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爆發的惡意
“戰場，如宴場嗎？”
阿爾托莉雅喃喃自語道，的確，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管對於騎士還是對於戰士而言，戰場都是他們和戰友同袍在鮮血中狂歡的盛宴。
不過人的酒量有好有壞，器量有高有低，隻有酒量好的人擋酒，大家才不會一起醉倒。
“不過，這話可真不像是一個王說出來的。”
怎麽說呢，話糙理不糙，西洛的這番話在理。不過在阿爾托莉雅看來，這話不像是一個位於眾人之上的王者說出來的。
“當然啦，因為我不僅是王，還是一名戰士嘛。”
西洛爽朗地笑了，原本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在這笑容之下也變得成熟起來，原本深邃如夜空的瞳孔，此刻也映出了閃爍的星光。
“王的使命總有一天會終結，戰士可不會。”
不管身處時間之流的此岸和彼岸，不管身處人間天堂還是地獄，戰士總會為他們所要守護的存在而戰，因為這就是戰士的生命。
親人，愛人，家園，祖國，有太多的東西值得戰士為此流盡鮮血。
“是嗎？Defender，那你不應該是天下王，你應該是戰士王才對。”
阿爾托莉雅難得地打趣道，西洛的戰士之道和自己的騎士之道雖然在某些方麵存在差異，但是總之還是能夠互相欣賞的存在。
騎士是貴族，戰士多為平民，但是當戰爭來臨時，他們都會為了守衛國家而戰。戰士擁簇騎士，而騎士則引領戰士。
“不，我可不是戰士王，真正的戰士王另有其人。”
戰士王嗎？這個稱呼雖然不錯，但是西洛明確的知道，在這個星球上，在人類的曆史之中，的確有一位王擔起了戰士王的稱號，而她給西方帶來的恐懼就如同她的名號一般。
“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那位存在交手啊。”
“唔……”
阿爾托莉雅突然發現，她有點不懂眼前的這個少年。他就像Rider和Archer那樣，有著自己明確的道路和堅持，但是有時候他的所作所為，真的和王扯不上關係。
至少，西洛並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種王，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進去。
“總之，Saber，如果你認為自己理念是正確的，那麽就相信它，毫不動搖的堅持下去，不必在意別人的想法和看法。”
“因為你是王，沒有人能夠左右你的想法，除了你自己。”
月亮已經升至中天，在皎潔光輝的邊界，無言的夜色更加深沉。空氣中湧動著的是冰涼的寒風，山裏的氣溫還在不停下降，王之酒宴已經結束，是時候回去了。
Rider所帶來的影響，說實話，西洛並不願意讓其就此消除，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被阿爾托莉雅寄予重望的聖杯，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如果能夠動搖她的意誌，讓她放棄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當西洛看到阿爾托莉雅低沉的樣子時，他改變了主意，他不願意看到少女裹足不前的樣子，更不願意就這樣摧毀少女的堅持。所以……
“所以，好好加油吧，Saber，如果你能夠堅持到最後的話，可以試圖從我的手中"救下"聖杯呦。”
開玩笑般的語氣，卻宣告著無與倫比的自信，簡直就像是提前宣布了聖杯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一樣，宛如Rider一般霸氣的發言，可阿爾托莉雅卻怎麽都討厭不起來。
正相反，她那碧綠的眼眸中，燃燒著煌煌的鬥誌，此刻的她已經不存在迷茫了，因為她是王，被世人傳頌亞瑟王！
“果然還是要與你一戰，Defender。”
少女如湖中仙女般精致的臉頰揚起自信的笑容，原本柔美的容顏此刻也英姿勃發，不像是赤龍，反而像是威風凜凜的獅王。
“就讓我們手中的刀和劍，來決定聖杯的歸屬吧！”
“嗯！”
西洛笑著點了點頭，阿爾托莉雅能恢複精神真是再好不過了，雖然也很想兵不血刃地解決戰鬥，但是還是真刀真槍的對決更適合他和阿爾托莉雅。
皎潔的明月見證著王的崛起，而明月邊緣的黑暗之中，在光輝照不到的地方，亦有罪惡在此滋生。
冬木的新都，如同往常一樣，被輝煌的燈火所籠罩著，無論是普通的路燈還是色彩斑斕的霓虹燈，都在為夜晚繁華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明亮的燈光甚至逆轉了日夜，在光芒的映照下，被驅散的不僅有黑暗，還有人們心中的恐懼。
而在未遠川之畔，在人跡罕至的樹林之中，月光和燈光都無法觸及的黑暗角落，深紫色的魔霧在此蔓延，至深的惡意仍在此處苟延殘喘。
“可惡，可惡，真是可惡！“
形態怪異的男人，深色的長袍包裹著他那高大而佝僂著的身軀，脖頸旁邊的衣飾如同惡魔的觸角，猙獰的向兩邊延伸著，已經凝固的暗紅鮮血附著在本就肮髒的衣袍上。
之間他用力地撕扯著自己的頭發，任由整個頭皮鮮血淋漓也不在乎，碩大的眼球鑲嵌在扭曲的臉上，手中的人皮書卷已經翻開。
“差點就死了，真的差點就死了，幸好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父相助。”
好像想到了什麽，男子停止了瘋狂的自殘行為，醜陋的笑容在扭曲的臉上扯開，癲狂的笑聲回到在幽深的樹林之中。
“真是搞笑啊！神的仆從，竟然會來幫助我這個惡魔！這也是你的仁慈嗎？神？這樣的渣滓連我這樣的惡魔都不如啊！”
翻動著手中的人皮書卷，男子把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未遠川，新都的燈光映在漆黑的河水上，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可怕的弧度。
“隻要惡足夠強大的話，你就一定會出現吧，我的聖女啊！這次一定要把你的身心浸透在黑暗之中！”
“我說的對吧，龍之介。”
男子向身邊瞥了一眼，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在意，對現在的他來說，自己的學生正處於最好的狀態。
在男子的腳邊，躺著一團不停蠕動的漆黑物體，觸手從他的身上鑽出，纏繞在身體的各個角落，臃腫的形態已經完全看不出原先瘦高青年的影子。
這團蠕動著的惡心生物，已經完全不能算是人了，簡直就是人和海魔的混合體，連人類本身的意識也已經被吞噬殆盡。
“啊，龍之介，看到你這幅樣子我真的很悲傷，都是那火焰的錯，這可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方式哦，感謝我吧，哈哈！”
在他拖著被貫通的身體回到基地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近乎被幽火燒成焦炭的龍之介，若不是後來一個神父為他補充了魔力，他就要在那裏退場了。
恢複過來的他用魔物的血肉填充了龍之介的身體，中間經曆了不小的波折，好在龍之介的魔術回路還能正常運轉，而那一絲幽火也讓他確定了凶手的身份。
“放心吧，龍之介，你的仇我一定會給你報！”
男子放著狠話，水晶球般的碩大眼睛骨碌亂轉，雖然很想取那個少年的性命，他也知道那火焰到底有多棘手，普通的魔物根本奈何不了那個少年。
“既然你們如此逼我，那麽也別怪我大鬧一通了！”
將禁忌的人皮教典翻到了最後一頁，男子令人驚悚的眼睛裏閃過恐怖的光芒，宛如一隻從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魔，將他的魔爪伸向人間。
“好了，天色已晚，我們也是時候……”
與阿爾托莉雅約定了最後的戰鬥，西洛看了看頭頂的天空，月亮的位置已經很高了，即使是早春的晚上，這個時候也應該歇息了。
“！”
突然，一股足以將整個人冰凍的惡寒從西洛的心底傳出，不詳的預感如同海嘯一般襲來，西洛猛的抬頭，蒼藍的幽火在右眼之中熊熊燃燒，放射的火焰頓時掀起層層氣浪。
“好強的惡意！”
西洛將目光投向了遙遠的天際，在被燈光照亮的遠方，漆黑的惡意如同井噴的石油一般，以勢不可擋的姿態染黑了冬木的天空。
在爆發的惡意之中，西洛感覺到了，那一絲熟悉的氣息。
“Ca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