但是在看見韻闋美麗的臉龐那一刻,他倒吸了一口氣,直直的看著她。
韻闋嫵媚一笑,男人果然是以貌取人,無論怎麽佯裝也不能掩飾自己好色的內心。
韻闋輕輕撫觸男子的臉頰,“小可憐,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男子還沉浸在韻闋的美貌中不能自拔,睜著空洞的眼睛,韻闋從他眼睛裏看見自己美麗的臉龐。
她的手指從他的臉龐滑下,順著脖子,滑到衣襟口在進到溫熱的胸膛中,鋒利的指甲一下子刺穿他的身體。
男子還來不及疼痛的驚叫,韻闋已經在他脖子上咬了下去,他睜著惶恐的眼睛,長大了嘴,臉部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
等韻闋心滿意足的吸夠了男子的血和精髓,她滿意的抬起頭,抹掉嘴上的痕跡,男子已成蒼白的一具幹屍,隻有那臨死前扭曲的表情還定格在那裏。
早晨還是終於到來,修緣睜開朦朧的睡眼,他坐了起來,洞中不渝已經不見了身影。
他剛要站起來四處尋找卻看見不渝正在洞門口,手上有采的果子,一張臉滿是笑容的看著他。
修緣也笑了笑,“我睡太久了。”
不渝搖搖頭,她走進去把果子放下,“我習慣起早了,時候還早呢,我給你打盆水你洗洗吧。”
修緣聽見洞外潺潺的流水聲,“你們都去溪邊清洗的嗎?”
不渝點點頭,修緣挽起袖子笑著走了出去,“不用打水,我也去溪邊就行。”
修緣蹲下身子,清澈的溪水在他麵前流過,他捧一捧溪水洗臉,睜開眼就看見不渝的倒影,她淺笑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後。
“水冷不冷?”不渝也蹲下來到他身邊。
修緣笑著搖搖頭,“我喝了一口,好甜。”
那猶如孩子一般明朗的笑容讓不渝心頭一暖,修緣的魅力就在於他溫潤如玉一般的性格,不像這個年齡的男子一般,就算不說話,隻要修緣淺淺一笑就會立刻讓待在他身邊的人湧起莫名的安慰感。
等到太陽完全升起,修緣和一身男裝打扮的不渝從山上下來趕往天台鎮。
還沒進入鎮子,那股奇異的香氣就飄散了過來,修緣和不渝對視了一眼,“這味道越來越濃烈了。”
“我以為隻有我們才聞得見,”不渝沒想到修緣也可以聞見,“凡人聞不見,但是可以被他左右。”
走進城裏,一夜間鎮子上的人產生了更加明顯的變化,幾乎年輕人,年長者,無論男女,身上越來越多的穿著繡坊的衣服,人人臉上浮現著紅暈,那街上處處可見的豔麗色彩充斥著修緣和不渝的眼睛。
這樣一來,衣著樸素的兩個人倒顯得和現在的天台鎮格格不入了。
遠遠的修緣看見方藺閑帶著幾個官差走過來,修緣急忙走過去,“方叔叔。”
方藺閑看見是修緣隨即停了下來,“修緣,你怎麽在這裏?”
“我出來逛逛,”見方藺閑一副神情肅穆的樣子,修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怎麽帶著這麽多官差大哥,出事了嗎?”
方藺閑看了看修緣身邊的不渝,修緣意識到了什麽,“哦,方叔叔,這是我結拜數年的兄弟,您有什麽話無需避諱他。”
不渝愣了一下,隨即心裏暗暗笑了笑,這樣子斯斯文文的修緣說起假話來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方藺閑本來就是個不修邊幅的人,聽修緣這麽說也顧不得許多了。
“又死了幾個年輕男子,剛剛在河邊發現了他們的屍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