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戰場上見
這一夜，九思原以為自己並不能安然入睡，可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意外睡的香甜，與蘇子塵躺在同一張寢床之上，九思隻覺得身子放鬆的緊。
如同蜷縮在母親懷裏的小獸一樣，總覺得是那麽的溫暖踏實，無論外麵是狂風大雨還是濃雲密布，都不足以讓九思擔心驚懼。
就連著明日上的兵戈相見，九思都覺得不在話下。
而蘇子塵卻是恰恰相反，一整夜都幾乎沒有合眼，他沒有想到，九思對自己竟能如此放心，就這麽任由自己抱著，在自己的懷裏什麽也不顧及的沉沉睡去。
像蘇子塵與九思這一類的人，平日裏就連睡覺也是半睡半醒的，時刻提防著外界的危險，可九思今日睡的如此酣枕，想來的確是信任自己的吧。
蘇子塵有些動搖，看著九思纖長而又帶著些卷曲的睫毛微微上翹，小巧的鼻翼微微扇動著，發出均勻地呼吸聲，唇角似乎還洋溢著幸福的滋味。
有那麽一瞬間，他並不想讓九思去冒這個險，他也並不想讓安排在那裏等待時機殺掉九思的人繼續留在那裏。
甚至，蘇子塵隻覺得自己卑鄙，為著大商朝的社稷安穩，為著祖業留下來的夙願和千秋大業，為著大商朝百姓的安居樂業，竟要將九思一個女子推出去殉葬。
若是九思沒了，往後的日子，是什麽樣的？
雖是沒了隱患，可若是想再去尋一個與九思一樣的女子，恐怕是要比登天還難吧。
蘇子塵心裏想著，手上卻是沒來由地震了一下，他從前並沒有想過，若是沒了九思，這偌大的皇宮中，還有哪裏可以讓自己偷得浮生半日閑。
“殿下？”
九思被蘇子塵手上的動作一震，也便是從睡夢中驚醒，見著蘇子塵緊蹙眉頭，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便是坐了起來，略帶了些緊張地開口問道：“殿下沒有休息麽？”
看著蘇子塵麵色並不大好，眼周也散發著淡淡的黑色薄霧，九思心下也便是明了，蘇子塵並沒有休息好。
“九思，今日你可務必照顧好自己，本殿下就在暗處候著，一旦你遇了危險，本殿下定是會護你周全。”
見著九思醒了，蘇子塵也便是收回了思緒，低頭看了看九思，半晌才輕聲囑咐著。
“殿下放心便是，妾身跟隨笙王多年，自是知道笙王的計謀，且眼下笙王已經被圍困多日，早已經彈盡糧絕，想來那些將士也並不能抵禦的了什麽，殿下毋須擔心妾身。”
九思甜笑一下，心底也便是明白了，蘇子塵如今這般緊張，應當是因著自己的緣故。
“好，待你除掉叛賊平安歸來，本殿下定是要以最高的禮遇對待你，讓所有的臣子都對你心服口服。”
蘇子塵沉吟片刻，而後便是開口繼續說著：“你將會是大商朝唯一的皇後。”
“妾身多謝殿下。”
九思抿唇含笑，看待蘇子塵的眼眸裏充滿了信任和感激，經過昨夜裏發生的事情之後，九思對待蘇子塵，已經是全心全意地相信，再也不會用旁的心思來揣度蘇子塵的。
想來，蘇子塵也是如此吧。
“殿下，時辰到了，從夫人該啟程了。”
小豆子輕手輕腳走了進來，見著蘇子塵正與九思親密交談，九思正在蘇子塵的懷中，隻覺得自己有些冒犯，忙深深低下頭去，說了一聲。
“一路小心。”
蘇子塵一愣，而後便是放開了九思的手，沉沉說了一句，頓了頓，繼續道：“本殿下一直在你背後，不會遠離。”
今日本就是九思要穿著蘇子塵的盔甲，假裝自己是蘇子塵，前去和蘇子笙應戰，因此也隻能是九思單槍匹馬先行前往，蘇子塵隻混在後麵，並不能跟隨九思前行。
“妾身明白。”
九思一笑，從蘇子塵的瞳孔裏看到自己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穿上蘇子塵的盔甲戰袍之後，看上去寒氣逼人，甚是俊朗，遠遠看上去，的確是與蘇子塵有幾分相像的。
說完此話，九思也並沒有留戀，隻大步流星走出修正宮，翻身上馬，響亮的打了個口哨，便是指揮了那駿馬疾馳而去。
蘇子塵看著九思絕塵而去的背影，隻有些發愣地站在原地，並沒有離開，心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殿下，祁桓大人如今已經預備著要去戰場監督從夫人了，您約了宰相入朝議事，現在可是要宣宰相進來？”
小豆子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而後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本殿下今日身子不適，讓宰相暫且回去等候。”
蘇子塵幾乎是沒有猶豫地，便是對小豆子說了一句，而後便是抬腿大步流星地朝著祁桓那裏走去：“本殿下，與祁桓一同前往戰場。”
蘇子塵的話在小豆子耳邊回蕩著，讓小豆子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也並不能勸說什麽，隻巴巴地將蘇子塵的命令傳給宰相大人。
至於祁桓，看見蘇子塵過來之後，隻是眼眸微微閃了一下，便再也沒有其他動作，什麽也沒有問，隻是一同朝著戰場的方向去了。
就好像是，祁桓早已經預料到了，蘇子塵會和自己一同前去戰場，親眼看著九思一樣。
“你似乎並不驚訝本殿下會與你同去？”
蘇子塵卻是沉不住氣的那一個，見著祁桓對自己今日的行為不聞不問，心中隻覺得有些意外，稍稍側目，也便是出聲問了一句。
“意外，但也是情理之中。”
祁桓回眸，稍稍滯後於蘇子塵，淡淡出聲道：“殿下與從夫人的情誼並不是一言兩語便能夠說清楚的，此次事情重大，殿下親自督戰也是情理之中的。”
頓了頓，又繼續道：“且殿下聖意，微臣並不敢貿然揣測。”
祁桓聰明，心裏一早便是知道蘇子塵雖是嘴上說著九思的不是，心中也一直忌憚著她，可蘇子塵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內心，控製不住自己總是記掛著九思。
就連此次征戰也不例外，蘇子塵總以為自己可以坦蕩放手，讓九思前去應戰，可事情當真發生之後，蘇子塵卻是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