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有酒有故事
包間的菜一上齊,外麵那些人就開始排隊要來包間敬酒。
全被蔚文娜的助理攔在了門外。
蔚文娜一看這樣情形,朝李曉榮和高芙蓉道:“我得出去應付他們一下,省得他們來打攪我們。”
說完拿起杯子就開門,朝外麵排隊想要敬酒的眾人道:“省得大家麻煩,我來和大家和三杯。喝完三杯,你們的心意我都領了,我的心意希望你們也領了。”
眾人齊喝彩,眾星捧月一般擁著蔚文娜開始喝酒。
而在包間裏,李曉榮有些惱火的樣子問高芙蓉道:“我都和你說得這樣明白了,你還在這裏沒事挑事幹嘛?”
陽思辰有些站不穩的樣子,笑嘻嘻有些踉蹌的朝李曉榮走來,嚇得李曉榮驚叫了一聲,道:“你不要過來啊!你要幹嘛?”
李曉榮的驚叫馬上讓孫敬和胥小寶趕到了包間,一看這情形,胥小寶伸手攔住了陽思辰。
陽思辰見狀揮手就一耳光過去,要不是胥小寶避讓得及時,這下挨得就不輕。
“你他麽誰啊,敢擋老子的道!”陽思辰明顯有了醉態的樣子就要拿起碗碟朝胥小寶砸去。
孫敬見狀攔住李曉榮後,朝胥小寶道:“他醉了,你小心一點。”
胥小寶簡短的回答了一句沒事,就欺身近前架住了陽思辰的胳膊,接著將他的身體稍微用勁地一擺,陽思辰整個人就轉了一個方向。
陽思辰極為狂躁的將手裏的碗碟砸出,全都扔到了牆壁上。
而外麵傳來陣陣歡呼聲,顯然是蔚文娜和他們喝酒的氣氛就像開水一樣達到了沸點。
陽思辰還想扭身往桌上那東西繼續砸,被胥小寶眼疾手快的架住,輕微用力的就往外麵帶。
看著胥小寶成功將陽思辰弄了出去,李曉榮送了口氣,不無埋怨的朝高芙蓉道:“你看你,戲弄他做什麽?”
高芙蓉一笑,朝孫敬淡淡道:“你先出去吧,這裏沒事了。”
孫敬看了一眼李曉榮,見她點頭,隻得出去站在了門外。
高芙蓉坐下來道:“你別不知道好歹。我試探他一下怎麽了?還不是想看看這家夥到底怎麽樣?”
李曉榮皺眉道:“我都說了我和他沒有可能了。”
高芙蓉一笑,道:“你說了那是你的事情,他要是這樣死纏爛打,你怎麽辦?”
李曉榮一呆,緩緩才道:“大不了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
高芙蓉淡淡道:“你覺得可能嗎?他和娜姐的關係一看就非比尋常,你和娜姐都已經妹妹相稱了,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就沒想過這些?”
李曉榮皺眉,輕聲道:“那你這樣做,豈不是讓他更癡心妄想?”
高芙蓉道:“男人都是這樣賤,你越是不理他,他越是上杆子的來粘你,比舔狗還舔狗。與其拒絕他,還不如讓他發現你身上諸多不合適他的地方,讓他心生厭惡之後,自動疏遠你。”
李曉榮一呆,隨後搖頭道:“那我做不到和他虛與委蛇。”
高芙蓉搖頭道:“你想多了。女人對一個男人虛與委蛇那是想勾搭這個男人,想要拒絕一個男人,就想聊齋故事的《畫皮》一樣,要讓他看到你真實的麵目。”
李曉榮一聽沒好氣道:“你這是罵我呢,我有這樣不堪嗎?”
高芙蓉笑道:“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一時糊塗呢?女人要是都按男人的想法活著,那女人就真的成了男人的附庸了。你有個性隻能是吸引男人一時,想要抓住男人一輩子,你還得有手段。”
聽了這話,李曉榮徹底懵了,都不明白芙蓉要表達什麽意思。
是說自己現在有個性嗎?
還是說自己以後需要學會駕馭男人的手段?
這時候,她手機響鈴,一看是穆玉珍打來了,連忙接聽,果然是女兒打過來的,連忙道:“媛媛,媽媽已經來星城了。媽媽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不,應該是幫芙蓉媽媽。嗯,大概三天時間吧。你要好好聽穆老師的話,好好,媽媽答應你,周末帶你去淘氣堡,嗯,約上軒軒。好——”
手機裏突然換成了母親肖寒雅的叫曉榮的聲音,李曉榮馬上道:“媽,您怎麽了?”
肖寒雅道:“今天陳鵬兩口子又來醫院鬧了,你爸被他們氣得不行,後來是報警了之後,才被警察帶走了。他們揚言還要天天來,曉榮,你到底怎麽他們了?”
李曉榮聽到這消息,氣得拍了下桌子,恨聲道:“豈有此理!媽,這事怪我沒安排好,我會安排人處理這事的。”
李曉榮拍桌子的時候,恰好蔚文娜進包間,看了李曉榮打電話後,默然坐了下來,一臉吃驚的望著她打電話。
肖寒雅卻輕聲道:“他們陳家人犯渾的事情多著呢,你這孩子怎麽和他們鬥啊。我們惹不起躲得起,我和你爸的意思,先轉院再說。”
李曉榮恨聲道:“媽,您真的不用怕他們。這事我會安排好的,保證他們不會再來煩擾到爸住院。”
李曉榮說完氣衝衝的掛了電話,對自己的疏忽感到深深的自責,對陳鵬的行徑也深深感到厭惡和煩躁。
可她放下手機後想了想,居然沒有想到可以幫助自己的人去對方陳鵬。
龍梅春明確說了,她隻做她分內的事情,其他的超出她分內的事情,她不會過問。
高朗現在也有自己的事情,不然也可以讓他幫助自己。
最不應該的就是萬召軍被關在了湖濱,不然他是可以安排在醫院的。
方琳現在也不行,自己不能什麽事情都要麻煩她的。
難道還需要去招一個人?
還是在孫敬和胥小寶之間選一個人回醫院?
高芙蓉看著李曉榮皺眉不語的樣子,不禁問道:“怎麽了?”
李曉榮這才發現蔚文娜坐在自己對麵,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沒事,家裏有點小事情。”
蔚文娜則笑了笑道:“妹子有事需要我們做什麽,隻管言語一聲。我們姐妹間不需要見外的啊。”
李曉榮連忙擺手道:“真的沒事,我會安排好的。”
蔚文娜看了她和高芙蓉後道:“那行,沒事我們繼續。我已經在外麵和他們說好了不要來打攪我們。我們有酒有故事,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高芙蓉舉杯道:“來,幹杯。有些事情抑鬱在心裏久了,真的會變成心病。我不想這樣壓抑著自己了,我需要釋放,所以,我要講出多年自己心裏的抑鬱。”
李曉榮和蔚文娜連忙舉杯,各自小飲之後,高芙蓉淡淡道:“我爸有段時間真的煩躁死了,偏偏對我媽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後來,有一天下雨,我爸在地裏拾掇,我媽就在地旁邊拔草。我爸是真心賭氣,淋著雨繼續在地裏杵著,我媽見我爸不走,她也傻著不走。”
“就這樣,兩人淋了一個多小時的秋雨,被秋風一吹,我娘就重感冒了。我媽重感冒之後,高燒不止,滿嘴胡話,嚇得我爸以為會死在自己家裏。跑去請了村裏的赤腳醫生,開了幾粒治感冒的藥,兩天之後,我娘竟然奇跡般的好了!”
蔚文娜拿起公筷夾菜後道:“邊吃邊說,不然菜都涼了。”
高芙蓉點了點頭,嚐了蔚文娜給自己夾的菜後,接著道:“我媽這次感冒之後,好像整個人都恢複了。她看到我爸之後,就問了一句話,‘我怎麽在這裏?’”
“這話把我爸給問住了,可隨後我爸也發現了我媽的不一樣,於是一股腦的將怎麽遇見她開始,到幾天前的淋雨感冒原原本本的都說了出來。我媽聽了我爸的解說後,沉默了很久又說了一句話,‘我要洗澡。’”
“你媽就這樣恢複正常了?”蔚文娜忍不住問道。
高芙蓉點了點頭,接著道:“我媽發了一場高燒之後,居然將自己燒清醒了。她洗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澡,將頭發梳得齊齊整整,即便是臉上有蘚斑,也還是出脫出美人的模樣,將我爸看傻了。”
“後來他們就在一起了?”蔚文娜問道。
高芙蓉搖頭道:“沒有,沒有這麽快。”
李曉榮聽了之後微微歎了口氣。
高芙蓉看了她一眼,接著道:“我媽清醒之後,就打算回家去。但她知道我爸的老家離她的老家有幾百公裏後,就找我爸借錢,說了回家之後,一定十倍奉還。這時候我爸已經看上我媽,自然舍不得放我媽走了。我爸不傻,知道強留不住,於是提出送我媽回家。”
“我媽以為回家之後,隻要開口,多的是人願意替她付這筆差旅費。於是就答應了我爸。他們回到我媽的老家後,讓所有人真的大吃一驚,所有人都沒想到我媽又沒事了。自然,我媽的養父母最高興,他們又可以為養女選一個好人家了,正好可以填補之前的虧空。”
“你媽當時怎麽想的呢?”蔚文娜問道。
李曉榮也有這樣的同問,隻是沒說出來。
高芙蓉道:“我也不清楚我媽當時的想法。反正她答應了嫁給老支書的二兒子。就在準備婚事的時候,大學生的父母帶著警察跑來要抓人,說是要告我媽的謀殺罪。”
“怎麽可以這樣?”李曉榮有些忿忿道。
高芙蓉道:“當時的情形就是這樣,我媽又被關了起來。這次審理很順利,經過法院裁定,大學生的死有一定程度是我媽誘發的,我媽犯了過失殺人罪,要判刑四年。這下三家人都慌了。”
“老支書家要求我媽的養父母退彩禮錢。而我媽養父母自然不答應,他們認為我媽已經和他們家二兒子打了結婚證,那就已經是他們家的人。”
“這個好像也說得過去。”蔚文娜輕聲道。
高芙蓉接著道:“老支書看我媽的養父母不退彩禮錢,就將我媽和我媽的養父母都告上了,最後這官司雖然裁定老支書他們敗訴,可是他們不服啊。為了這彩禮,兩家人從此沒了一天安生的日子,最後我媽的養父母居然賤賣了自己的房子舉家遷走了。”
“我爸也被這事鬧懵了,可他是真心喜歡我媽。就找了自己的同學,讓他們幫助自己。我爸的同學一個舅舅就是律師,他們將這個事情說給了律師聽之後。這個律師耐不住我爸整天去他家裏做家務,就悄悄給我爸指了一個方向。”
李曉榮心裏一動,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律師還是不是讓你媽繼續裝瘋?”
高芙蓉朝李曉榮豎起大拇指,接著道:“還真的是!我爸於是去探監,然後告訴了律師教他的話都說給了我媽聽。我媽按那律師的指引,一個星期後就開始裝瘋賣傻。在監獄鬧騰了一個月之後,不知道是真的氣急攻心,還是入戲太深,我媽後來做各種鑒定檢查,真的鑒定精神有問題。最可怕的是,我媽學會了咬人,咬住人後怎麽勸導誘導刺激都不撒嘴。這下,我媽又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那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複發了呢?”蔚文娜問道。
高芙蓉歎了口氣,輕聲道:“我也說不好。反正在我的印象中,我媽好像沒怎麽正常過。她每次發病,都是我爸拿著書本在她麵前朗誦課文,隻要是我爸朗讀的,什麽課文都行。但是我們要是試著朗讀什麽,我媽就會發狂的要咬人。”
“那你是不是被你媽媽咬過?”李曉榮一臉同情的問道。
高芙蓉眼眶一紅,掀開毛衣和內衣,露出自己的腰腹,聲音有些哽咽道:“我小腹的這一塊肉就是我媽咬去的。”
望著高芙蓉腰間那處刺眼的傷疤,李曉榮心裏一顫,心痛無比道:“芙蓉,你小時候真的是怎麽熬過來的啊?”
蔚文娜眼眶也濕紅道:“妹子,我可以抱你你嗎?
高芙蓉起身朝蔚文娜而去,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李曉榮看見蔚文娜的手輕輕從芙蓉的後背一直往下延伸,眼睛不禁瓷了下。”
李曉榮咳嗽了一下,端起酒杯道:“來來,說出就好了,為將過去的不愉快統統忘掉!我們為今後美好的生活而幹杯!”
蔚文娜和高芙蓉這才分開,兩人去手挽手坐在了一起,舉杯碰了一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