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瘋狂的心緒

  躺在床上的少女是那樣的安詳、美麗，就好像睡著了一樣。隻是輕輕合上的眼睛，再也沒有能睜開的那一天。


  莉潔莉特的身體已經被言峰綺禮傷害得支離破碎，斷裂的經脈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鋒銳的刀子，在不斷絞動著她的神經。


  西洛不知道，在這樣的痛苦中，是什麽讓莉潔莉特還能露出安詳宛若蓮花般的笑容。


  然而現在他也不想知道這一點。


  他隻知道，自從他降臨到這個世界就一直陪著他的，被他當作最親近的家人的莉潔莉特，就在前一刻停止了呼吸。


  少女的靈魂終於離開了曆經苦難的軀殼，在天使的頌歌聲中，化作一道聖光直入天堂。


  以少女的善良，應該會升入天堂吧。


  就連身經百戰的亞瑟王，也虔誠地在胸口畫著十字，祈禱命運悲苦的少女能夠得到最後的安寧。


  可身為重生者的西洛，卻沒有半點祈禱的念頭。


  西洛曾經殺死過數不清的敵人，也曾親眼目睹親近的人在自己的眼前逝去，所以他心裏無比清楚。


  死了，就是永遠的失去，就是再也回不來的彼岸。


  自己再也見不到清晨時，少女迷迷糊糊的睡臉。


  再也聽不到，走出城堡時，少女在身後低聲的呢喃。


  當飯菜準備妥當的時候，再也沒有在餐桌前等候的熟悉身影，再也沒有因為美味佳肴而露出的滿足的笑顏。


  就像是一麵碎了一角的鏡子，雖然仍能從中窺見往日的生活，缺失的那一角卻再也補不回來了。


  “咯，咯嘰——”


  就在整個房間籠罩在少女離世的悲痛之中時，一陣細小的聲音卻引起了Saber的注意。


  這種骨頭摩擦的悶響，身為武人的Saber是再熟悉不過了，隻是為什麽會有這種聲音？


  直到這時她才吃驚的發現，西洛的身體正在以一種不正常的頻率顫抖著。


  “西洛，你怎麽了。”


  Saber輕輕拉扯著西洛的衣袖，這種不正常的顫抖讓她感覺很不安，好像有什麽不好的東西要鑽出來一樣。


  “唔唔唔唔——”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連串意味不明的低吼。


  “西洛？”


  Saber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眼下西洛的狀態明顯有問題，她不由得把聲音提高了些許。


  而Saber這邊的動靜，也終於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怎麽了？Saber。”


  輕輕地搖著馬尾辮，遠阪凜把小臉湊到Saber的身邊。在Saber獲救後，經過商議，還保留有令咒的遠阪凜成了Saber新的禦主。


  “我不知道，隻是……西洛的狀態很不對勁。”


  Saber慢慢地把身體中的魔力流轉起來，隱隱地把凜護在身後，整個身體像彈簧般慢慢繃緊。


  臨戰狀態！Saber竟然對西洛擺出了臨戰狀態！

  這下子，就連沉浸在悲傷中的塞拉和櫻都感覺到不對勁了。性格高潔的Saber不會做出偷襲之舉，那麽出問題的，就是西洛了。


  “前輩！前輩你怎麽啦！”櫻不安地大聲叫喊著，現在西洛可是她心中唯一的支柱了，他可不能有事啊！


  “嗚嗚——”西洛能發出的，隻有這種無意義的悶哼。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堪，一切的光亮正在沉入黑暗，鮮豔的色彩慢慢地化作黑白兩色。


  “唔呃呃呃——”


  西洛身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甚至，不時會有幽藍色的火苗竄起。


  雙手被不可思議的力量握緊成拳，手背上扭曲的青筋就像是蜿蜒的蚯蚓，其中蘊含著巨大的力量。


  後悔、內疚、仇恨，這些負麵的情緒在莉絲離去的那一刻徹底爆發，將西洛慢慢的拖入深淵。


  如果沒有摻和進別人的事，城堡就不會這麽快被擊破，Master就不會被抓，櫻和R姐就不會受傷，莉絲……就不會死！

  啊，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意識已經漸漸沉入黑暗的西洛沒有注意到，自己渾身所散發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危險，以至於周圍的人都遠遠的避開。


  “前輩！”終於，小櫻忍不住了，西洛的狀態實在事太奇怪了，簡直想換了一個人似的。


  不！這絕對不是前輩！前輩！你快回來啊！


  “！”


  終於，西洛對櫻的呼喚做出了反應，原本低垂的頭顱猛地揚起，可映入眼簾的一幕卻讓櫻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原本美麗的藍色眼睛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猩紅色的薄霧，一股強烈的殺意瞬間襲卷了整個房間。


  巨大的壓力壓在每一個人的肩頭，英靈還好一些，衛宮士郎和櫻等普通人類則被一下子壓倒在地上。


  “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