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換丹

  隨即蘇梵衣又開始歎氣，道：“哎，也許這就是命運之神秘所在吧，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冥冥之中您將阿九帶到淨幽潭，毀了能救您一命的丹藥……一開始梵衣便就勸過冥主，可您太過執拗，雖然那日預見的事情目前看來並未發生，但您這不也是為此付出了代價嗎？”


  墨殤費力的搖了搖頭，道：“不，這就是我想要的最周全、最好的結果了.……蘇梵衣.……”


  聽到他很是認真嚴肅的喊著蘇梵衣的名字，蘇梵衣也大致猜到他要說些什麽了，無非就是“好好照顧我姐姐”、“尋個合適的人輔佐其繼任”之類的囑托的話。


  蘇梵衣並不想在此時聽到這些，繃著個臉道：“作為臣子我自然會護女君周全，這是我職責所在，但是私下裏你的姐姐你自己照看，我可不替你照顧，也別想著讓我去尋賢良之才.……”


  墨殤想說的都被他搶先說了，於是無奈的搖頭歎氣道：“蘇梵衣！我可是拿你當作是我的兄弟，就不能令我安心去了？咳.……”


  他說著說著有些急了，又開始不停地咳血，幾近昏了過去，此時他的五髒六腑應該都已經潰爛不堪，他卻始終不哼一聲，甚至臉上還帶著一抹淺笑，可他越笑，就越是惹人心疼。


  墨芝芝看著蘇梵衣，傳音道：“蘇聖醫，我曾聽聞你最擅長的便是換丹術，有沒有可能……”


  蘇梵衣被她突然傳音，嚇了一跳，但為了不讓墨殤生疑，外表盡量不露聲色的回道：“女君何出此言？難不成您是想到了救治冥主的辦法了？”


  墨芝芝道：“我突然想起父親曾經對我講過，這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施展禁術固然會被反噬，但父親亦說過，同血同源，同心同結，倘若家族中能有人真心想要替你承擔這個刑罰，也是可以的。”


  蘇梵衣沒能忍住直接將話說了出來，道：“萬萬不可！！！怎能僅憑一言就要冒此險？”


  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墨殤顯然也被他這一喊驚的怔住，強忍著疼痛坐起身看著他，問道：“你說什麽？你們背著我再說些什麽？有什麽話不能讓我知道？！”


  墨芝芝看墨殤起身連忙扶住他的肩膀，柔聲哄道：“你先躺好！”


  蘇梵衣直接朝著墨芝芝道：“此事沒有十全的把握，也沒有任何古籍可查證，所以不能因此讓您也涉險，那樣冥界真的就成群龍無首了……”


  墨芝芝看到阻止不了蘇梵衣將事情暴露給墨殤，當機立斷伸出食指在他的眉宇之間輕輕點了一下，墨殤瞬間覺得身體疲倦不堪，很沉很累，盡管他想拚命清醒著，用力掐自己的小臂上的肉，還是不可能抵抗得了墨芝芝的法術。


  “姐姐.……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說完他便昏睡過去了，而此時的墨芝芝轉向蘇梵衣，眼中血絲遍布，眼眶濕潤著看著他，從中透露著十分誠懇且堅定的目光，令蘇梵衣無法避開這個話題。


  墨芝芝知道如此逼迫他做這個決定，於公於私都令他十分為難，她不想給蘇梵衣太多的壓力，便說：“我可以立下字據，不論結果如何，皆為我所願，你隻是受我逼迫不得已而為之，如此，就能夠免去你的後顧之憂，也不會被那些官臣要挾滋事。”


  蘇梵衣表情很是為難且糾結的說道：“女君，您知道梵衣並不是害怕這個，我是擔心……”


  此時墨芝芝眼中含著的淚溢了出來，一顆晶瑩飽滿的淚珠順著臉頰流下，像是斷了線的珍珠，這也不知是她今日哭的第幾次了，麵容也略顯憔悴，儼然沒了女君的氣勢。


  她似乎是以一種哀求的語氣與蘇梵衣說：“都怪我……硬要刺激她們.……不然那個漓玥也不會因為與我打鬥之際而誤傷了殤兒……所以.……與其讓我自責一世，倒不如讓我替他受了這反噬，而這件事也隻有你能辦到，所以你會幫我的對嗎？”


  看蘇梵衣眉頭都快要皺在一起了，神情凝重，墨芝芝繼續說道：“墨殤是這冥界之主，是至高無上的位置，對於子民來說，他比我更加重要，我終究是在一旁輔佐罷了，而他身上肩負著冥界眾生的希望與寄托。”


  蘇梵衣道：“可是女君，冥主年紀尚輕，而且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冥主之位.……”


  墨芝芝搖頭抹淚道：“非也，他這脾氣隻有我替他承受了這些，讓他受些刺激，或許他才能夠真正的明白，作為墨家人，他生來的責任與使命，而非總是自私的想著出去瞎玩，滿口什麽荒唐的自由。”


  蘇梵衣道：“可是.……您忘了他與漓玥姑娘之間的劫？不是梵衣不想救冥主，而是……這是冥主自己選擇的路，您何必還要如此一舉又將其打回了原路，到時候兩人若真的……後果恐怕也不盡如意，您這不就是白白送了性命？”


  墨芝芝右手微抬，示意他不必再言，沉默良久後又道：“但我此時做不到……親眼看著自己的弟弟就這樣死在我的麵前……今後的事興許會因為這次有了新的轉機，但凡有一線機會，就不應該放棄對嗎？”


  看蘇梵衣不說話，她語氣又強硬了些道：“我現在還是冥界的女君，現在我與你說的話還算是命令，你也不得違抗！”


  蘇梵衣看她態度如此堅決，也深知女君的脾氣，一旦是她決定的事不達目的則不會罷休，雖然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受傷害，但作為臣子他確實也無法違令。


  於是向後撤了一步，拱手作揖，道：“女君，您必要三思而定，臣雖然擅長換丹術，但並不能保證十成把握……”


  墨芝芝看他此意是同意了，於是她說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一會兒待我將其反噬之詛引到我的身上的同時，你趁我的法力還未消逝、身體未有損壞之前，將我的內丹剖出，中間不可拖延太久，不然我的內丹被那反噬損壞即使換到殤兒體內，也是無用之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