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沐足
寂靜的夜晚，黯淡的星空，寥無行人，微風陣陣。
風甲倫自覺地摸著後腦勺，笑著，不說話，兩人沉默對視，此刻的氣氛有些尷尬。
火舞斜睨著他，臉色微變，容動，目送素靈走進風府，終於是變回了自己，高傲，風風火火。
她大步走到風甲倫的麵前，從上到下掃視一番，像是在重新認識他一樣，不是咬著自己的手指甲，若有所思。
“ 你之前認識我哥？ ”她問道，看著風甲倫的脖子，看著他的腿，就不怕他說謊。
她右手背放在左手心上，準備充足。
風甲倫縮了縮脖子，便是見到火舞冷眼一閃，他隨即變得嚴肅起來，板著臉，雙腿不動，沉思許久。
他眯著眼睛，皺著眉頭，抿著嘴，摸著大腿。
“ 並沒有，我和秋甲文大哥並不認識，隻是見過幾麵。 ”他回道，正經認真。
“ 再說，之前我們每天在一起，你還不知道我都幹了些什麽嗎？ ”
風甲倫挑了挑眉毛，給了火舞一個你懂的眼神。
“ 好吧，可能是我多想了。 ”火舞搖頭不止，苦著臉，不開心。
她本來是要去找水丁生的，可是她哥秋甲文不肯，硬是不讓，最後她退而求其次，說是出來找風甲倫，沒想到，秋甲文同意了。
然後，她就出現在風府了，秋甲文也來了，陪她到了這裏。
“ 我們進去吧，老是在外麵站著也不好。 ”風甲倫提議道，率先一步走進風府，領著火舞。
兩人走進屋內，還未靠近待客大廳，便是聽到了一陣鶯歌笑語，那是素靈在笑，還有一個男的。
風甲倫瞪大了眼睛，舉目望去，驚愕不已，心有不快。
大廳內，水丁生正在與素靈說笑。
“ 自己用手打自己的屁股，手更疼，屁股倒是沒啥感覺。 ”
水丁生伸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屁股一巴掌。
“ 你總說“老娘天下最美”，這話我水丁生就不同意了，素靈姐，你一點都不老，還像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
水丁生趁機點評素靈的身姿，順帶進一步靠近接觸。
你摸摸這手，光滑無比，白嫩；你瞧瞧這臉，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臉蛋，哪一樣不是絕代風華；還有你看看這身材，這腿，嘖嘖，完美……
他饒有興趣地圍著素靈轉圈，不時砸吧嘴巴，稱讚不停。
“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
“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
素靈笑得開心，伸手作勢要打水丁生，水丁生會意，伸出頭來，素靈在他的頭上輕輕地拍了幾下。
她笑得花枝招展，捂嘴撫胸，嫵媚自然。
他笑得無比晃蕩，眼中有光，忘乎所以。
火舞怒火中燒，大步走過去，反手就在水丁生頭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 啪 ”
水丁生一下子被打蒙了，摸著頭，還沒反應過來便是說道。
“ 素靈姐，再打，再打一次，我喜歡。 ”
他還以為是素靈在打他，興高采烈求虐。
“ 靠，還有這樣的。 ”
風甲倫不開心了，一路小跑，對著水丁生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腳狠的，將他踹個狗吃屎。
水丁生趴在地上，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緩過神來，隨即便是見到風甲倫火舞不善的眼神。
他扯著臉，皮笑肉不笑，呆呆地，像個傻子。
愛情是什麽？
你智障眼瞎多年，我不離不棄。
火舞想到了這句話，看著水丁生，想著自己這麽漂亮溫柔大方，水丁生還白瞎了這麽多年，不追她，智商真的是感人至極。
友誼是什麽？
你裝傻充愣多年，我看穿不說穿。
看著火舞眼中怒火消失，風甲倫就是一陣搖頭，每次都這樣。
他裝傻，她原諒，他看著，一點都不驚喜意外。
風甲倫走到素靈的麵前，兩人一前一後，風甲倫在前，素靈在後。
火舞走到水丁生麵前，將他扶起，兩人一前一後，火舞在前，水丁生在後。
四人相對，風甲倫火舞兩人在前，素靈水丁生在兩人身後。
水丁生拍了拍火舞的肩膀，示意她到後麵，他站前麵。
風甲倫水丁生正麵相對，素靈火舞兩人在後沉默不語。
“ 你什麽時候來得？怎麽不在外麵等，自己進來了？ ”風甲倫瞪著水丁生，擋在素靈的麵前，像極了守著自己玩具不撒手的小孩子。
占有欲還挺強，隻能自己玩。
素靈一臉無奈地看著身前的風甲倫，笑著，欣慰，感歎，心想，他還是個孩子。
他還隻有十六歲，不知道當他真正長大時，回想現在的事情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感受。
孩子，身逢亂世，不知道成長的道路上又會有多少荊刺，痛苦，煎熬，盡管她已經為他鋪平了未來數個月的路。
路她可以鋪，但是走還是要他自己走。
這一刻，她竟有些傷感，莫名其妙，像是一位母親一般。
她還真的算是從小照顧他長大，她嫂嫂太忙，她哥哥不管。
他出生時，她十二歲。
“ 你需要快速成長起來，庇護你想要守衛的人，不然，今後你會很痛苦的。 ”
“ 你母親能支撐多久？你父親心在不小家，我也會嫁人，或者死去。 ”
素靈臉色變了，強忍著流淚，沉默。
哪裏有什麽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當然，這一切風甲倫並未感觸到，他確實還隻有十六歲，富家子弟，又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生活經曆。
心地善良，跟著長輩們引導的路走，這就是風甲倫此刻的自己。
“ 這我來了還要在外麵等？咱們兄弟什麽關係，進屋等不行？ ”水丁生沒好氣地白了風甲倫一眼。
他來風府就從未在外麵等過，一直都是直接進，就像是自己家一樣。
風甲倫不說話，心平氣和一想，確實如水丁生所講，他還真的沒必要在外麵等，因為風甲倫去水家也是直接進去，從不通報，從不等候。
不過，他還是不高興，水丁生來找他是沒關係的，可是來找素靈就不行了。
“ 這大晚上的，來這幹什麽啊？ ”風甲倫問道，直勾勾地看著水丁生。
“ 還能來幹嗎？來看看你啊，昨天晚上我家裏走的差不多了，所以今天忙完事，大晚上也要來看看你家裏怎麽樣？ ”水丁生回道，言辭鑿鑿。
“ 難道回風鎮各大家族都是昨晚匆匆趕往青龍王城的嗎？ ”風甲倫陷入沉思，眯眼，皺眉，抿嘴，摸腿。
“ 看素靈姐回來，我還蠻驚訝的，以為她昨晚就走了，搞得我還怪傷心的，心想這次回來見不到了。 ”水丁生接著說道，驚喜，意外。
適時，火舞在後麵給了他一腳，風甲倫瞪了他一眼。
水丁生閉嘴，不說話了。
火舞開始她的發揮，說道。“ 我父親走了，沒再回風鎮留下什麽人，現在回風鎮所有事務都有夏庚武做主，他有先斬後奏之權。 ”
四個人繼續閑聊了一會，又站了一會，也找不到話說了，於是水丁生火舞告辭。
水丁生先走，火舞沒有跟上去，而是等他走了之後，自己再走。
風甲倫送水丁生，在他的耳邊低語。“ 我可是把你當兄弟，最好的那種。 ”
水丁生回道：“ 我也是，你別多想，我可不想做你姑父，真的，我發誓。 ”
“ …… ”
風甲倫送火舞，剛走到門口，秋甲文便是急匆匆而來，見到風甲倫之後倒是鬆了一口氣，方才他見到水丁生從風府出來，心慌慌的。
“ 好了，你回去吧。 ”秋甲文對著風甲倫說道，揮手再見。
他防備水丁生見火舞，同時，也不讓風甲倫太靠近火舞。
“ 絲，這家夥不會有戀妹情節吧？ ”風甲倫不滿，關門，熄燈。
廚房，風甲倫燒了兩盆熱水，一手一個，將一條絲質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向素靈的房間。
他十二歲開始，在家每晚，必是要幫自己的母親，小姑兩人洗腳，算是盡一份孝道。
他的父親則是常不在家，他也懶得去洗父親的腳，太難看，洗過一次就從此作罷。
素靈閨房內，她坐在床沿，風甲倫蹲在地上，地麵放好熱水。
素靈的小腳在風甲倫的幫助下，終於伸進了熱水盆裏，風甲倫定眼一看，雪白的玉足就像一塊羊脂白玉一般，完美無暇，他根本不敢細看，連忙把素靈的玉足放下。
熱水恰好，溫燙，小灼，刺激皮膚，血流加速，保養雙足。
第一盆裏麵放了生薑、鹽、檸檬、白醋、米酒，主要是護養。
他撩起水，輕輕擦拭她的腳掌腳背，動作是輕柔，小心嗬護。
素靈看到這裏，心裏有細微的觸動。
此刻，風甲倫眼神，貪婪又憐惜，憐惜裏麵又帶著愛慕，愛慕裏麵又帶著不舍的情緒。
純粹欣賞美足，興趣。
一刻後，風甲倫細心的幫素靈擦幹淨，甚至趾頭縫裏都擦的很細心，一邊擦，一邊看著素靈的玉足，白白淨淨的，摸上去又嫩又軟，像一塊美玉順滑極了。
接著，他將她的腳放入第二盆熱水當中。
裏麵放了各種花瓣，菊花、牡丹、薔薇、玫瑰。
一刻鍾，洗完，清香。
素靈睡下，風甲倫回屋。
他穿著白色睡衣，躺在床上，每日沉思。
小姑素靈也是一位武者，而且等級還不低，這是他想不到的，從小到大也就今天晚上這一次見到她出手。
李戊土的實力太強，一聲吼，回風鎮眾人皆聞，一聲吼，男人不敢靠近素靈，真的，除了長得醜點，還是靠得住。
這個世界很大，人有很多麵，他這一刻開始小心謹慎。
火舞還能夠出來到他家也是奇特的，他在想，是不是他父親與秋壬儒接觸了，要轉投秋家？又或者是，秋甲文疼愛他妹妹，所以才帶著火舞來？他覺得前者可能性比較高。
一夜嗜睡，時間如沙，流逝，夜盡，天明。
風甲倫起床，洗漱，穿白衣，照鏡，細看自己。
新的一天又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