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洗腳
待風眠從院子裏出來，暮雲昇那頭也和國公交接好兩個土匪頭子的事情。此外，他將審出來的事情，也一並稟報了一番。
畢竟，中山王欲要叛國不是小事。
半個月後，暮雲昇和風眠帶著一家子回了家。
長途跋涉，眾人很是勞累。
房間內。
“風眠，累了吧，我來給你洗腳。”
回到家之後，暮雲昇樂顛顛的給風眠倒了盆洗腳水端過來。
“別，你怎麽？”風眠不由得心緒起伏。這是古代，他自小接受的男尊女卑的士大夫教育，說起來，在古代幾乎不會有人這樣做。
如果被發現的話，還會被人抨擊他畏妻如虎。
風眠簡直不敢相信，可是腳上的鞋子被脫掉後，暮雲昇的動作很是輕柔的脫掉了襪子。溫熱的水觸及腳背的時候，感覺剛剛好。
她不由得緊緊的抱住眼前的男人，“四月哥，你！”
她隻能說出這幾個字，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說到底，知冷知熱的男人，還是得自己來了解。
“傻樣，你不是很聰明的嗎？”暮雲昇一麵輕柔的握住她瑩瑩如玉的腳在上麵搓洗，一邊道，“我在這裏，別怕，我永遠是你的夫君。做這點事請也沒什麽。”
暮雲昇這一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他的心裏對風眠越來越敬佩和喜悅。
更多的，是愛。
“別動，你就讓我好好的洗洗。”
給風眠洗完了腳，又接著在手上用幹淨的布擦幹淨。
“好了，去睡覺吧。”
暮雲昇端了洗腳水準備出去倒，但是這個時候，香雲從外麵走進來來說。
“我有一些話想和夫人說。”她的手攥著衣角然後開始扭捏不安。
“皖菊在照顧受傷的暮大哥，我來看看您需不需要端茶倒水什麽的。”
“夫人，我去幫您倒吧，”她看見是暮雲昇在給風眠洗腳，眼裏露出一絲羨慕，卻沒有這個時代的人眼裏應有的詫異。
“不必了，你有事跟風眠說吧，這我去就行了。”暮雲昇微笑著，十分親切，毫無架子。
“你來，坐這裏說吧，”風眠拉著她的手坐在床上道。
看著風眠誠懇的眼神，她鼓起勇氣道，“夫人，您知道我是本來是中州鄉下的孩子，可是在母親腹中就被擄到中州王府，王府中人人都罵我野種，我喜歡的人隻是一個王府的侍衛，我知道我不該奢求過多了。”
她哽咽道，“您不記前嫌的待我好，待我如同親故姐妹一樣，就是做下人，您也沒把我當過下人看。”
她伏下身子，然後把臉貼到風眠的膝蓋上，像一個小孩一樣。
“我從來不知道父親是誰，也沒有兄長，但是老爺和暮大哥完全不想別的男人一樣，他們也是這樣的對我，我從來不知道生活還能這樣過。”
她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我想來日能自己選擇夫婿，若是沒有我看的上眼的，我寧願不嫁，終身伺候夫人。”
“香雲，你這麽說就見外了，我喜歡你這樣豪爽性情的女孩子，你說了要跟著我，我定然要護你周全。”
香雲失聲痛哭起來，抱著她的膝蓋，哭的不止，眼淚打濕了她的衣袖。風眠看著也有些動容。
眼前的香雲褪去華服濃妝後，剩下的也隻是個孩子。
“這是怎麽了，怎麽這樣風眠晚飯沒給你吃飽？”
暮雲昇洗漱幹淨後，進屋子來看見的正是這一幕，但是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怎麽回事，所以才笑著打趣兒。
“夫人，老爺我先下去休息了。”她紅著臉一溜煙就從屋子裏溜走了。
“風眠啊，這是怎麽會事？”他笑著道。
“沒事，這孩子想自己找夫婿呢。”風眠擺擺手道，“正好我也不想隨便將她嫁了，就答應她了。”
“畢竟都是一起經曆了生死出來的。”風眠感歎道。
“你這人，怎像是小老太太似的，老是歎氣，老是歎氣，就是老的快了。”風眠撲哧的一聲笑出來，“你這人才是，還逗我。”她佯裝要去撓暮雲昇的臉，卻被一把抱住在了懷裏。
熟悉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讓她禁不住臉紅心跳，像霧，像風，又像雨。“風眠，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他柔聲道，手開始環上她的腹部。
“我……吹，吹了燈吧，”風眠臉紅著期期艾艾的道。
“好，就依娘子。”
暮雲昇快速的吹了燈，扯下掛著的帳子。
這一夜，被翻紅浪，春色無邊。隻有窗外的月亮依然皎潔，星子璀璨。
有人睡了，有人還沒睡，這個時候，暮家老宅裏麵的燈火還亮著。
暮子皓一家和暮小玉兩口子，還有沈氏和暮常年都在。
燈火通明。
“二哥這次是回來幹嘛的呀？”暮小玉朝沈氏撒嬌問道。
“看著這氣派富貴，也不像是被貶官了呀？”安氏眼珠子一轉，笑著道。
“爹和娘，稍安勿躁，這個二弟不是說了嗎，明日會來拜會父親母親的。”她笑眯眯的說道，“到時候把撫恤銀子的事情說一下。”
沈氏歎了口氣。摸摸自己頭上的六兩四錢重的金頭麵，和柔滑的綢緞衣裳道。
“這孩子也從來沒給我啥孝順，這可是朝廷給我的嘉獎。”說到底也不會還回去。
“暮長年看著自己手裏的上好茶盞，這可是越窯的，村長見他家受朝廷重視，還特意拿了自己家壓箱底的寶貝，送給他。平常人哪裏有中福分！
“你母親說的不錯，這本來就是孝敬我們的。”
之前的葬禮也是我們家辦的，這銀子早就用光了。
“哪大家就去休息吧！”暮常年發話了。
“你爹和你娘真是好打算，銀子咱們沒見到一分，這名頭還得一起擔。”安瘸子在回去的路上埋怨暮小玉道。
“都怨我，不過眼下還得接住她們。”
她上前諂媚的扶著自己家的男人道，“傻不傻？等你學會看菜譜，我就攛掇大哥來開個酒樓，那你就是真正的酒樓大管事了！”她想著以後的日子，和安瘸子商量道。
“那菜譜也不稀奇，等著廚師炒菜的時候，我每次都偷著學呢。”兩口子，開開心心的回家了。
第二天，暮雲昇起了個大早，見風眠還在熟睡，便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子道，“小懶豬，起床了。”
這家夥，風眠簡直氣的要死，昨晚也不知道是誰，折騰了我好幾遍。
“不起。”風眠翻身起來，氣鼓鼓的用被子捂住頭。
“小豬起床了，你今天還不起來呢。我今天要去暮家老宅一趟。”他一遍穿衣，一遍說道。
“咱家這麽就沒主人，你也不不打掃一下，事情還多。”
風眠想了想，翻身起床了。
“那我會跟你一起去暮家老宅，朝廷當初的撫恤銀子是發到他們手裏的吧。”風眠問道。
“然後你去縣城，我要去哪裏買藥，還有買些過年的東西。”風眠推開窗，看著外麵的大雪紛飛道。
室內溫暖如春，燒了好幾個炭盆。風眠站在窗邊，倒也不覺得冷。
老爺，夫人，用早飯了。
“早飯是香雲去豆腐坊打的豆漿呢。”皖菊笑道，她是去給暮峰換藥的。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她佯裝生氣道。
“這清粥小菜的，看來很是開胃。”幸苦你了，風眠讚揚香雲道。
“皖菊姐，幫我了不少的忙呢。”她有些不好意思。
“這也沒外人，你也坐下一起吃吧。”香雲自然是退卻了，端飯出去吃了。
等用好了晚飯，風眠讓人套好了車，這車是回來的時候才買的。
“幸虧鎮國公的夫人，和皇上都要賞賜一番，否則我們過年都難了。”風眠感歎道。
她今日穿了栗子色的皮襖，風毛出的極好，還插了銀簪子。顯的有人像一朵剛剛抽出花萼的白玉蘭一樣潤。
暮雲昇看這不由得心情大好。
“沒有給他們帶禮物呢？”風眠故意說道。
“無事，想來，朝廷的撫恤銀子不少，她們肯定不會計較的。”
風眠看著他最近越來越舒展的眉頭，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心想暮家人心裏譏諷道，兒子的賣命錢，他們拿的可真是不含糊。
“到了。風眠，下來吧。”
遠遠的就看見，原來暮家老宅的人，早就空無一人了，破敗不堪。
暮雲昇慌忙的的拉住一個過路的夫人道，“暮家人哪裏去了？”婦人見是暮雲昇，嚇的魂飛魄散，好似要升天了一般。
愣了半天才急急巴巴的說道，“暮家的老宅子早就荒廢了，現在正跟著大兒媳婦在縣裏鎮上買了房子買地，可算是咱們延陵縣城首屈一指的大戶了。”
這婦人好說人八卦，說起了八卦，也不含糊了。
“你不是暮家的二兒子，那個有出息的兒子，說是死了，朝廷發了撫恤銀子。”
她仔細端詳了半天，又感覺眼前這兩人是有熱氣的，又往西麵一看，兩隻腳好好的踩在地上，確認是活人，才大這膽子說，“你是暮家而小子？我是你桂花嬸子。”又起了攀親的心思。
又看見他身後的女子，又說道，“你是風眠吧，嘖嘖，穿著這麽富貴又氣派，這是，咱們這些人都高攀不起。”她酸溜溜的瞧了幾眼，眼前的女子。
風眠忙摸幾個大錢，不露聲色的往婦人手裏一塞，“多謝嬸子告知，我們這就走了。”
風眠拉著心緒起伏的暮雲昇，對外麵駕車的道，笑道，“走吧，到鎮上在問問。”
她見暮雲昇臉色不太好，忙安撫道，“人之常情，你還看不透麽？”
“昨日，那麽早就能接到我們，大約是在縣城裏吧。”風眠猜測道。
“她們怎麽知道，我們回來了？”風眠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