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逼問淑妃一
翌日，藍傲傳召小十九入宮。
藍傲準備了一桌好吃的點心和飯菜，和小十九兩人共進午膳。
看著小十九可愛傻氣的模樣，藍傲還是硬下心腸道：“皇弟，朕為你換一個王妃好嗎？”
小十九心中有數，仰起臉問：“不要，王妃姐姐好看著呢！”
“那，朕為你換一個更好看的！”藍傲覺得他不知道什麽是愛，所以對他應該也沒有奪妻之恨。“還有比王妃姐姐更好看的嗎？”小十九疑惑地問道，“臣弟就沒有見過！”
藍傲語塞，好看不好看，這是見仁見智，她雖然美麗，但是旁的女子未必就及不上她。這是人的眼光的問題。
小十九笑嘻嘻地道：“那換惜春好了，惜春姐姐很喜歡臣弟的！”
“惜春？”藍傲一時想不起來。
“就是王妃姐姐身邊的侍女啊，她跟臣弟可好了。”
“你喜歡她？”藍傲心中一喜，連忙問道。
小十九點點頭，“喜歡，比王妃姐姐還要喜歡！”
藍傲連忙道：“那，把惜春姐姐給你做王妃可好？”
“惜春姐姐可不願意的！”小十九有些頹廢地道。
“放心，她願意的，她肯定願意的！”藍傲笑著道，臉上神清氣爽，仿佛解決了一個大問題，而這個問題確實羞於啟齒的，他甚至不敢給任何人知道，連管事都不能靠近旁聽。
“真的？那臣弟要娶惜春姐姐！”小十九笑著拍手。
藍傲為他夾了一個點心，帶著寵愛而又羞愧的眼神看著他，“快吃，吃飽了皇兄送你出宮。”
“好！”小十九低下頭猛吃，一會便把麵前的一碟桂花糕吃個精光，然後抬起頭對藍傲道：“好吃，好吃！”
一個人，若是能隻為一碟糕點而高興，那他的生活和心思肯定是很單純的，藍傲忽然有些羨慕小十九。其實他忘盡前事，至少很多不高興的事情不必記起，他現在什麽都有了，一國之君，權傾天下，後宮女子個個豔麗無比，乖巧聽話，不需他費心，但是他似乎對後宮任何一個女子都失去了興趣，卻一味地想著去掠奪不屬於自己的人。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有問題。
用完膳後，他陪著小十九出宮遊玩，然後著管事給王府送去一道密旨。
要換可人出來，條件便是希樂公主死，然後惜春嫁給小十九。
他的意圖很明顯，那便是要娶希樂。並且要希樂換另一個身份入宮。
這樣，沒有人取笑他奪弟之妻，也沒有人笑話希樂連嫁三次。
大家都以為希樂會反抗，但是希樂竟然答應了。
管事擔憂地道：“公主，這簡直就是侮辱，不如回國吧！”
惜春也十分氣憤，“屬下不要嫁給他，想到他裝傻戲弄我們這麽久，屬下心裏就不舒服。”
希樂臉上有大徹大悟的明了，她淡淡地道：“惜春，你若是不想嫁，可以不嫁。但是本宮卻是非裝死不可。”
“公主難道要嫁給那個暴君？”惜春不解地問，“這樣的人，連自己弟弟的妻子都要奪，簡直可惡卑鄙。”
希樂搖搖頭，“若是就這樣回國，靖國如何向匈國交代？既然他想本宮假死，那本宮便來一個真真假假，連他一同騙了。”
“公主有何高見？”穆晉隆看她一眼，問道。
“此事等可人出來再行商議，現在暫且不提。還有些細節的問題，本宮要好好地想想。管事，你回去稟報皇帝，說本宮同意了，但是惜春不能嫁給十九。”希樂對管事道。
李章偉道：“若是惜春不答應嫁給十九，那麽他未必會相信公主的佯死計劃。而且，可人未必會這麽快能放出來，莫震天一直狠毒，並且十分多疑，他未必會這麽容易取信於我們！”
惜春生氣過後，也開始思考，她原本就是沉穩的人，如今深思之後也覺得李章偉言之有理。經過昨天穆晉隆說門主的事情，她也讚成馬上回國。隻是希樂說的也沒錯，就這樣回國，兩國的關係肯定會再度緊張起來。
“管事，我嫁！”惜春沉沉地道，“請您回複莫震天，就說我願意！”
希樂一愣，“不，不許！”她如何能告訴他們，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假死。她要他們全部都撤回靖國，把她的屍首帶回去。她知道惜春不喜歡小十九，她不能強迫她。
若她真的死了，死在匈國，匈國皇帝在國際上就會愧對靖國，欠下靖國一筆賬，靖國至少可以保未來五年的無憂。
皇兄，妹妹最後為你做的，便是這麽多了。
“公主，李統領分析得有道理，若是屬下不嫁，可人未必可以這麽快出來！”惜春道。
希樂卻還是搖頭，“女子第一次穿嫁衣出嫁，本宮希望你是嫁給自己的心上人。而不是為了任務，明白嗎？”
因為到時候她死了，她身為王妃，便不能再回國，她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國度，她如何放心？
惜春等人雖然訝異，但是既然希樂說不同意，那大家都沒有再說什麽了。
藍傲和小十九出城遊玩了一天，他心底其實是想彌補給小十九的。雖然明知道陪他也不意味著什麽的，但是看到他開心地遊玩，他心底還是很安慰。
“開心嗎？”藍傲把侍衛遠遠低支開，隻和小十九在山澗遊玩。
“開心，皇兄，要是你一直可以這樣陪著臣弟就好了！”小十九躺在大石頭上，年輕的臉上寫滿稚氣，一個裝傻了十幾年的人，心計一定深沉，心思一定謹慎，但是再這一刻，他真希望可以用真性情麵對自己的兄長。他其實很討厭這樣裝傻，久而久之，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藍傲凝視著他，心裏的愧疚正蔓生著，他轉過臉，傷感地道：“若是有一天，你知道皇兄做了對不住你的事情，你會恨皇兄嗎？”
小十九沉默了一會，問道：“皇兄，你是不是喜歡王妃姐姐？”
忽然如此的正經，讓藍傲微微一愣，“你何出此言？”
“臣弟覺得。”他頓了一下，“臣弟覺得王妃姐姐和皇兄很像畫卷上的神仙眷侶！”
藍傲苦澀地笑了，“是很像的！”但是不是他，他隻是一個笑話，主角另有其人。
“皇兄若是喜歡王妃姐姐，你拿去用便是，臣弟隻要惜春姐姐。”小十九大方地道。
藍傲笑了，“傻瓜，希樂是人，不是東西，不能這樣說的。”剛覺得他正經了一點，立刻又傻了！
希樂之前命人跟璃月串好了供詞，所以，當藍傲來聽璃月的解釋時，璃月另有一番說辭應對。
她說之前曾經去過靖國，和希樂見過並且相識了，她看到希樂手上拿著的木頭人十分像他，所以問了希樂要那木頭人打算再造一個。後來找到木匠說無法雕刻出如此精致的雕像，而且奇楠木十分珍貴，若是雕壞了，誰也賠償不起，而她經濟一直都拮據，根本買不起奇楠木。但是她因一直等不到皇上來接她入宮，以為此生是無望了，想著留著這個和他相似的木頭人，也當做是一個紀念了。
後來回到匈國，一次機遇之下入了勇親王府做歌姬，更沒想到會有機會見到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知道為何，那雕刻著希樂公主的木頭人，竟然會落在他的手上，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記憶。。後來勇親王讓她們入宮，她便千方百計想見到他。得知他失去記憶之後，她心急如焚，苦思之下，聞得皇上在找一位和木頭人相似的女子，她覺得機會來。 因為他失去記憶，她必須借助一些東西才能去信於他。
她的全部解釋，合情合理，當然他會找人向希樂核實。他心中覺得眼前的女子太過複雜，不能太輕易相信了她。
兩名宮女到底是誰殺的？他想過是可人，因為她的武功很高，要一招取了兩名不懂武功的女子性命，是輕易而舉的事情。但是在他心底，卻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情，更何況，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指向是她殺的。反倒那個一直柔弱的璃月，讓他心中生出一絲不信任的感覺。隻是這一切，又沒有什麽實質的一依據。
管事回來複命，說了希樂的意思。但是惜春卻不願意嫁給十九王爺。藍傲心中因著對小十九愧疚，所以十分希望惜春嫁給十九。如今惜春的拒絕，多少讓他有些不高興。想著小十九今日對他所言的話，不由得沉著臉道：“她嫁不嫁，不是她說了算的！”
管事心中暗暗吃驚，看來他是要一意孤行了。隻是希樂說了，惜春不能嫁給十九王爺，公主倔強的時候也很倔強，隻怕不容易妥協。其實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十九王爺對惜春是有意思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希樂不準許惜春嫁給小十九。
細想之下，再看如今皇帝的冷漠，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希樂的苦心。無論小十九多麽用力偽裝，但是他裝傻的事情終有一天會被如此多疑的皇帝識破。莫震天會如何對待一個騙了自己十幾年的人？之前的兄弟幾乎無一幸免，如今他 會對小十九手下留情嗎？到時候，即便惜春貴為王妃，也避不過受牽連。
小十九聞得希樂不願意讓他娶惜春，便趁著晚飯之後乘涼的時間偷偷去找希樂。
希樂在院子裏淡淡地喝茶，看到他來，其實基本也估到他的來意，她不是無心之人，能感受到他對惜春有好感，但是好感不等同愛情，愛情也有一時的迷惑，而且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危險的因子，無法給惜春安穩的生活和一個未來的許諾。
“王爺請坐！”希樂對他道。
十九王爺嗬嗬地搓手，“公主，晚飯可口嗎？”
“還行！”
“那燒肘子是本王命人做的！”
“那是惜春喜歡吃，不是本宮喜歡！”希樂看著他，淡淡地道，“你應該去問問惜春喜歡不喜歡！”
十九尷尬地道：“她說，公主喜歡，她就喜歡！”
希樂笑了，“本宮的口味和她的口味不相同，本宮的意見，不能代表她的意見！”
“那麽，本王想知道，為什麽公主不準惜春嫁給本王？”十九王爺坐在她身邊，有些緊張地道，長這麽大，第一次求親。
希樂正色地看著他，“你真的想娶惜春？”
“是的！”
“為什麽！”希樂問道。
“本王不信公主不知道！”小十九咬咬唇，勇敢地道。
“本宮知道你喜歡惜春！”希樂往侍女們聊天的地方看了一眼，惜春的眼光有意無意地瞟過來，其實她心底也有小十九，隻是一切都還在萌動期間，沒有過多的接觸，所以，很多心底話都不敢說出來。
“那不就得了！”小十九道。他的五官其實都和莫震天有些相似，也就是隱隱和藍傲相似，看著他，希樂有時候會把他想象成為藍傲的弟弟。
“喜歡，不代表可以娶她。你能給她什麽？”希樂語重心長地問道。
小十九諷刺地道：“想不到公主也這麽膚淺，本王聽說公主和駙馬之間的愛情動人至極，但是駙馬也隻是侍衛出身，不知道他給了公主什麽呢？”
“他給了我一個永遠安逸的生活！”她說的是真的，無隱樓足夠強大可以保護她，而齊龍堡足夠她十輩子富貴的生活。
“是麽？何以見得？公主現在也一樣寄人籬下，受著我匈國的限製！”
希樂淡淡地笑了，眉目間盡是自信，“本宮要走，是輕易而舉的事情，你信嗎？”
小十九明顯是不信的，他挑眉道：“公主，這裏不是靖國，你不是至高無上的掌權公主！”
“現在說的是你為什麽要娶惜春！”希樂轉移話題，顯然，小十九想要刺探她的話。
小十九堅毅地道：“總之，本王非惜春不娶！”
“娶她可以，本宮要你們完婚之後，立刻離開匈國！”希樂見他態度堅決，不由得心中一軟。
“可以，本王原本就不想留在京城，去哪裏都可以！”他確實很想離開，因為隻有離開，他才能像正常人一樣過日子，而不必裝傻。
“你願意離開？你知道外麵是什麽世界嗎？”希樂有些震動，一個王爺，說走就走，有這麽瀟灑嗎？在外麵可不再是尊崇的王爺。而是漂泊無定的草民，過著浪跡天涯的苦日子。
“難道公主以為本王就隻能過錦衣玉食的生活？”他粲然一笑，似乎有些嘲弄，是啊，他的武功是如何練成呢？一定是受過了好一番苦楚。
希樂奇異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道：“好，本宮準了！”
小十九還來不及綻開一個笑容，希樂又道：“但是，本宮不能作準，具體事宜，你要問惜春啊！”
小十九苦著臉道：“公主，這方麵，要您幫幫忙啊！”
希樂笑了，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