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犧牲（五）
“那三爺的意思是？”
“南宮老弟你看咱們這樣行不行，若是打群架，不是老叫化滅自己的威風，咱們這邊真沒什麽勝算，所以咱們江湖事江湖了，來個三陣賭輸贏。”
南宮，長孫二人聞言互相望了一眼，心說這叫化耍得什麽花樣？當即問道：“何為三陣賭輸贏？”
“你我雙方各派出三個人來打擂台，三局兩勝製，若是我們取勝，就請各位讓出一條道放我等過去，相反若是貴教取勝，那咱們丐幫就此打道回府，不再過問這趟閑事，這樣即便今後傳揚出去我們也不算太丟人，如此公平合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這。。。”南宮二人聞言不禁猶豫了起來。
袁天化見狀生怕對方不上鉤，趕忙言語相激道：“當然，假如貴教覺得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當然可以不接受我們的建議吧。本來優勢已經在你們，何必要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呢？若是打輸了傳揚出去於貴教麵上也不好看啊。”
此言一出魔教眾人莫不變色，要知道雖然行事同樣陰損，可魔教與黑龍會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後者隻是王爺為了謀反而設立的一支特殊人馬，完全是為其個人野心服務，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魔教再怎麽說也是江湖上的一大勢力，長久以來與正道分庭抗禮，地位非同一般，加上教主司馬無雙一心以武林霸主為目標，既然是所謂霸主，有些過於下三濫的事情就不方便去做。所以盡管長久以來被世人指為“魔教”，可教眾自己還是自視極高，此時袁天化此時是公開叫陣，擺明了有本事就單打獨鬥，若是不接不等於說己方怕了丐幫，隻能以多欺少，以強淩弱，對於任何一個稍有自尊心的武者來說這樣的結果肯定無法接受。
此時魔教眾人紛紛把眼光投向了領頭的南宮明，看他如何決定。而鐵笛仙此時早已陷入了沉思，正如之前袁天化所料，此次行動之前魔教早已對丐幫此番赴援人馬的情報調查地清清楚楚，除了袁天化以外，剩下的並沒什麽了不起的高手，正因如此他們才敢於大膽前來伏擊。按理來說如果單打獨鬥，魔教這邊肯定是占優勢的，袁天化不是老糊塗，他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那為何要提出一個對己方明顯不利的辦法呢？這裏麵莫非有什麽古怪？南宮玉生性狡詐，此時不禁狐疑了起來。
丐幫眾人見狀可來了興致，紛紛起哄道：“喂，那個娘娘腔，想好了沒有？若是單打獨鬥沒有自信，大可以一擁而上，丐幫的諸位爺爺可沒有你們這麽膿包，就是千軍萬馬到來我等也是不懼，想好了就快給個回話。”魔教眾人聞言心中雖怒，可礙於沒有上頭的命令，也不敢輕舉妄動，群丐見對方不敢還嘴，嚷嚷地就更起勁了，這乞丐堆中能有幾個斯文君子？漸漸各種汙言穢語就放出來了，那罵得是個花團錦簇，別開生麵，有幾個罵得興起，居然把平日要飯用的快板也拿出來，打起了蓮花落，一時間白虎林前是熱鬧非凡。
長孫明外表看起來雖然吊兒郎當，可做事卻極為沉穩，麵對群丐的挑釁也不生氣，隻是淡淡地問一旁的南宮亮：“如何？”
“袁老叫化的本事是不錯，可單打獨鬥的話你，我二人未必輸他，至於剩下的那些家夥根本不值一題，按理來說我們至少能拿下兩場，甚至三戰全勝也不是不可能。袁老叫化不會不清楚這一點，所以我弄不明白他為何會提出這麽個建議。”
“你覺得其中有詐？”
南宮沒有直接問答他，而是衝著袁天化說道：“三爺，這三場比試可有什麽規則嗎？”
“當然有，老弟你放心，我們丐幫一向以俠義為本，不像某些人愛搞小動作，這三場都是單打獨鬥，雙方其他人中途都不能插手，否則就判犯規的一方輸。為公平起見每個代表隻能比試一場，中途不能替換，否則變成車輪戰未免就不太公平了，南宮老弟意下如何？”
南宮亮左思右想，覺得無論如何都是己方占優勢，就權且一試看看對方能耍出什麽花樣，於是郎聲道：“也罷，既然老爺子如此說，那我等就接受挑戰！”
"好,南宮老弟果然夠魄力,那我們就派胡長老打頭陣,對此貴教沒有異議吧?"
南宮亮聞聽此言頓時一愣,胡老七雖然也是丐幫當今的九袋長老,地位尊崇,可那也是論資排輩的結果,論武藝在幫中算不上出類拔萃,如此重要的比試袁天化居然派他出場,無疑大出自己的意料之外.
長孫明也看出事有蹊蹺,忙小聲問道:"袁老三耍得什麽花樣?"
"不清楚,難道他想用"田忌賽馬"之法?"
"田忌賽馬?是指那個丟了馬,反而很高興,得到馬,反而不高興的老頭?"
"那是塞翁失馬,平日讓你多念點書就是不聽.田忌賽馬的故事教主以前不是說過嗎?戰國年間有個齊國,那裏的國王與貴族都喜歡賽馬,並以此賭博.有一回大將田忌與國王賭馬,說好雙方各出三匹馬,分為上,中,下三等,結果田忌家的馬當然不能和國王家的馬相比,三場皆負.此時旁邊有人給田忌出主意,讓他用自己的下等馬去對國王的上等馬."
"不是吧,同樣是上等馬還嬴不了人家,更何況是用自己的下等馬,這不是穩輸嗎?給他出主意這人究竟是哪頭的?"
"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那人的意思是讓田忌用自己的下等馬對國王的上等馬,然後用自己的上等馬對國王的中等馬,中等馬再對下等馬,由於等級不一樣,所以後兩場優勢就很明顯了,也就是犧牲第一場,換取之後兩場的勝利.這也就是後世兵家所謂的"駟馬法",即"以弱當強,以強淩弱'."
"那你的意思是袁老叫化這是故意犧牲第一場,把賭注押在了後兩場?"
"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看不出這個老叫化鬼點子倒不少."
"他聰明,咱們也不傻啊。“
“那咱們也放棄第一場？”
“不行，眼下還不知道老叫化之後究竟打得什麽算盤，為了安全起見，第一場我們必須拿下。”
“那我去。”
“不行，大將壓後陣，咱們這邊能對付老叫化的隻有你，我二人，他的武功屬於剛猛一路，我對他相對吃虧，所以還是由你出麵比較有把握，這頭一陣還是我親自來吧。”
“不可，不可。”南宮亮話音剛落，就聽旁邊有人出言反對，二人扭頭一看，見說話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壯漢，虎背熊腰，相貌凶惡，正是魔教山東地界的一名香主，姓華名剛，人送綽號“下山虎”，他本是“四護法”之一拓跋長的屬下，此次特意借調而來參與圍剿。
“華香主有何意見？”南宮亮問道。
華剛上前抱拳拱手道：“所謂殺雞焉用宰牛刀，對付這種小腳色哪裏用得著二位大人出馬？華某不才，願打頭陣。”
“華香主，此戰關係重大，非同兒戲，隻許勝，不許敗，你可有把握？“
“南宮大人放心，若是袁老叫化上場，屬下尚忌憚三分，其餘無名鼠輩何足道哉？如若不勝，華某願意提頭來見！”
“這。。。”聽華剛說的如此堅決，南宮亮不禁有些猶豫，看了眼旁邊的長孫明。
“此人師出仙霞派，外家功夫不錯，在拓跋瘋子手下素有勇名，可以考慮。”魔教四大護法中拓跋長號稱“武藝第一”，加上其行事詭異，下手狠毒，故而教眾私下都以“瘋子”相稱，在這樣人的手下還能以勇武著稱，足見其本領頗有過人之處。
聽長孫明這麽一說，南宮亮不禁點了點頭，微一沉凝，主意打定，於是便拍了拍華剛的肩膀說道：“也罷，既然華香主主動請戰，那我們也不能寒了弟兄們之心，這第一陣就勞煩你了。”
南宮亮在魔教中何等地位，華剛此時隻感覺受寵若驚，忙拱手道：“大人放心，屬下一定不辱使命。”
“還有，這幫叫花子本事不大，鬼點子卻不少，此戰不容有失，你上場可要小心在意。”
“屬下明白。”
“好。”說到這南宮亮忙上前衝著對方喊道：“袁長老，咱們這邊決定派華香主出馬，貴方對此沒有意見吧？”
“比武較藝，勝者為王，誰來都一樣。”當下雙方各無異議，兩個代表便來到了樹林前的一片空地之上，大隊人馬各自在後督陣。
華剛一看對方派出的胡長老年紀少說也有五十掛零，身材瘦小，其貌不揚，在自己麵前宛若頑童相似，心中不禁大是輕蔑，可禮數不能不講，忙微一拱手道：“胡長老，請了。”
胡長老見對方口頭上雖客氣，神色卻頗為倨傲，知道對方對自己明顯存了輕視之心，他是個薑桂之性，老而彌辣，當下暗道：“小子切莫高興得太早，過會兒就讓你嚐嚐胡爺爺的利害。”不過表麵上依舊按規矩微一回禮。
“胡長老，請出手吧。”華剛說罷，忙拉開了架勢，嚴陣以待。
可胡長老這邊卻顯得不慌不忙，笑道：“且慢，且慢，雖然說老胡在江湖上無甚名氣，可好歹也算是華老弟的前輩，不能占你的便宜，我看還是老弟先出手吧。”
“嗯，胡長老說哪裏話來，所謂長者先，幼者後，我看還是由您先出手吧，不過華某力大，若是交手中不知輕重傷了您老人家，可別怪我沒有事先講明啊。哈哈。。。”說到最後華剛不禁冷笑數聲，態度張狂已極。
“糟了，情況不妙。”南宮，長孫俱是當今武林一流好手，眼光何等犀利，一見華剛未戰先驕，犯了臨敵大忌，心中不禁暗自著急，可覆水難收，人都已經派出去了，總不能中途再叫回來。無奈之下南宮亮不得不高聲提醒道：“華香主，胡長老乃是武林前輩，切莫輕敵。”
“大人放心，屬下理會的。”華剛嘴上雖然答應，可心裏根本沒有當回事。在他看來這一戰自己乃是手到擒來。
胡長老那是何等經驗？見狀心知有機可趁，當即也不客氣，冷笑道：“那既然華老弟退讓，老叫花就卻之不恭了，看招！”說罷，抬手便使了一招“黑虎掏心”，直奔華剛的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