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掙紮
不渝看著她們，沒有任何感情，麵前這五個人和自己站成了決絕的對立，不渝腦海裏不斷出現玄冰的臉，他的眼睛，他對自己說，“不渝，你是我的，我才是你活下來的的唯一，你誰也不要相信，隻有我，隻有我能保護你，也隻有你才能懂我幫助我，她們都在騙你，在騙你。”不渝的腦海已經被玄冰完全占據，她感到痛疼欲裂，人在痛苦至極就會失去理智，她舉起了劍，猙獰的看著對麵這些人，天空陰霾中出現了血紅的瞎逛，慧遠大師抬起頭，天露異象，必是浩劫。
狂風卷起，不渝的劍之端是似乎成了磁石，風到她劍端相互包卷形成了一個漩渦，不渝冷冷的看著他們，“你們今天都要死，都要，一個不留。”
那劍氣足以昭示今天的不渝，無與倫比的強勢，沒有人可以阻擋她。
“你們看，我就說這瘋婆子失去理智了吧，婆婆，她真的是忘痕的娘啊，怎麽看怎麽不像除了臉，她哪裏像一個母親啊，你們不記得也就算了，連自己女兒也不記得，說得過去嗎？！”逍遙在抱怨著，不渝睨著眼睛，依舊凶狠的看著他們。
“廢話少說，準備受死吧你們。”說著不渝率先發起攻擊，向著他們刺去，就在這時，忘痕跳了出來，和母親在空中過了兩招然後各自落下，忘痕看著母親，低低的說，“既然要決戰，就先從我開始吧。”
那是一個女孩對母親所說的第一句話，竟是決戰。
忘痕看著不渝，正如不渝也看著她，隻不過相像的兩雙眼睛中，一雙含淚，一雙無情。
忘痕從逍遙手裏拿過一把劍橫在麵前，“來吧。”
不渝再一次舉起劍，兩個人向對方方向衝了過去，忘痕跳起，不渝直直的向自己劈了過來，忘痕擋住這力量極大地攻擊，她一個側身逃了過去，不渝再一次發起攻擊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婆婆和洛言在一旁看著十分揪心，克巴湊過來，“她怎麽會變成這樣？就算不記得了，看一看啊，忘痕是和自己長得多像啊，她怎麽就不想想。”
“她被洗腦了。”婆婆淡定的說著，“你們知道嗎？九尾狐這種妖，是一種極端的妖怪，要麽大善要麽大惡，很容易被人操控，也很執著，”婆婆眉間的憂鬱難以釋懷。
“那怎麽辦？忘痕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啊。”逍遙在一邊說著，“既然她都不念母女之情了咱們一塊上吧，還管什麽呢，先製住她再說，自己人不能吃虧啊。”
“逍遙說得對--”克巴十分讚成這種不道義的做法。
就在這打鬥之間，風起雲湧，天色再度大變，婆婆走到慧遠大師身邊，“方丈，你先借此機會帶著眾僧人逃吧，這裏還有我們。”
慧遠大師神情有些猶豫的看著婆婆，“你們對付的了這隻妖嗎？”
“無論如何，先讓大家逃吧，我看這水還要漲，這裏遲早變成一片汪洋，你們先跑，去地勢高的地方，往山上逃。”
慧遠大師點點頭，“也隻能這樣了。”說完他指引著大家紛紛下水，往山上逃去。
幾個回合，忘痕已經招架不住，她看得出不渝的實力自己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隻不過她確實感覺得到不渝並沒有使出全力，忘痕一個不穩險些滑到，不渝的劍刺傷了忘痕的手臂，忘痕捂住手臂看著不渝，“你為什麽不出全力，你明明可以殺了我。”
不渝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忘痕。
忘痕費力的拿起劍，“那麽我要用全力了。”她看出不渝的破綻，他們踩著的房簷已經被水浸泡的鬆動，忘痕大喊著向不渝再一次發起攻擊衝了過去，不渝一個側身回避，忘痕並不是沒有意識到不渝躲不過去，就在這閃躲間，她注意到腳下的瓦片，她舉起劍向下麵刺去，那瓦片頓時紛紛裂開，忘痕用力一抽，瓦片碎裂開來，不渝和忘痕一起掉了下去，落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忘痕和不渝一同往下墜，忘痕死死地抱著不渝，她仰起頭看著母親，自己的劍已經丟掉，不渝還握著劍，她知道，隻要她舉起劍刺死自己就可以脫生。
忘痕就這麽看著不渝，那眼神就像看母親，充滿了期待，不渝被忘痕拉著往水裏沉，她根本掙脫不開，她低頭看著這個和自己長得如此相似的女孩，那一瞬間，猶如雷劈一般的記憶在腦子裏閃回。
那山洞裏滿頭是汗的女子在那裏痛苦的嘶喊，一旁的人安慰著，“就快好了不渝，堅持，堅持啊——”
直到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不渝終於鬆了一口氣。
下一幕，婆婆將孩子抱到自己麵前，“快看看，是個小女孩呢。”
那虛弱的女子掙紮著坐起想要看看這個紅撲撲的嬰兒。
“就叫忘痕吧——”那聲音猶如魔咒一般在自己腦海中出現。
忘痕，忘痕--不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女孩。
她依舊直直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居然是如此說不清，忘痕就這麽看著母親，如果你不記得我了，如果你一定要殺這麽多人，那我和你一起死，十七年了，我沒見過你，沒抱過你，這是第一次我和你這麽親密接觸，忘痕的眼睛含著一種類似笑一樣的神情，她竟是如此滿足，兩個人就這樣下墜。
不渝愣了，就在這時，玄冰再一次出現在自己腦海裏，“不渝，你在幹什麽不渝，你瘋了嗎？你就要這樣離我而去，你要離開我，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這麽結束自己的生命，你為什麽不掙脫，你為什麽不反抗，你死了我怎麽辦？不渝，你是我的--”
不渝的頭腦劇烈的疼痛。
“你說你要幫我拿到李修緣的心髒，你還沒做到，你要決絕的把我丟到冰雪山穀了嗎？不渝，這些人都是騙子，他們在騙你，你沒有親人，沒有過去，你隻有我。”
不渝的頭疼的讓她麵部扭曲，刺啊，殺了她，殺了她，殺--
“啊——”不渝嘶叫著，舉起劍，忘痕看著母親，露出淡淡一笑，她依舊緊緊的抱著不渝的腰身，就像所有孩子抱著自己母親一樣，仿佛回到了居住的山洞中，那可愛的女孩向著不遠處的母親張著手臂幸福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