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她總要為她做過的事情付出點代價
江柏文扯動了嘴唇，冷笑一聲，充新站了起來，他背對著溫微，也就不能知曉他此時有著怎樣的表情，“我要你也答應我，再也不見他們。”
溫微重重地點頭，“好。”
江柏文的步子沒有停歇，他一邊朝門口走著，一邊發號施令，“送他們進去，不準幫他處理。”
從林森身旁經過的時候，他沒有停歇，甚至目光也沒有看過來的趨勢，隻是指令而已，不摻雜任何感情。
說完之後，他便消失在這夜色裏，他的腳步很輕，根本不能辨別他的行跡，就像他來時那般沒有防備。
林森很快就執行了，他走到於梁淺，可沒等抬手，於梁淺就站了起來，他緊緊地拉著孟萊的手，就好像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一般。
“謝謝。”於梁淺給溫微道了聲謝，然後兩人就走了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淌著血，流了一地。
“我找人來打掃。”林森把溫微扶到了床上。
可溫微搖搖頭，“你走吧，我累了。”
林森沒再說什麽，他也退了出來，溫微關了燈，可毫無睡意，她縮在床角，打開了電視，聽到裏麵傳來的她根本就聽不懂的語言。
這根本連英語都不是。
她的眼裏的景象跟著光線閃動著，她把腦袋靠在牆壁上，頭歪倒在一點，談不上悲傷，好像眼下除了麻木和疲憊，什麽都沒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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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看了他們一眼，但無可奈何，他上了鎖，最終，這個不到十方的角落，成了兩人最後的棲息地。
於梁淺坐在地上，靠在床邊，那個窟窿好像在拚盡全力要耗盡他的最後一滴血，他的臉色煞白，毫無力氣。
孟萊好像在撞擊以後又成了之前的模樣，她流著眼淚，坐立不安，但又全然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守在於梁淺身邊，看著那血終於是浸透了衣服。
江柏文這次下達的命令，不誇張地說是把於梁淺推到了生死邊緣，如果不能及時處理，他一定會死掉。
再或者說，這是江柏文希望看到的。
“我不能幫你。”林森站在門前，看著他們兩個。
於梁淺很理解，林森一向忠心，對於他來說，江柏文說的話好比聖旨，不能輕易逾越。
林森從身後掏出一個小盒子，偷偷遞了進入，孟萊連忙接住，然後林森就走開了。
那盒子裏有一些簡易工具，甚至也不夠全麵，但這已經是林森的極限，他隻能幫到這裏了。
林森出門之後，發現他的眼前迅速閃過一個影子，他神經緊張，立馬反應了過來，他連忙低下頭去，“老大。”
江柏文從走廊的暗麵走了出來，不知道他站在這兒多久了，或許屋裏發生的事他都知曉了也說不定。
江柏文沒有直接道破林森的小動作，而是問了另一個話題，“貨物可都安置妥當？”
“全部都已經放在倉庫裏了。”
江柏文的眼裏閃過一絲詭秘的光，他笑了笑，“幫我拿一支試劑過來。”
林森驚恐萬分，他隱約覺得要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他抬起頭來，“用來做什麽？”
他第一次對江柏文的指令提出了質疑，他感覺江柏文正在悄無聲息的變化著，和之前太不一樣。
“為了溫微，我總要做些什麽作為懲罰的。”他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著，毫無溫度可言。
林森所認識的江柏文定位明確，矯健幹練，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絕不如這般。
往深裏講，這根本已經超過了懲罰的階段，這是一種折磨。
“可是……”
本質來講，林森不願意去做，他雖然算不得是一個好人，可道德底線卻仍然存在。
但想法卻隻能是想法，在江柏文這兒，本來就不允許他有自己的主意。
“你的話有些多了。”江柏文伸手拍了拍林森的肩膀，他也已經察覺了林森的想法。
它不該出現，也不該被道出口來。
林森又低下頭去，他的命都是江柏文給的，他也發過誓，會一直追隨他。
“我在這兒等你。”
江柏文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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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梁淺把衣服撕開，看著那個血窟窿，眉毛擰成了疙瘩。
孟萊在一旁陪著他，可無從下手。
不能耽擱了。
沒有工具，也沒有時間，於梁淺伸手直接插進他的傷口裏，這種痛感是足夠他暈厥的，他強忍著。
他在那塊血肉裏摸索，碰到了那顆金屬質地的子彈，他滿頭冷汗，咬緊牙關，活生生將它摳了出來。
血像個沒關的閘門一般，不停歇地湧了出來。
他將子彈丟在了地上，然後又自己縫合，他的手止不住的去抖，無論如何也無法停歇。
孟萊哽咽著，她估計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做了事情，不過這樣也好，那些不開心的記憶，應該摒棄。
孟萊幫他擦掉傷口周圍的血漬，拿紗布包裹，她難得在於梁淺身上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在雙重人格的設定裏，她的心裏一直有兩個人。
“是我做錯了什麽事嗎？”孟萊問道，她不斷地譴責自己，不清楚那樣驕傲甚至有些傲慢的人，怎麽會衍生出這樣的人格來。
主人格的孟萊占據身體挺久了，久到於梁淺已經忘記，原來這樣的她還存在著。
他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情況下遇到過她，極短的時間裏，她詢問過，“你是誰？”
於梁淺搖搖頭，伸手擦掉她的眼淚，“你沒做錯什麽。”
他沒有勇氣讓孟萊知道，倒不如讓她一直糊塗著，永遠也不要醒來。
他用剩下的幹淨紗布給孟萊包裹了受傷的腳底。
其實後來他才知道，他所有的想法未免都有些太過天真了，江柏文的手段那麽多，他甚至可以想出一百種方法整死他們。
死亡通知單還是下達了，從江柏文反常地踏進這間屋子就能看的出來。
江柏文隔著鐵欄杆，把試劑丟了進入，剛好掉落在於梁淺的腳邊，孟萊不明所以，正要去拾起，但於梁淺緊緊的抓住她的手，限製了她的動作。
潛意識裏，於梁淺察覺到了危險的味道。
“你應該知道，這件事還沒完。”江柏文盯著於梁淺，他淺淺的笑著，笑容就綻在嘴邊，可江柏文覺得不寒而栗。
“你想怎樣？”其實於梁淺覺得他這句話格外多餘，他其實清楚的，江柏文的報複行為不會因為溫微的一兩句話就輕易放棄，而那支藥劑，就是將他們拉入無間地獄裏的通行證。
溫微不清楚集裝箱裏裝著什麽，孟萊的意識也不足夠她去理解，可他卻清醒著。
江柏文蹲下身來，看著孟萊，她癡癡傻傻的樣子不像是佯裝出來的，可盡管如此，這也絕不能成為她傷害溫微的理由。
“孟萊，快過來。”他的語氣輕慢，好生溫柔著。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顆水果糖，放在手心裏，湊到欄杆前，朝女孩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