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顧蒼白的秘密
自從蘇苪芙跟顧蒼白搭上交情之後，對白郝昀這邊明顯就不那麽親密了。
好比說，今天白郝昀差人傳話說請王妃府外一聚，蘇苪芙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晚上應國師邀請，一賞曇花。第二天白郝昀又托人傳話，請王妃在鎣華亭附近踏青，蘇苪芙那邊又來推辭，國師與王妃出城郊遊了。
“國師什麽時候這麽有空了。”白郝昀聽著回來的下人的報告，神情有些疑惑，“而且他們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到底是怎麽混到一起的。”
終於，白郝昀對這種跑空的感覺忍無可忍了。
於是，蘇苪芙就在恢複後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襄王白郝昀坐在自己院子裏的石桌旁，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茶看書，甚至上麵還擺了一副下的差不多的棋盤，想來是他百無聊賴時自己跟自己對弈的。
由此可見，應當是等了很久了。
“你怎麽來了。”蘇苪芙走到白郝昀麵前，挑了挑眉，略有差異。
“沒辦法，咱們王妃實在太忙，本王要是不親自來堵你，恐怕一眼都見不著你啊。”白郝昀搖著頭，看著蘇苪芙一臉無奈的神情。
蘇苪芙笑著，坐到白郝昀對麵的椅子上，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怎麽，你就這麽閑啊。”
“人家堂堂國師都能整天沒事做遊玩，我一個閑散的王爺又有什麽事可忙呢。”白郝昀難得說話帶了點刺兒，拿顧蒼白說事。
蘇苪芙一聽，笑得更歡了，“你這陰陽怪氣的，可真不是你的風格啊。”
“風格談不上，風度倒還可以。”白郝昀看著蘇苪芙的眼睛，話鋒一偏轉，道，“今天估計也出不去哪裏了，不如陪我下一盤棋？？”
“你人都坐在這裏了，我還能拒絕嗎？”蘇苪芙說著，也不扭捏，直接在棋盤上收子，然後下子。
白棋黑棋落下的空蕩，蘇苪芙跟白郝昀聊著天。
“白羽軒整天忙得跟什麽似的，怎麽你就總這麽呆著。”蘇苪芙漫不經心的開口。
白郝昀下子擋住棋盤的一個缺口，悠悠道，“我當然沒有他那麽有抱負。”語氣中沒有失落，倒是自嘲道，“雖然我沒他那麽有能力，但平時與人聊聊天看看書或者像這樣下棋，日子過得也不錯。”
蘇苪芙抬眼看了看白郝昀，正看到他支著下巴看著棋盤，姿態慵懶眉目含笑，臨近黃昏，泛黃的天光打在他身後，宛若一道金邊。
“閑雲野鶴，也能自得其樂。”蘇苪芙眼底裏泛起少有的柔光，“我很欣賞你的生活態度。”
白郝昀輕輕一笑，半開玩笑的語氣道，“我是不是該說多謝王妃欣賞，這是我畢生榮幸啊？”
“恩，你能有這個覺悟，我很欣慰啊。”蘇苪芙點著頭，臉上一副誇張到欠扁的自傲。
白郝昀有些失笑，“也就你，敢在我麵前這麽放肆。”
“也隻有你，能讓我在麵前敢這麽放肆。”蘇苪芙也跟著笑，脫口回答道。
而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兩個人卻都是一愣。
這種語調，應當是非常親密之人才有的吧。
於是兩個人都滿滿的停住了笑容，靜靜的看著對方，看著自己的影子落在對方的眼睛裏。
空氣靜默數秒。
蘇苪芙雲淡風輕的打破這種略有些莫名其妙的氣氛，“天色不早了，你要留下來吃飯嗎？”
留在白賢王府，而且是白賢王王妃這裏吃晚飯，這怎麽可能？！
白郝昀知道這是蘇苪芙一種委婉地逐客令了，於是當下便回答道，“不必了，我還是先走了。”
於是蘇苪芙往前送了一小段路，然後就回來了。
看著石桌上棋盤的殘局，她的腦子裏難以抑製的浮現著白郝昀的那個溫暖的笑容，還有他們對視的場景。
臉上揚起一抹苦笑，她伸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兒，“笨蛋，想什麽呢你。”
但嘴上這麽說，到晚上躺在榻上的時候，蘇苪芙還是覺得自己的思緒有些混亂。
白羽軒，白郝昀。
兩個人的名字不停地在腦子裏晃悠。
“為什麽兩個人會有那麽大的差別呢？”一個冰冷孤傲，一個溫文儒雅。
蘇苪芙慢慢的歎了口氣，“為什麽皇上會給我和白羽軒賜婚呢？”
明明兩個人的性格相差這麽多。而且那個家夥行為那麽惡劣，再加上那個他身邊還有方茜茜那個腦殘。
可以說，她對這個白賢王府已經討厭透了。
可是……
蘇苪芙閉上眼睛，努力的讓自己平複下來，拋開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而在另一處的國師府邸，顧蒼白卻並沒有那麽悠閑。
她看著剛剛突然破窗而入的女子，背後涼津津的汗還沒有落下，“你就不能從正門進嗎，又沒人看著，你在高超的武藝也沒人讚賞的。”
顧蒼白說話夾槍帶棍，明顯在為自己受到驚嚇而追討利息。
而那女子臉上卻並沒有什麽表情，“我聽說你最近跟白賢王府的蘇苪芙走得很近？”
“你什麽時候也關心我根誰親近不親近了。”顧蒼白看著走到桌邊為自己到了一杯壓驚茶，邊和邊問。
而那女子則並沒有說話，好像非要等到顧蒼白回答。
過了一會兒，顧蒼白有些憋不住了，於是開口道，“你也知道，我和丞相向來不對付，她女兒跟蘇苪芙不合，我就把她拉攏過來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我現在覺得她人不錯，所以把她從盟友上升為朋友了。”
女子聞言，臉上帶著不知是嘲諷還是另樣的別有深意的笑，“我沒想到，咱們倆竟然會對同一個人產生興趣。”
顧蒼白看著女子，神情有些疑惑，“什麽意思？”
“我前兩天對她下手來著……當然，隻是為了試探，我挺好奇她的。”女子說著，神情淡然的仿佛隻是在說，“啊，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沒錯，她就是那個上次在街上襲擊蘇苪芙的蒙麵女子，也就是暗影閣的香主——柳纓。
“這件事，倒是沒聽她提過。”顧蒼白開口道。
“其實我也沒做成什麽，她被那個白襄王給救了。”柳纓把胳膊搭在桌子上，手掌托著下巴淡淡道。
“白郝昀啊，他確實跟蘇苪芙的關係不錯。”顧蒼白回想了一下底下報上來的消息，又道，“反正是比白羽軒跟蘇苪芙的關係好。”最後她還總結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到給他們兩個賜婚的，根本不合嘛。”
“哦？我倒是聽說蘇苪芙似乎有離開白賢王府的意思，難道是想跟白襄王走？”柳纓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顧蒼白聳了聳肩，“我哪知道。”
因為不知道，所以顧蒼白采取了直接問當事人的方法……倒是十分信任蘇苪芙，說話也不顧及。
“你從哪裏聽來的？”一聽顧蒼白這麽問，蘇苪芙下意識的就皺著眉反問了一句。
“自然有我的渠道嘍，不過說真的，你真的想走啊。”顧蒼白看著蘇苪芙的神情，心裏對柳纓的說法確信了幾分。
蘇苪芙抬頭看了看天，半晌歎了口氣道，“白賢王府本來就沒什麽可讓我留戀的，你這個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看你自己嘍。”顧蒼白擺出一副“我就當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撇清自己的立場。
蘇苪芙笑了笑，也沒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顧蒼白突然想起什麽，一臉欣然道，“對了，我昨天又得了一件九星魚雕，泡在水裏能發九種光，你想不想看看？”
“好啊。”蘇苪芙點了點頭。好東西，怎麽可能不看呢。
於是，蘇苪芙到顧蒼白的臥室裏等候，而顧蒼白則去藏寶閣拿東西。
沒過一會兒，蘇苪芙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於是隨口道，“你還挺快的……”
話沒有說完。
因為在蘇苪芙抬頭看的時候，正看見了一個身著黑衣的女子，正是柳纓。當然，這次還多了個肖梓鈺。
“呃……”柳纓顯然沒有預料到會碰上蘇苪芙，於是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
蘇苪芙也同樣以外，不過她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麽而閉口的。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顧蒼白回來了。她手裏拿著那個九星魚雕，原本高興的神情在看到兩方對峙般的三個人時一下子垮了下來。
“你……你們……”她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最後，她隻能歎了口氣，對柳纓道，“有什麽事嗎？”
“我昨天來這兒，好像把掛飾掉在這兒了。”柳纓麵無表情地回答。
於是顧蒼白仿佛瞎了看不到房間裏這別扭的氣氛一樣，放下九星魚雕，跑去找那個掛件了。
而在這期間，屋子裏的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寂靜的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
終於，顧蒼白在昨天喝茶的桌子角找到了柳纓佩戴的一個掛飾，撿起來遞給了柳纓。
“是這個嗎？”
“恩。”柳纓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掛飾，然後係在了腰上。係完之後，又開始抬頭看著顧蒼白。
“那個……還有什麽東西嗎？”顧蒼白腦門上刷刷的黑線往外甩，看著柳纓詢問道。
“沒有了。”柳纓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