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的任務
七天後,哲野說,我不能在落花小築就呆著吃飯,得出去幹活。我咬著筷子問他:“幹什麽?”
哲野說,一千年前,茗然為了救他,替他頂下了十萬天火,那天火十分厲害,茗然他不光凡世的肉身在受刑的雪山頂上坐化,就連真身也被烤成琉璃,飛散到了凡世。元神更是不知所蹤,這次能醒來,也是誤打誤撞的巧合。
我問他:“那你是怎麽找到茗然的元神的啊?”
哲野看了看我:“師父不是告訴你,你在凡世過的很是傷情嗎?有次腿傷了,我正要將藥灑在你腿上,你這熊孩子居然說為師教的不好,正好那藥與茗然那肉身的骨灰放在一起,我便將茗然的骨灰摻了,一塊倒在了你的腿上。誰知道,我天上地下找了那麽久的茗然的元神,居然沉睡在那個肉身裏,隨著骨灰滲進你的血液後,他竟然醒了。”
哲野眉飛色舞的說完,我的筷子“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他。
哲野得意的看著我:“是不是覺得師父總結的很厲害?”
半晌,我才悠悠的說:“師父,原來你也是個能給自己師父惹事的熊孩子啊。”
剛說完,正在喝湯的茗然,毫無征兆的噴了坐在對麵的哲野一身。
哲野一邊擦著身上的湯,一邊還不忘教訓我:“個熊孩子,早就跟你說了聽師父說話要聽重點。”
話還沒完,茗然的第二口湯又噴在了哲野身上。
……
我和哲野奇怪的看著茗然,覺得很是不能理解,我:“這湯是不是不好喝啊?”
哲野:“下次吃飯再也不做你對麵了!”
茗然擦了擦嘴,慢條斯理的看著我們兩個:“我覺得你們討論的重點,應該是小語去幹什麽。”
我和哲野這才想起來,原來我們剛剛討論的是這個。
聽完茗然的話,我好奇的看著哲野:“師父,你叫我去幹什麽啊?”
哲野幹脆將那件汙了湯水的外袍子脫了扔出窗外,才對著我說:“師父是想讓你出去尋茗然散落在凡世的琉璃,沒有琉璃,茗然的生命維持不了多久。”
我看了看茗然:“為什麽是我出去找,不是你出去啊?”
哲野也看了茗然一眼:“我得留在這裏替他保著元神。”
我還想耍賴:“我沒見過琉璃,出去了也找不到。”
哲野似乎早就料到我會這麽說,拽著我的後衣領將我拎到了外麵,隨手拽過一支白梅花:“你當師父這兩千年都是閑著吃飯的?這是師父找到的琉璃碎片,在白梅花花心裏養著,等它們完全變成了白色,便可以收起來了。”
我看著這些白梅,突然覺得有些熟悉,腦子裏的某塊地方不經意的痛了一下。我抬起頭,問哲野:“師父,我是不是曾經幫你養過一些琉璃?”
哲野看著我,小心翼翼:“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我搖搖頭:“就是覺得腦子裏痛了一下,看到這些白梅,就覺得莫名的熟悉。”
哲野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隨手交給我一把彎刀:“這是咱們門派的聖物,圓月彎刀,你帶著防身哈。”
我狐疑的看著哲野,這分明是他用來修剪白梅花順便又去地裏割割麥子,隨手扔在小角落的那把鐮刀。
哲野嘿嘿笑了幾聲:“你知道一般的聖物都得避其鋒芒,要不它容易傷人。它真的是我們門派的聖物。”
我接過來,彎刀在陽光下泛出森然的寒光,看久了竟有一種渾身發涼的感覺。我不禁讚歎:“師父,你是怎麽把它身上的鐵鏽給磨掉,弄的它這麽寒光閃閃的?嘖嘖,技術真好。”
哲野怒了:“個熊孩子,跟你說了,這是咱們門派的聖物,不是那把扔在角落的生鏽鐮刀!”
我連忙點點頭,表示自己十分相信他的話,哲野這才笑琢顏開。
他笑嗬嗬的拿過我們門派的聖物,開始在我臉上比劃:“你說,是在你臉上劃一刀還是兩刀好呢?”
我退後幾步:“為什麽要在我的臉上劃幾刀?”
哲野理所當然:“你一個人出去闖,師父怎麽放心。行走江湖,還是男兒身比較方便,偏偏你又長得個女兒相,我想著給你劃上幾刀,是不是看起來比較有男子漢氣概?”
我再退後:“我又沒說我要出去,我又沒答應你。”
哲野看著我,轉過身就衝著屋子裏喊:“茗然,小語希望你去死,不如你現在就去死吧。”
我趕緊上前捂住哲野的嘴,連連點頭:“我出去,我出去,我明天就出去找那些琉璃。”
哲野滿意的看著我,拿著刀接著在我臉上比劃。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哲野說的那番話,很有道理,一邊懊惱著自己長得這幅女兒相,一邊跟哲野糾結,到底是劃了左臉好還是劃了右臉好。
茗然淡然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不如,將臉上那層皮都揭了吧,這麽出去,肯定沒人敢欺負你的寶貝徒弟。”
我和哲野愣了一下,竟然同時覺得這個方法很是不錯。哲野拿著刀子就要往我臉上招呼,我眼淚汪汪的看了眼茗然:“茗然,我這樣可都是為了你啊,等我將那些琉璃找回來,你不能嫌棄我,一定要娶我過門啊。”
哲野的刀已經落在我的臉上,茗然看著我們兩個,十分頭疼的喊了聲:“停!”
我看著他:“茗然,你放心,為了你,這點疼,我能忍的住。”
茗然沒有理我,隻是十分頭疼的看著哲野:“小語年紀小,不懂事胡鬧就算了,你怎麽也跟著她不懂事,她一個女兒家,將臉毀了,以後還怎麽嫁人?”
我跟哲野異口同聲:“不是還有你嗎?”
茗然衝著我倆翻白眼:“阿哲,你想多一個師母?”
哲野看看我,又看看茗然,覺得不能讓自己從一個師父的地位下降到徒弟。迅速的將手中的聖物扔到了牆角。
我瞥了一眼聖物,覺得它很是忍辱負重。
最後,我的臉上還是多了一條森然的刀疤,茗然說,若是實在想要扮成男子,哲野使個幻術便行了,用不著那麽血腥,哲野敬佩的衝著茗然點點頭。將我變成了男兒身後,依然不忘在我臉上做一個逼真的刀疤出來,非說,這樣更有男子氣概。
從這點可以看出,哲野其實是個很執著的人,當然,說的更直白一點,就是固執,缺心眼。
其實我很想告訴他,我就算多十條刀疤,看起來還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根本談不上什麽男子氣概。但看著哲野那頗為滿意的表情,覺得不能老打擊他,我忍了忍,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