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戰場如宴場
“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愛麗絲菲爾有些擔憂地看著遠處的西洛和阿爾托莉雅，從一開始的和顏悅色到現在的爭鋒相對，很讓人擔心下一刻兩人會不會直接打起來。
“放心啦，不會有事的，媽……阿姨。“
伊莉雅啃著小背包裏帶來的零食，不時還分給小櫻一點。剛才光顧著撒歡了，好像還在暖暖的沙地上睡了一會，帶來的零食也沒能吃完。
嘴裏啃著零食，伊莉雅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卻一刻不停地盯著愛麗絲菲爾，經過這一夜的波折，她也差不多明白了西洛的哥哥不讓她暴露身份的理由。
不過隱藏歸隱藏，光是看看，應該還是可以的吧。真是的！這種有話說不出的感覺，好急啊！憋死人了！
“是嗎？那真的是太好了。“
愛麗絲菲爾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話，隻是作為阿爾托莉雅的戰友，同時也被西洛搭救過性命，她實在不希望這兩個有著相近理念的王者打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孩子，為什麽會參見聖杯戰爭呢？
因為與自己的女兒年紀相仿，愛麗絲菲爾心中本能的母性促使著她不由自主地關心起這兩個孩子，畢竟這場戰爭是在是太危險了。
“小姑娘，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啊，家裏人知道嗎？“
“咳！“
伊莉雅差點被嘴裏的零食噎到，自己到這裏，家裏人……肯定是不知道的啊！不然媽媽你現在就不是問我，而是直接抱住我了。
“應，應該是知道的吧。“
目光躲閃，伊莉雅不敢與自己的媽媽對視，現在要是被媽媽發現了，估計不光要挨罵，切嗣那家夥肯定會二話不說把自己打包送回城堡，沒有絲毫的猶豫。
反正西洛哥哥已經跟老大爺說過了，應該算是知道了吧，應該……
“我，應該是不知道吧，不過沒關係。“
相較於伊莉雅的慌亂，小櫻則顯得有些低落，自己被送到間桐家，原來的家庭就與自己切斷了聯係，估計那個男人也不會在意自己現在的處境。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關係了，因為，自己已經有了新的歸宿，有了真正願意守護自己的親人。
“這樣啊……“
愛麗絲菲爾點點頭，這兩個孩子，看來也很不一般呢。不管怎樣，都要和Saber好好說一說，在她們需要幫助的時候盡量幫忙。
不過現在Defender和Saber的關係……
“你根本就不明白！“
最終，阿爾托莉雅還是沒能抑製住心中的情感，衝著西洛大吼道，如同一頭咆哮著的赤龍。
被否認，不被認可，這些都沒有關係，但阿爾托莉雅實在容忍不了那些什麽都不懂，卻妄加評價，甚至嘲諷的人。
“沒錯，我的確不明白。“
西洛搖了搖頭，剛才的話是他說過頭了。就算現在阿爾托莉雅已經鑽進了牛角尖，他也沒有立場來批判阿爾托莉雅的理念。
因為根本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為了國家和人民。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國家走向滅亡，自己的人民慘遭屠戮，想要去改變是很正常的想法。“
Archer作為人類最古的英雄王，是以王的姿態自始至終的，將唯我獨尊的高傲保持到了最後，盡管失去了自己的摯友，這一點也沒有改變。
Rider是曾經橫掃歐亞大陸的征服王，他的一生在征戰中度過。雖然他的國家最後分裂成了四塊，那也是在他死之後的事情了，他的心中還是那片與臣子們共同征戰的戰場。
隻有阿爾托莉雅是親眼看到了卡美洛的崩潰，身為王者卻無能為力，這其中深刻的悔恨，又有誰能夠理解？
“所以如果你想要繼續堅持你的願望的話，那麽就將它堅持下去吧，至少這一次不要後悔。“
“Defender，你……“
麵對著西洛態度的轉變，阿爾托莉雅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麽好了，滿腔的激憤此刻就像是被戳破了的皮球，怒氣一下子就泄了個精光。
“你說的沒錯，這個，我……“
當憤怒不再屏蔽雙眼，阿爾托莉雅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是有多麽無理取鬧。明明西洛一開始就說了無法評判，自己還非要得到答案；對得到的答案不滿意，還對西洛發脾氣，簡直就像小女孩一樣。
輸了，徹底輸了，不是輸在王道上，而是輸在身為王的器量上。
這，剛才這是，何等的失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明明理想堅不可摧，為什麽還是會動搖呢？果然在這一點上，Defender要比我更加優秀，做為王也是一樣的吧？
“嗬嗬，其實我挺佩服你的，Saber。“
看著吾王頭頂因為低落而沒精打采的呆毛，西洛忍不住暗暗發笑。這不是還有很可愛的地方嗎？為什麽非要把自己搞成刻板嚴肅的樣子呢？
“哎？“
突如其來的誇讚讓阿爾托莉雅有些猝不及防，說實話，今天晚上她受到要麽是毫不留情的否認，要麽是貶低至極的嘲諷，西洛的讚揚讓她一時間有點發蒙。
佩服，是在說我嗎？可是明明是Defender你做的更好啊。
“我啊，雖然被尊為王者，但是卻沒有從事過王的工作。像你這樣把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我可做不來。“
的確，在亞瑟王統治的時期，卡美洛王朝由分裂走向統一，擊退了入侵者，國家日益強大，人民的生活也一天好過一天，要不是最後出了意外，亞瑟王的傳說必定會更加輝煌。
雖然在米婭的協助下，西洛事實上也做了不少政務，但他最主要的職責還是統帥軍隊，抵禦魔獸的進攻，至於國家的政策，就丟給其他人了，術業有專攻嘛。
“畢竟我成為王的時間還很短啊，要是多鍛煉個幾年的話，估計就差不多了。“
“成為王的時間，很短？“
阿爾托莉雅細細咀嚼著西洛的話，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西洛的樣子，簡直是太年輕了！已經不能說是青年，而是略帶些稚氣的少年了。
英靈是英雄人生中巔峰的側麵，因為武技的鍛煉不宜，很多英雄的形態多是青年或中年，很少有少年的。就算是自己也是因為聖劍的緣故，可Defender他……
難道，是很年輕就失去生命了嗎？
“Defender，你說，那片荒原就是你最終的戰場？“
阿爾托莉雅小心翼翼地問道，雖然西洛當時就已經說了，她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沒錯，那裏的確是我身為王者的最終戰場。“
西洛點了點頭，那裏的確是他身為天下王的最終戰場，這樣說也沒錯。
“可是，你難道不覺得可惜嗎？在那樣的戰場上……“
明白了，阿爾托莉雅終於明白了，這個各方麵都和自己很相似的王者與自己根本上的不同究竟在哪裏，這也是導致分歧的根源。
他，沒有絲毫的後悔，即使是對於最終的結局。
“戰場如宴場。“
“！“
阿爾托莉雅猛的抬起頭來，皎潔的月光映在少年的臉龐，勾勒出稚嫩卻又堅毅的輪廓，嘴角勾起輕輕的弧度，她不禁有些呆住了。
“不勝酒力，得有人擋酒才行。身為王者，為自己的人民擋酒，沒什麽好可惜的。“
西洛輕輕地笑了，回想起有一次喝酒的時候，狼叔是惺忪著醉眼，是這麽跟他說的：
“老子醉倒了，沒事！你們這群小崽子可不能醉嘍，給老子使勁兒跑，往前衝！衝到老子看不見的遠方！“
“最後，我們都做到了，狼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