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似兒犯錯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似兒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臉上煞白煞白的,雙唇不停地顫抖。
“你好大的膽子。”北帝憤怒地朝地上的似兒看去,“來人,此女損壞長公主的物品,重打三十大板,關入牢。”
剛從宴會上回來,即使喝了醒酒湯,北帝還是臉色微紅,雙目憤怒的時候充著血,尤為猙獰可怕。
牢,向來是關押問斬之人,北芷秋連忙跪下,“父皇,求您開恩。”
“似兒是兒臣宮裏的人,同兒臣一同長大,是兒臣疏於管教,才導致其笨手笨腳,您萬萬不可如此罰她。”
見北芷秋護住似兒,不讓進來的太監帶走她,北帝有些不忍,“芷,你不可如此偏袒。”
早就聽北芷秋慣著宮裏的人,平日裏他沒在意,今日一見,讓他徹底驚呆了。
長公主的東西,如此貴重,一個宮女居然在平坦的地上打碎了。
怎麽能原諒?
“芷,你先回南苑,準備準備你的婚事,其他的,你不用管。”北帝是不打算放過這個宮女了。
北芷秋沒有起身,“父皇,兒臣馬上就要成親了,這事不吉利,您何不放了似兒,就當為兒臣積福,可好?”
燕眠錦當時用的招數,她也用上了。
北帝一直疼她,怎麽會在她的婚事之際做這些事,可如果就此放了似兒,以後豈不是隨便一個宮女都可以欺負到女兒頭上了?
北帝尚在猶豫,北後步雲裳倒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順了順氣,“皇上,芷大婚在即,著實不該如此,芷也了,就當給她積福,您又何不聽芷的呢。”
北芷秋心下一喜,起身到北帝跟前,“是啊父皇,似兒同兒臣一同長大,她還要陪兒臣出嫁呢,您就當心疼兒臣,放了她好不好?”
似兒鬆了口氣,北帝平時最受不了北芷秋撒嬌,仿佛隻要她開口,就是要上的月亮他也能給她整下來。
可北帝這回不僅沒有笑嗬嗬答應,反而麵色凝重地看了步雲裳,“罷了,就饒了這宮女。可陪嫁的宮女,不能有她了。”
如此魯莽之人,怎麽能隨長公主一同去。
“父皇……”北芷秋張了張嘴,就對上北帝不可置否的眼神,頓時沒了聲音。
步雲裳掃了眼跪在地上的似兒,柔聲且有力,“還不快謝過皇上。”
似兒聞言愣了下,“皇上……”
“似兒,本宮平時就是這麽教你的嗎?還不快謝過父皇。”似兒話未出口,就聽北芷秋嚴厲嗬斥。
似兒哪還不明白,沒被責罰已是萬幸,哪能這個時候求北帝再放她陪嫁,連忙道:“奴婢多謝皇上開恩。”
北帝沒留北芷秋和慕沉楠,隻道北芷秋再挑點東西送過去,白玉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北芷秋領著似兒回南苑,遠遠地就瞧見了慕沉楠,暮色四合,地上的積雪卻反著月光。
他站在那裏,一身黑色大薅,眉眼如勾,菱角鋒利,一雙眼像是能把人深深地剜進去,邪戾而又張揚。
北芷秋愣了會兒,吩咐似兒等人離開,再堆起笑容朝他走去,“這會兒雪停了,怎麽不早點回去?”
慕沉楠淡淡看她兩眼,眼底晦暗不明,嗓音幽冷如寒夜的冰,“長公主,還記不記得我走之前跟你的話?”
明明話間還伴有吐出的熱氣,可他周圍卻比這寒冬的氣還要冷上幾分。
北芷秋心裏發緊,麵上卻似乎不明白仰頭問他:“慕公子這是何意?這麽晚不回去,難不成有事要做?”
瞧她一臉聽不懂的樣子,慕沉楠勾起嘴角,“長公主這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在下什麽?”
他笑著看她,黑眸如暗夜裏伺機出動的野獸,帶著狠厲和果決。
北芷秋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是什麽,大軍行軍前,遊船失火,他救了她。
他,他最後一次放過她,讓她不要去踩他的底線。
他既然挑開,北芷秋也沒什麽好掩飾的,朝他淡淡掃去,嗓音清冽,“如何?你的底線是什麽?我何時又觸碰了?還是,你又要怎麽對付我了?”
他比她高得多,她還是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
“不自量力!”慕沉楠就那樣盯著她,黑眸能吃人,半才吐出幾個字。
距離太緊,北芷秋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不悅和壓迫感,揚了揚眉梢,“是不是不自量力,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害她一次還不夠,還要害她第二次嗎?
抱歉,她這邊不允許!
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慕沉楠,他全身散發著駭饒氣息,看饒眼神仿佛能將人剜裂,可剛要發作時,他又在她眼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她深藏在厚厚的鬥篷裏的身板在顫抖,她冷,她更害怕,她在努力掩蓋真實的情緒。
她怕他!
這就是她剛才做那些事的理由?
那宮女拿的瓷瓶,分明是塗了東西。
莫名地,慕沉楠胸口一陣煩躁,想撒氣,卻無從下手。
北芷秋清冽的聲音傳來,“慕公子,色不早了,本宮該回去了,慕公子也早些回去休息。”
她朝他微微一笑,大方典雅,她自學習禮儀,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的氣息,縱使是在他麵前偽裝的端莊,卻還是美得一塌糊塗。
慕沉楠斜睨著她,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緒,忽地邪魅一笑,“長公主的禮儀學得很好,可有沒有人教過你,不要自作聰明。”
他這人邪戾入髓,縱使氣消了大半,還是看著就讓人覺得不好惹。
北芷秋身子一頓,要抬起的腳步收回,“慕公子在提醒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