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荷塘月色
那天諸葛斌與素心的談話，無人可知！那次會談被列入了第一密談，即使情報係統極其嚴密的暗部也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便是曾經他兩單獨在小房間裏商議著什麽……
於是在那之後過了兩天！
明天便是最後期限，但是除了有了些頭緒外，線索卻是一點都沒有！就好像柳芸所做的一切都密不透風到無人知曉一般！
“唉！”看著窗外的明月，素心歎息。
難道就這麽認輸？
不甘心呐！自己甚至都不曾見過聶飛一麵，難道就這麽看著他被問斬？
那禦溪風說過了，若是沒有很明確的證據，即使他是君主也不能插手！
難道就這麽放棄了嗎？
不！
絕不可以！
黑影悄然地跳入了防守嚴密的牢房，閃過一茬又一茬的巡邏，閃身進入了密牢！
果然，沉霧國所有的牢房布置都是如出一轍的！
黑影不顧四周詫異的眼神，而那些被關在牢房裏的犯人竟也沒有出聲大喊。牢房中安靜的令人心顫！
聶飛就在通道最裏邊的那間牢房！
而黑影的目標就是那裏！
黑影以為當自己到那裏的時候，看到的會是一個頹廢、麵容邋遢的人，可是卻沒想到入眼的竟是可比一品樓廂房的房間！
看來，縣令果然如推測般不信聶飛會是殺害柳府數十人的凶手！會做出那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令真正的凶手放鬆警惕！
“喝酒嗎？”三天未與人交談的聲音，略顯沙啞，索性的聶飛現在的樣子雖然不堪，但也不至於太過。
黑影搖搖頭。
“嗬。”聶飛輕笑：“讓我猜一猜，明天就是最後期限了是嗎？恩……是不是我就該被問斬了？”
聶飛的話很輕鬆，就好像就等著這一刻一般。
“明明不是你，為什麽要承擔下來？”
“聶叔？”聶飛疑惑：“我還以為是……”
“你以為是誰？柳芸？”
“我以為是……”後麵的話太輕，恐怕就隻有說出這兩個字的聶飛知道是什麽了。
“哼！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呢！”
“聶叔，這樣的語氣不適合你。”聶飛皺眉。
這樣的語氣……好像是素心，又好像是嫣兒。可是這麽久了，她們卻一直沒有出現。看來，在死之前是見不到她們了。
“聶叔，能幫我一個忙嗎？”聶飛語氣沉重地說道。
“有什麽事，你自己去做！”
聶飛搖頭：“我做不了了。而且，我也沒了資格。”
黑影痛苦地握緊雙手，抑製著心裏如濤狼般奔湧的痛苦。
“在我死後，幫我把這個鑰匙交給嫣兒。”聶飛從袖中取出一把銀製鑰匙。
黑影顫抖地看著聶飛：“為什麽要給她？”
“那個被她帶走的盒子裏裝著我為她製作的衣服。”聶飛看著手裏的鑰匙悠悠地說道：“那裏麵放著的是她最喜歡的荷塘月色。她穿著一定會很美。”
荷塘……月色？
“那是什麽？”黑影顫抖地問道。
“是一套衣服，為她而製！”聶飛苦笑。
“為什麽會叫荷塘月色？”黑影努力地壓抑情緒問道。
“因為……是按照荷塘月色的式樣裁製的。”聶飛輕笑：“原本……做出這件衣服僅僅隻是為了懷念而已，沒想到……聶叔，你知道嗎柳芸長得好像嫣兒，我的娘子。”
黑影身形一震。
娘子？
“因為那張與嫣兒極其相似的臉，我去柳家下聘，僅僅隻是為了那張臉。”聶飛苦笑：“我以為那是嫣兒的前世……”
黑影背對著聶飛靠在老方前，昂著頭，不讓眼睛裏的淚水滑落。
“可是，我錯了。”聶飛痛苦地說道：“我以為在心裏就隻會有嫣兒一個人，可是素心……素心卻在意料外闖入了我的心裏。”
“其實他們說的沒錯，我會與柳芸解除婚約一半是為了素心，另一半是……明白她就是柳芸，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是嫣兒，而我就隻能活在對嫣兒的回憶裏。”
“後來，嫣兒的出現更是在意料之外。嗬，若是我再有等幾個月，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聶飛的聲音裏竟帶上了少有的哭音。
“素心失蹤了，她一定是在生氣。”聶飛低泣道：“我不敢認嫣兒，因為……曾經她用那樣激烈的方式離開我。”
黑影咬牙，努力地阻撓著淚水滑落。
“所以，聶叔幫我把這把鑰匙交給嫣兒。好嗎？”不知何時，聶飛跑到了黑影的身後，將手裏的鑰匙塞到了黑影手中。
這手的觸感……
聶飛一臉驚詫地看著黑影，縈繞鼻尖的是淡淡的藥草味……
“素心？”
黑影身形一頓，迅速地離開了牢房。
聶飛愣愣地看著黑影遠去的背影，心中的感覺複雜難明。
素心……
這樣也好，這樣我就可以斷去所有念想了……
聶飛閉眼……
黑影跑出了牢房，仍舊往東跑著。
速度之快，讓人眼花。沿路唯一留下的是……不慎滴落的淚水……
他……竟是他！
那個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
相公……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的！
以為，我們隻能天各兩方，然後……慢慢的忘記……
他竟是他！
我早就該知道的？我早就應該在那禦溪風說聶飛回去柳家下聘不過是為了她的那張臉的時候明白的！我早就應該知道他就是他！
兩個人再像，也不可能像到連習慣都那樣的相似！
讓自己唯一心動的兩人，竟是同一個人！
這個認知讓素心感到一絲喜悅，一絲無奈，一絲對未來的迷茫！
明日，就是最後期限了！
明日……聶飛就會被處斬！
不，我決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決不允許！
“解藥！把解藥給我！”是白依！
“是你？”素心挑眉。
“哼！把解藥給我！”白依怒斥道。
“解藥？什麽解藥？”素心明知故問地問道。
“不要故意裝傻！”白依憤怒地吼道。
“嗬，你是誰？”素心再一問。
“雲嫣，你不要再裝模作樣了！我知道是你！”白依咬牙地瞪著素心。
“切，你是把本小姐當成是誰了？”素心挑眉。
“雲嫣！”
“雲嫣？”素心恍然：“”你是說那個人呐，可是我不是耶。我是素心。
“素心？哼！”白依冷哼：“素心是你，雲嫣還是你！你隱藏地好深呐！”
聞言，素心一愣。
她跟著自己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素心挑眉。
“解藥！”對於解藥的執念勝過一切！
“哼！”素心冷哼：“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藥王穀善醫，同時毒藥也是相當的厲害！
對於一些人，素心早已沒了戲弄的心情，尤其在這樣危急的時刻！
素心手腳幹脆地朝白依撒了一把藥粉！
白依沒有閃過，當即倒在地上。
“你實在是太煩了！而且……你知道的也太多了！”素心看也不看一眼白依便離去了，不曾回頭的她並沒有看到在她離開後，有人將她帶走了……
黎明時分，素心徹夜未眠，眼前放著的是用聶飛給的鑰匙打開後的盒子。
此時，盒子已是空空如也，而衣服已掛在一邊……
“咕咕咕……”
聽到這聲音，素心驚喜地笑了。
“終於有消息了！”
迅速地將綁在信鴿腳上的信箋打開，臉色從高興漸漸地變成了灰白。
小九兒是在胡鬧什麽！明明身有心疾，還沒有治愈，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下山？這對她的身體很不好！
不行，要趕快將事情辦完，然後去找小九兒！
做下決定的素心打開房門，對時刻準備著的賴三點頭。
賴三和賴四兵分兩路，各自行動著……
見他們離開，素心也打算走了。眼角劃過掛在那的荷塘月色……
“聶叔，你回來了！怎樣？”連城與關飛也是徹夜未眠，因為答應了聶叔這幾天要坐鎮聶府，所以即使再焦急也不能走出聶府。
現在，消失數天的聶叔回來了。是不是這就代表了聶飛他有救了？
“恩！”聶叔沒有多說，隻是重重地點點頭。
“那就好！”連城興奮地大叫。
“聶叔，你受傷了！”關飛驚呼。
“什麽！快去叫大夫！”連城連忙喊道。
“我……我沒事。”聶叔搖頭。
“不行！若是聶飛回來後看到你這個樣子，他一定會很難過的！”素心語氣堅決地說道。
“素心？你來了！”連城驚詫地看向門口。
聶叔驚愕地看向門口：“你不是雲姑娘嗎？”
“聶叔，抱歉。”素心有禮地朝聶叔作揖說道：“先前因為一些原因並沒有明言，素心在此道歉。”
“沒事，沒事的。其實我還應該要感謝你呢。”聶叔撐著傷痛的身體起身說道。
“聶叔，請妄動！讓我看一下你的傷勢。”素心連忙扶住聶叔。
“多謝。”
“其實，我應該感謝您才是。”素心意有所指地說道。
可是這話，自然是無人懂滴……
“這件衣服……”連城皺眉看著素心身上穿的衣服。
“怎麽？不好看嗎？”素心疑惑。
“不，很好看。”連城搖頭：“隻是為什麽從來沒有見你穿過？”
“因為……”素心看著衣服沉思。
“這件衣服是少爺給你嗎？”聶叔疑惑。
曾經似乎見到少爺從外麵拿回了一件與這件極其相似的衣服，也是這種淡綠色。因為隻是草草見過，聶叔並不能確定這件是不是就是那件被少爺視如珍寶的衣服。
素心點頭：“是他給的。”
“原來……少爺的這件衣服就是為你而製。”聶叔恍然。
淺綠色的衣擺隨風飄蕩，讓本就清麗脫俗的素心顯得更加的俏麗。尤其是腳上那雙與尋常不同猶如剔透如水晶的鞋子，此刻的素心怎是一個美可以描述的。
或許少爺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