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怎麽是你
九思騎著馬隻朝著蘇子笙的營區內疾馳,腦子裏麵回想著從前自己與蘇子笙相處過的事情,一點一滴地,如同走馬燈一樣會放著。
欣丫頭,虞迎,潤兒,香芷,一個個熟悉的麵容出現在九思的麵前,讓她隻覺得心頭壓抑的緊,就好像是有一股無名的怒火湧現出來,快要呼之欲出一般。
上次自己已經用命換了蘇子笙平安,已經將自己與蘇子笙的恩情一筆勾銷。
今日,便是要與蘇子笙算一算帳,把從前他虧欠於九思的,都一一贖回來。
今日倒是有些奇怪,這營地裏安靜無聲,就仿佛沒有什麽人一樣,總讓人莫名奇妙覺得有些不大安心。
九思勒緊韁繩,並不敢高聲喝著讓蘇子笙滾出來,她雖是能勉強裝出蘇子塵的樣貌外型,聲線卻是無論如何都變不了的,隻要九思開口,便是要露餡的。
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之時,便是瞧著營區裏似乎閃過一絲光亮,九思順著那光亮看去,便是看到營區內的暗哨悄無聲息地跑了下去,似乎是去報信了。
蘇子笙當真是老謀深算,如今竟連站在門外的哨兵也收了回去,隻是在視野開闊的營區內尋了一個高閣,暗中觀察著外麵發生的一切。
若不是那哨兵身上所穿的鎧甲折射了些光芒,恰好刺中的九思的眼眸,恐怕九思並不能發現這個端倪。
那馬兒在這樣空曠又寂靜的地方駐足片刻,似乎也是有些不安,隻朝天猛然發出一聲強有力的嘶鳴聲,這樣的嘶鳴聲,遠遠的便是能聽出一種雄渾壯闊的感覺,就好像這樣的聲響,隻有名馬才能發出一般。
九思方才恰是不知道該如何命了營區內的人出來,眼下有了這馬兒的嘶鳴,想來蘇子笙定是會聽出來這是蘇子塵的馬兒吧。
九思挺了挺胸膛,更是警惕地盯著營區的營門,她不會給蘇子塵留有任何機會,隻要蘇子塵出來,九思便會二話不說的衝出去,殺蘇子笙一個出其不意。
其實,九思心裏也是有些擔心,她怕自己若是不殺蘇子笙個出其不意,蘇子笙便是會察覺到什麽,到時候再節外生枝,亦或是躲在營區內並不出來,可就不好了。
心裏正想著,九思也便是看見營區的大門忽地緩緩拉開,隻直勾勾地衝著九思。
還沒等九思反應過來,便是瞧著一人騎著一匹漆黑無比的馬兒走了過來,倒也不是那麽逼迫,更像是信馬由韁一般,朝自己走了過來。
“殿下,笙王營區的大門已經開了,您瞧那匹馬,正是笙王的坐騎。”
祁桓遠遠看著,一眼便是認出了蘇子笙的黑馬,因而對身邊蘇子塵低聲說了一句。
蘇子塵並沒有回話,隻眼眸盯著戰場上發生的事情,注視著九思的一舉一動,右手緊握著尚在劍鞘中的劍柄,蓄勢待發。
九思也是如此,隻默不作聲地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此刻的心跳也已經是砰砰直跳,隻緊緊盯著眼前的來人,等著一個適當的時機。
這匹黑馬,九思是見過的,這是蘇子塵花了大價錢從大宛買來的,那馬背上的馬鬃,是蘇子笙最驕傲的地方。
隻是,今日的蘇子笙看上去總有一絲奇怪,並不如同平日裏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而是看上去稍稍佝僂著身子,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
九思隻覺得有些奇怪,心下也並沒有多想,隻以為蘇子笙是因著缺少糧草的緣故,才會落得今日如此虛弱的地步。
那人也是越逼越近,卻是一點沒有緊張的樣子,仍是那個不急不慢的。
九思不想再繼續等下去,隻猛然將劍抽出,劃過眼前時發出一聲尖銳的聲音,讓人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震,九思並不想給蘇子笙任何反應的機會,當即便是一手勒緊韁繩,一手高舉劍柄,直衝著那人劃過去。
“從夫人。”
那人並沒有還手,卻是有些緊張的叫了一聲,身子稍稍朝後一躲。
這樣的聲音,的確很是熟悉,但九思心裏清楚,這聲音絕非是蘇子笙的。
“從夫人,怎麽是你?”
那人見著對麵的人是九思,心中也是驚訝不已,隻抬眸緊盯著九思,眼裏既是歡喜又是意外,更多的便是擔憂,不等九思開口,便開口道:“今日不應當是殿下過來麽,怎得是您前來?”
九思看清了那人的臉,心下咯噔一聲,隻覺得有些不妥,手上握著的劍卻是沒有收回去,仍是凜凜地對著那人。
是嚴秋。
“怎麽是你?”
九思見著嚴秋,也自然是頗為意外的,下意識出聲問了一句:“笙王呢?”
“笙王說殿下今日過來有意求和,奴才是他的貼身奴仆,自是要過來先行探探殿下的態度。笙王擔心有詐,便是命了奴才穿上笙王的衣服過來看看。”
嚴秋並沒有多想,對於蘇子笙的話都是言聽計從的,見著九思今日竟舞刀弄槍,更是訝異的緊:“奴才在香芷姑娘那裏守了許久,前幾日才聽聞您與笙王決裂,卻不想怎得會有兵戈相見的一天。”
九思看著嚴秋,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心中隻覺得愧疚,又更是氣惱。
蘇子笙當真是薄情寡義,眼下隻剩下嚴秋這麽一個忠仆,卻還是要利用他的善良,去讓嚴秋替自己送命。
若是方才嚴秋不叫自己一聲,恐怕此刻的嚴秋,早已經成了九思的劍下冤魂了。
“今日,是殿下赴了笙王的邀約,過來與他決一死戰的,笙王命你過來,是要你替他送死的。”
九思咬了咬牙,她不想看著嚴秋被蘇子笙這般利用,幹脆出聲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你在香芷那裏守了這麽久,笙王都沒有想過召你回來,眼下彈盡糧絕才召了你過來,你竟不想想為何。”
嚴秋眼眸微微暗淡了幾下,但並沒有九思想象的那麽震驚,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這樣一般。
“從夫人說的話奴才也不是沒有想到,隻是笙王對奴才有恩,奴才並不能不報。”
嚴秋低下頭,眼圈微微泛紅:“香芷姑娘的命,笙王也是全力去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