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警覺
房間內，看不見的天地靈氣瘋狂匯聚。
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楚元體內，天地靈氣不斷經由各路經脈洗刷髒腑，他皮膚上則不斷溢出後天汙垢。
丹田內的後天真氣仍然不斷增多，他雖然看不見，卻可以感受到小腹處充滿了極其充沛的力量。
時間仍在緩緩流逝……
直到子時三刻，楚元皮膚上終於不再分泌出黑色汙垢，丹田內後天真氣已經濃鬱到了極點。
隻差數縷真氣，他就能功行圓滿。
然而就在此時，他仿佛聽見數聲轟鳴，似乎有數道仙魔綸音在識海方寸山處回蕩。
方寸山上，隻具雛形的劍道道果以及丹道道果受不住衝擊，紛紛震顫不已。
“這是什麽聲音？真經裏麵可沒有提起突破到後天大圓滿會有這種聲音！”
沒等楚元沉下心思聆聽、分辨，識海方寸山又歸於寧靜。
楚元不敢大意，分出一部分神智觀察識海方寸山。
“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他觀察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咦，劍一道果的劍身上怎麽多了幾個銘文？等等，連丹道道果上也刻了一些銘文。”
“這是怎麽回事？”
楚元皺起眉頭，但沒有思慮太久，雖然他可以分心運轉道尊真經，但現在已到了突破後天大圓滿的緊要關頭，為了不留下後遺症，他決定還是集中全部心智到修煉中。
數十息之後，楚元停止運轉功法，最後一絲髒腑精氣進入丹田，化作了一縷後天真氣。
就在這一瞬間，他多了一絲明悟。
“這就是後天大圓滿了……”
因為剛才方寸山發生的異變，楚元心中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眉頭緊鎖。
“還是問問相蘇吧，說不定這是係統的緣故……”
楚元心意一動，進入了商城，將剛才方寸山的情形簡單說明了一下。
“我隻知道係統相關事務，你說的這些在原初日誌裏沒有備份。”相蘇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哦……”楚元離開商城，心神回到現實世界。
排除了係統這個選項之後，識海異動的原因就隻剩下了兩種可能，一個是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有關，一個是和前世地球的自己的有關。
但是前主人實在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之前不僅身患重病，而且修煉天賦也實在乏善可陳。
而且按理來說，識海歸屬魂魄，也就是說，這次異動隻和楚元本身有關。
確定此事以後，楚元眉頭皺的更緊了。
“很明顯，係統的存在說明我被動過手腳，而且是在記事之前……極大概率是將係統和我綁定的那個人，也就是係統口中所說的主人……他到底是什麽存在？”
“他給係統留了一個一級傳送陣，而目的地就是神州世界，至少說明他對這個世界很熟悉，甚至就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有這樣大手筆的存在，肯定在神州曆史中留下了極多傳說，說不定是十萬年來飛升的仙人之一，至少也是一位渡劫境的道君。”
“不過……這樣的存在為什麽會關注到我？難道和我的身世有關嗎？我……到底是什麽來曆？”
思考到這裏，楚元知道已經找到了線頭之一，心中莫名的情愫再次發酵。
“或許他們不是故意拋棄我……也許有什麽難言的苦衷……”
他嘴角微微泛起一絲苦澀，但很快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思考起全局。
“這人布局行事如此隱蔽，肯定有什麽超出他控製的大能在和他博弈，說不定還涉及到已經飛升的仙人……”
想到此處，楚元沒來由一陣心悸。
仙人，那可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雖然他們已經飛升，但在神州大陸上都留下了許多傳說。而他們留下的傳承，如今還屹立在神州大陸上，皆是極其可怕的勢力。
光是這些勢力，就不得不令現在的楚元仰視。
而涉及到這些仙人本尊，就更是令他頭皮發麻。
楚元更加後悔今天在丹會上的裝杯表現，不過他知道後悔無用。
隻要以後低調些，也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
他暗暗歎了一口氣，心中稍定。
不過仍有一個疑慮縈繞在他心頭，那就是今天白天出現在黃府的秦白竹。
秦白竹的實力當然對他沒有太大威脅，但是其身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這也是楚元之前沒有翻臉的原因，甚至他還願意出頗高的溢價來償還費府債務，隻是為了不留下把柄。
“黃元奎不過是一個九品煉丹師，就算他際遇再好，也不可能在十幾年間攢下足以收購費家藥坊的家業。秦白竹肯定就是站在他幕後的人。”
“秦白竹如此年輕已有先天大圓滿的修為，就天賦而論，他已經算得上不錯，在鎮虛觀中絕對算是翹楚了，他背後的勢力絕對不小。
“不過就算如此，他作為修士插手凡人之間的事務，如果被郡守知道，至少也要治一個修士欺淩凡人的罪責……
“他們冒著如此風險，處心積慮想要得到費家坊市，可見其中有什麽秘密之處……”
楚元不想知道費府秘密，即便他替費府還清了所有債務，也終究是個外人。
但他已經破壞了秦白竹身後勢力的謀劃，極有可能會遭到報複。
楚元隻想搞清楚秦白竹的底細，以便於日後應對，敵明我暗實在是太被動了。
因此他剛才才會在費府門口提到明日拜訪一事，也許費宗南清楚秦白竹是什麽來頭。
確定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楚元才長出了一口氣。他推門而出，在浴房洗淨渾身汙垢之後，再次回到了臥室。
楚元端坐在臥榻之上，雙目緊閉，身軀一動不動，隻有綿長而微弱的鼻息出入。
“這就是後天大圓滿自帶的先天神通‘內視’了，其實也就是通過深度冥想來激發類似於‘心眼’的東西。”
楚元心中了然，不過他還不能熟練運用內視，心眼所見，還是一片模糊。
不過隨著鼻息越來越綿長，冥想越來越深入，他見到的景象也越來越清晰。
“按照經脈圖解，這是手陽明經中的‘天鼎穴’。”楚元辨認了一會，認出眼前穴脈。
他轉移心眼視角，如同初次操作某款3D遊戲一般，緩慢地移動著。
半個時辰之後，他終於將行功的大小周天巡視了一遍，隻覺身體各處生機勃勃，極有活力。
楚元心滿意足地默默點頭，隨即通行過任督二脈，進入了黃庭。
“這丹田怎麽這麽大……”
楚元看得咋舌不已，一時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這丹田的廣闊甚至超出了神州修煉界的常識。
“原主人這天賦到底是好是壞啊？他修煉資質這麽差，丹田卻這麽大……”
楚元有些想不通。
“難怪……我完全消化了道尊真經，又吸收了海量的天地靈氣，直到半夜才到達後天大圓滿的層次……”
按理來說，楚元現在五品天級的天賦已經不錯了，又完全消化了一篇神級功法，修煉速度比現在的兩個天才弟子快了不知多少，應該隻需要幾個小時就能達到後天大圓滿境界。
但他卻花了起碼十個小時，才達到後天大圓滿境界。
“雖然以後修行慢了點，但也算是好事吧，起碼同境界，我真的無敵了……”
楚元睜開雙眼，解除冥想之後，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該睡覺了……”
楚元打了個哈欠，在臥床之前，將行功速度減緩了許多，雖然他完全參透了道尊真經黃庭篇，全力行功有如吃飯喝水，但也不敢怠慢，畢竟睡覺的時候吃飯喝水是真的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