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回 慈念一聲澤蒼生
剛剛踏入樹洞,葉笙急急往洞裏瞧去,隻見上官磬仍在安睡,這才心頭一鬆。他怕將她驚醒,便施展輕功飄至上官磬身旁,低首細看,隻見上官磬睡得頗沉,白皙的嬌臉上露出一陣爛漫的笑容,不知在發什麽美夢。此時此情,葉笙再也按捺不住,悄悄地在上官磬的發髻上輕吻了一下,微笑地說道:“隻要你能活著,就夠了。”
話說在眾人走後,繾芍沂呆在原地,他也是才剛剛穿越到這個地方,又如何識得去少林寺呢?而且經曆過剛剛的那場驚天大戰,這茂密地森林早已毀成一片沙漠。繾芍沂望著這四麵黃沙,真的不知何去何從。
正疑惑間,“啪”的一聲引起了繾芍沂注意,繾芍沂轉身低頭一望,隻見那七色舍利不知怎麽地掉了在地上。繾芍沂彎身拾起,心道:這舍利我藏在身前的口袋,怎麽會跌到身後呢?難道是悟清大師顯靈?
想到此處,繾芍沂彎身向著西方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便往著七色舍利跌落的方向走去。走出裏許,繾芍沂漸行漸餓,心想該找些東西充饑才是,可是周圍一片黃沙,又有什麽可以吃呢?
所幸這沙漠不大,他又行了一個時辰,便開始見到稀稀疏疏的綠樹,再行半裏,綠樹更多,看來他已完全走出那沙漠了。他邊行邊望,希望能找到果樹充饑,可這森林雜樹煩多,就偏偏沒有果樹。正無奈間,他突然聞到一陣燒烤的肉香,那香味誘得他唾液直流,更添饑餓。
他沿著香味尋去,不知不覺便走到一棵極大的鬆樹底下。隻見這鬆樹旁邊有一堆被燒得漆黑的樹枝堆,其上黑煙緲緲,似乎才熄滅不久。火堆旁邊有一大堆不知是什麽鳥類的骨頭,而骨頭的旁邊,還剩下一大半隻烤好的肥鳥。看來不久之前,有人在這裏吃野味。
“有人嗎??”繾芍沂連喊數聲,均不見有人回應。低頭看著那烤好的肥鳥,陣陣肉香,他著實忍耐不住,也不顧那麽多了,拿起便吃。那肥鳥雖然沒有調味,但繾芍沂隻覺得比什麽都還要美味。
繾芍沂吃了數口,突然餘光望見那大鬆樹樹幹上居然有一樹洞,心中一愣:“難道這裏有人居住?”。他好奇心起,拿著那半隻肥鳥便向樹洞走去。他探頭內望,卻見空無一人,便鼓起勇氣鑽進樹洞,隻聞到一陣蘭花幽香,頓覺心曠神怡。
“這鬆樹內怎會有蘭花香味呢?”繾芍沂好奇地往四周望去,但這樹洞隻是空空如,隻好回身便走,卻忽然踩到一物,俯身拾起,見是一隻金製耳環。不及細看,便聽道洞外有人叫道:“借問有人乎?”
“難道是主人回來了?”繾芍沂隨手將那耳環收好,連忙走出洞外,隻見一青年書生站在洞外,正對著自己長長一揖。那書生見到繾芍沂,低首說道:“末儒林中失路,擅闖貴……”說到此處,那書生悄悄地望了一眼樹洞,繼續說道:“貴洞……府,得罪之處,還則恕個。”說罷又是一揖到地。
繾芍沂連忙說道:“先生,你誤會啦,我也是路過的。”說著便將書生扶起,無意間望見自己滿手肥油,弄得書生滿袖皆是,慌忙拿自己衣服去搽。豈知自己的衣服更加肮髒,一搽之下,更將那書生的衣袖染成黑色,隻得不住道歉:“真的不好意思啊”。
那書生朗聲一笑:“吾袖卓飄飄,汝衣墨染染,枉讀萬卷書,難比君外香啊!”“嗯………”繾芍沂一隻字也聽不明白,不知書生是怪自己不怪,隻得不住陪笑,不住道歉。那書生見狀,又是朗笑數聲,柔力地扶著繾芍沂雙手,說道:“吾兄莫怪,晚生隻因讀書半卷,便整日舞文弄墨,真是貽笑大方了。我這衣袖幹淨又有何用,倒不如吾兄的爽朗啊。”說罷又握了握繾芍沂的手,以示親近。
繾芍沂真後悔自己古文沒學好,這書生說話也太文鄒鄒了吧,不過也好歹聽懂了,說道:“先生你真是大方。”
書生笑道:“此大方可是指晚生貽笑大方?”繾芍沂連道:“不是不是,我是說先生你……大量!”
書生見繾芍沂神情緊張,也不敢再耍繾芍沂了,笑容略收,說道:“晚生量則不大,腹量更淺,如今更是腹中無物,路見吾兄於此閑情烤食,不知可否見賜數分,自當感激不盡也。”
“哦哦,沒問題沒問題”。繾芍沂生性純良,雖然身材健碩,但從來也隻有被人欺負的份。不過他自己也甘願如此,因為他內心深處總有種舍己為人的精神,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意他人受罪。聽見書生索食,連忙將手中的肥鳥分成兩半,將大半的嫩滑鳥腿部分遞了給書生,自己吃那小半塊幹巴巴的鳥胸。
那書生見地上一大堆殘骨,隻道繾芍沂已經吃飽,道謝數聲,便吃了起來,剛吃兩口,便聽到“咕咕”的聲音自繾芍沂肚中傳出,才知道原來繾芍沂也非常饑餓,心中不安,又將鳥腿撕下,還給繾芍沂。繾芍沂卻連連退讓,書生爭拗不過,隻好自己吃了。
兩人吃完那小半隻肥鳥,也隻是半飽,那書生微笑著望望繾芍沂,忽然想起自己連名字也未報,實在太失禮數了,於是說道:“一飯之恩,無以為報,末儒蘇轍,未請教高姓大名。”
“蘇轍蘇轍……”繾芍沂默念兩遍,總覺得這名字哪裏聽過……思前想後,忽然心中一驚,慌忙說道:“難道……難道先生你就是宋代大文豪蘇東坡?!”
蘇轍輕輕一笑,說道:“非也非也,大文豪蘇東坡乃小弟家兄,小弟乃小儒蘇子由矣。”“哦……對喔,蘇東坡是蘇軾……”繾芍沂恍然大悟。蘇轍見繾芍沂隻聽過自己的哥哥,沒聽過自己的名頭,絲毫不怒,隻是一陣朗聲大笑,說道:“家兄學富五車,小弟望塵莫及也,當真愧為人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