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隻不過是神的玩具而已
“轟隆！”
沉重的雷聲，響徹在天際，原本蔚藍的天空被漆黑的烏雲浸染，唯一的光明是在夾縫間一閃而逝的電光，根本驅散不開已經降臨的黑暗。
大雨傾盆而下，傾瀉在裸露的山岩之上，順著地勢匯聚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強大，直到匯成溪流，匯入到江河大海。
雨點肆意地擊打在肩背上，浸透了金色的發絲和華貴的衣衫，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懷中還抱著友人的軀體，曾經如草木般充滿生機的青翠長發此刻卻如同秋葉般枯萎。在雨水的浸泡下，懷中的身軀慢慢化為土塊崩解，慢慢崩解。
生於塵土的泥塑，到最後還是要歸於塵土。
當最後一捧泥土在指尖混合著雨水回歸大地，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之前的種種狂傲，都隨著泥土一起崩解，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類的王者成功對抗了神明，卻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之後的道路，在無人能與他並肩前行。
“放心吧，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強大的同伴的。”
在消失之前，王的朋友這樣安慰著王，生命的光彩在她的眼眸中越來越淡，但是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濃，雖有不舍，但也滿足。
神明所塑造的人偶，在被神明收回權能之前，已經得到了屬於人類的內心。
“不可能。”
王如此斷言道，赤色的瞳孔中滿溢著不解和悲傷，自己的友人即將逝去，並非是去往冥界，而是徹底的在天地間消散。
“本王一生的朋友隻有你一人，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是如此！”
“嗬嗬……”
在最後的輕笑聲中，原本由泥土塑造而成的身體開始崩解，對王的言論感是到欣慰還是惋惜，這一刻已經無人知曉了。
王的朋友，曾經並肩作戰創造了無數傳說的神器，在此被天界眾神收回。
“恩奇都……”
死亡，雖然已經屢見不鮮，甚至倒在自己手下的生命就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如果有一天真的降臨了，臣民們會因此而痛苦嗎？
凝視著手中殘存的泥土，年輕的王做了一個決定……
“……”
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散布在世界的暖暖的夕陽，橙紅色的太陽懸掛在天空的西側，如同一盞即將熄滅的搖曳燈火。
“好像，回想起一些不好的東西。”
Archer行走在冬木市的街道上，看著人群相互往來，或聚或散。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每當無事可做的時候，他就會出去閑逛。
雖然就這一點時臣向他委婉地提了兩次，但都被他毫不在意地忽略掉了。
“這個世界是汙濁的，汙濁到難以置信。”
當時在遠阪時臣詢問他關於現世的看法時，他給出的就是這個答案。汙濁的空氣，混亂的大地，但是跟讓他無法忍受的，是無序的人心。
“但是，還是存在一些有趣的東西。”
這個國家，這個城市，與烏魯克截然不同。無論是明麵上的混亂，還是陰影中汙穢，甚至是現在進行的可笑的爭鬥，都是無序的表現，是失去規則所產生的罪孽。
但和他沒有半點關係，這些人並不是自己的臣民，自已也無需在乎他們的感受。
“哈哈～，等等我……”
孩子的歡笑聲在Archer的耳邊響起，一群剛剛放學的孩子背著自己的小書包，從Archer的身邊跑過，就像是一陣陣輕風。
“哎呦！”
或許是因為和朋友玩的太開心了，又或者是被周圍的景色吸引了注意力，其中一個孩子竟然徑直撞在了Archer的身上。
“喂，你沒事吧。”
看著跌坐在地上，正用小手揉著額頭的孩子，Archer躬下身子，輕輕地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如果人膽敢如此冒犯他，他早就當場予以誅殺了，但是孩子卻是個例外。因為他們還沒有長成，需要的是教導而不是懲罰。
“沒事，謝謝你，大姐姐！”
小女孩摔的不是很重，被Archer從地上拉起來後，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一邊向Archer道著謝，一邊生龍活虎地跑開了，回到了自己的朋友身邊。
“……那雜種，總算還是做了件好事。”
孩子們的身影在視野中遠去，歡聲笑語回蕩在冬木市的街道上，這在幾天之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失蹤的孩子將整個城市搞的人心惶惶。
“不過說到他的話……”
Archer的腦海中閃過那道漆黑的年輕身影，那個自稱天下之王的少年，就像一塊稀有的磁鐵，在一片平庸之中吸引著他的注意。
Defender和Archer的相性很差，這一點不僅其他人知道，Archer自己也明白。
在王之宴會上，Archer就曾明確表示過一定會殺了Defender，雖然西洛並沒有反威脅，但一旦兩者交鋒，生死廝殺是必然的。
而隻有Archer自己知道，他之所以對Defender的性命如此執著，並不僅僅是因為理念的相悖。
“王是為了回應民眾的呼喚而存在的……”
Archer握緊了拳頭，整齊的牙齒緊緊咬著，赤色的瞳孔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這種說法，和她一摸一樣！”
曾幾何時，也有這樣一個人曾經奉勸過自己，在那段肆意妄為的日子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身為王的責任與義務。
“那個雜種，不會以為自己的職責是源於神的指引吧？”
雖然隻是出現了很短的時間，Archer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印刻在十字星吊墜上的神力，Defender的武器收到了神靈的祝福，那麽他所謂的責任也就呼之欲出了。
一個被神所欽點，燃燒自己短暫生命的王。
這就是Defender的真麵目，一個連自己的追求還沒有明確，就在神的指引下早早退場的少年，最終也不過是孤獨地走向終結罷了。
“和她一樣，都隻不過是神的玩具而已！”
所以，要殺了他，必須由自己親自動手。
自己的朋友經曆的千辛萬苦，才得到屬於人類的內心，這才不是任由神靈所踐踏的東西！
“心懷感激吧，雜種，這隻是在幫你結束痛苦。”
當然，還有一個更加隱秘的原因，那就是Defender讓他感覺很不爽，好像兩個人之間有著什麽深仇大恨一般，非要解決不可。
“總之，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