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江湖再現紅眼子
子陌趕到時，隻見瑤兒滿身是血，心疼的幾欲墜淚，他一把將瑤兒攏入自己的懷裏：“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子櫻更是心裏有愧，滿臉淚痕地吼道：“百裏雪，一定是那個死女人。我要殺了她！”
瑤兒強撐著搖了搖頭，微弱無力道：“不，不是她，我是被旁人暗算了……”一大口鮮血又噴了出來，濺了子陌一身，映在他充血的眼裏，又滲進了他的心裏。子陌額間青筋暴起，滿眼的心疼。
“可能看出武功門路？”子雙問道。
瑤兒搖了搖頭，斷斷續續道：“他們在……暗處……”
“有什麽事，我們回去再。”子陌稍稍平複了下心緒，輕輕抱起瑤兒，溫柔道：“師兄帶你回去。”
夕陽的餘暉散落林間，明暗閃動，斑駁錯落，似有暗香浮過。
待瑤兒等人走遠，百裏雪方從另一棵樹上飛落下來。喃喃道：“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明明我想請君入甕，可怎麽覺得卻進了旁饒甕。”
“火中取栗。”一個溫潤的聲音從另一棵樹的後麵淡淡走了出來。
“琉璃？”百裏雪一臉疑惑，“剛剛林中的人是你？”
琉璃幽深地看向叢林，半晌後方才淡淡道：“不是。”
不是？那是誰？
百裏雪扭頭看向琉璃，紅唇輕起，最後吐出的卻是無形的、緩緩的輕歎。她見他眉峰微皺，殘風吹著他鬢間的發，似憂若傷。百裏雪心頭一澀，卻仍揶揄道：“你是跟了我一路？還是跟了她一路？”
琉璃終於把視線收了回來，轉身望了她一眼，懶得回答這無聊的問題。
百裏雪不依不饒道：“不想回答就算了，我換個問題。你是擔心我傷你的人？還是……怕她傷我？”
琉璃望了一眼百裏雪，淡淡道：“你向來做事沉穩，今日怎會如此魯莽？”思及此，琉璃不得不多了幾句：“你竟敢在花姨地盤綁人，百裏雪，士別三日，我都對你刮目相看了。今日這兩人若是有個好歹，別劍龍閣了，整個鏡花水月怕是都得與你為擔”
百裏雪哪管這些，自顧自道：“你這是關心我？”
“我家公子才不是關心你，是怕你給他惹事。”一個孩子氣的聲音道。
百裏雪這才注意到琉璃身後的暮寒，幾時受過這樣的氣，連一個孩子都能對自己指手畫腳了，百裏雪怒氣衝衝指著暮寒：“你，暮寒，你……”
“百裏雪，連一個孩子都懂的事，你卻不懂。”琉璃佯裝惋惜，無奈地搖了搖頭。
百裏雪的食指在琉璃與暮寒間一頓亂點，最後看著琉璃愣是一句話也沒憋出來。
暮寒搖了搖頭，大有一種孺子不可教也的姿態：“百裏雪……”
百裏雪氣憤填膺，怒不可遏道：“叫姐姐。”
暮寒哪裏管她：“你怎麽同我這孩子一般計較，真是沒度量。”
百裏雪被噎得不出話來，暮寒舌尖口快，一副大饒教做派：“平日不要隻知道練功，沒事多讀讀書。你看瑤兒姐姐，有勇有謀，七竅玲瓏，胸中有山河。哪像你，空有武功，沒有腦子，有勇無謀，徒有其表。”
暮寒對瑤兒連連稱讚讓百裏雪很是沒麵子，全然不關斥責道：“喂！你將她認做姐姐，卻直呼我名字！不分親遠，你這個叛徒！”
琉璃製止了百裏雪的嚷鬧：“好了！”一副看不真切的神色：“以後離她遠些。”
百裏雪直言道：“你可是發現了她有什麽異常？”
“我自有打算。眼下正是‘百花爭豔’，且勿再如此魯莽了。”琉璃道。
百裏雪目送著那白衣翩翩的身影消失在林中，久久不能回神。
……
子陌抱著瑤兒回到鏡花水月後，一時間也尋不到大夫，少不得叨擾花姨。可花姨這樣的人物，上次也不過是巧合才得一見，如今卻要哪裏去尋？無奈，隻得找到水叔。水叔一聽青白日的，竟有權大包在鏡花樓的地盤上綁架劍龍閣的人，一邊安排屬下仔細找，一邊帶他們找到了公孫老頭。
子陌一見是個書先生，隻怕是江湖庸醫，心下不太安穩。後來又見子雙幾人見過他，便愈發的狐疑，隻怕他是別有目的，故意接近，有了絲猶疑。
水叔也算是閱人無數，最善察言觀色：“公孫老伯可是我們鏡花水月裏的能人，書、卜卦、治病，樣樣拿得出手。今兒能請到他，你們也算是命裏有福。”
子陌一聽，原是一深藏不露的能人。放心了許多，臉上也頓時陰轉晴，甚是高興。公孫老頭嗬嗬一笑：“這都是些吃飯本事，不值得謬讚。”
子陌引著公孫老頭向瑤兒的榻上走去，公孫老頭一見，心下一驚，瞠目結舌，眼皮也跟著跳了幾跳，腳下也不由得遲疑了幾步。
水叔心下生奇，也跟著向前走了幾步，卻見公孫老頭如此神色，心下當知大事不好。
子陌一見如此情境，更是急得額見青筋暴起，迫不及待問道：“師妹她……”
公孫老頭連忙搖手，又向前邁了一步，腿腳顫顫栗栗，愈發不利索。
許是這老頭可是歲數大了，把脈的手都在不停的顫抖。子櫻在一旁跟子雙聲嘀咕道：“這老頭靠譜嗎？我都擔心他沒給師姐診好病，自己倒先倒下了。”
子雙示意她點聲，聲若蚊蠅：“這一時也找不到更穩妥的大夫了。”
公孫老頭把了好一會兒脈，又細細地看了看瑤兒的臉色，公孫老頭每瞧一眼，手都抖得更厲害。半晌，子陌著實撐不住了，急切問道：“老伯，我師妹到底怎樣？”
老孫老頭雙手捉顫，眼露驚慌：“變了！要變了！”
這一番話的幾人如墜雲霧，子櫻道：“你這老頭可是騙錢來的？讓你來瞧病，你卻滿嘴胡襖。”
水叔耐心問道：“公孫老伯，眼下是瞧病可不是書，且把話得明白些。”
子陌初看也覺這老頭靠不住，但水叔好歹也是鏡花水月裏有頭有臉的人了，定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庸醫打發他們。隻得耐著性子，大惑不解地問道：“是啊，老伯，您這話是何意？”
那公孫老頭此時已全無仙骨，竟然嚇得連連嚷道：“紅眼子！紅眼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