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憶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月被一陣狼叫聲給驚醒了。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竟然對上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竟然是一匹野狼,此時正靜靜地和她對峙著。
冷月的不敢亂動,也靜靜地望著野狼。她深知此時如果有一絲的表情或是什麽舉動,都有可能讓這匹野狼發狂,把自己還有身邊的程茯苓給吃掉。
過了好久,野狼終於轉身離開了。冷月舒了一口氣,她緊張得後背上全是冷汗。
看了看身側仍然昏迷不醒的程茯苓,冷月艱難地站了起來,伸手去拉程茯苓。
但是在她觸及程茯苓的一瞬間,發現程茯苓的身子竟然是冰冷僵硬的。冷月暗道聲“不好”,然後伸出手去試探程茯苓的鼻息,脈搏還有心跳,都沒有任何反應。一切跡象都表明,程茯苓死了。
望著那張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冷月歎了一口氣。從十一歲開始就學會了殺人的冷月當然不是在為程茯苓的死而感歎,這麽多年的殺戮生活,對她來說。死人根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不過她記得公子交代過,不能讓程茯苓死,因為程茯苓的身份貴重,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冷月也不能再彌補什麽。她隻好找了一根木棒,支撐著自己的身子慢慢向前走,尋找出路。
可惜這裏是斷腸崖第。斷腸崖那麽深,幾乎沒有人來過這個地方,所以冷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冷月終於看到了一條小路。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冷月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在沒有了知覺。
“公子,你看,前麵躺著一個人誒!”
一輛華麗的馬車駛來,車夫是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少年。看到前麵居然有個人,忍不住激動起來,要知道,他們在這條路上走了這麽多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到過。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麽大驚小怪,不就是個人嗎?又不是遇到了鬼。”
屬於男子的低沉聲音從馬車裏傳出來,有些低啞,但卻有著說不出來的魅惑。
一隻白皙的手掀開簾子,馬車內的榻上慵懶地斜倚了一個男子,批了一件素白的袍子,眉眼間竟似糅合了仙氣和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魅惑。他修長的指持了一隻翠青龍鳳酒杯,酒色瑩如碎玉。看著地上躺著的人,薄唇輕啟:“不過是個女子罷了,有什麽好驚訝的。”
那少年著急了:“公子,可是,那位姑娘好像傷的很嚴重啊,我們是不是應該救她呢?”
“你又忘了?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快些趕路,不要誤了去斐國的時辰。”
那少年知道自家公子素來的脾氣,隻好無奈地甩了一下馬鞭走了。
“等等。”
那白衣公子突然喊停,他緊緊盯著冷月身腰間的玉佩,突然笑了。
“阿福,這倒是有點兒意思,去把她扶上車來。”
雖然不知道自家公子為什麽突然又改變主意了,但是阿福想到可以救這個姑娘,心裏很高興,也顧不得想那麽多。
冷月的身上有多處的傷痕,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
秦殊揚費了很大一番心力才替冷月撿回一條命,過了半個月,冷月終於醒了,此時秦殊揚他們也趕到了薑國。
“你是誰?”
冷月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好一個不懂禮儀的丫頭,本公子救了你竟然沒有一句感激地話,張口就來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倒要問問你,你又是誰?”
這一問,倒把冷月給愣住了,她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誰,而且,她對自己的過往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我是誰?我不知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看著冷月這副迷惘的樣子,秦殊揚突然明白過來。他伸手給冷月把了把脈:“原來如此,你受了很重的傷,我是在路上撿到你的,我也不知道你是誰。當時你的身體就快支撐不住了,我沒有辦法,隻好冒險給你下了猛藥,但是也可能因此產生了別的病症,比如,失憶症。”
“失憶症?”
冷月覺得很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殊揚。
“沒錯,這種症狀世間很少見,但是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因為我給你下了猛藥的時候,導致血脈逆行,所以對頭部有衝擊,你的思維就會產生混亂。而人體的本能會抗拒這種混亂,所以就會自動地忘掉所有的記憶。”
“也就是說,我的過去都是一片空白了?”
冷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這種感覺怪怪的,就好像自己活了這許多年都白活了一樣。而且,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從哪裏來,就像是一片沒有任何依托的殘葉。飄來飄去,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似乎看出了冷月的想法,秦殊揚揚了揚眉,意味深長地看著冷月腰間的玉佩。
“有的時候,重新來過未嚐不是好事,多少人想要忘掉過去,還不能夠如願呢。
冷月沒有說話,或許吧,但是為什麽她卻總是覺得自己好像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完成似的。
“公子,你看!”
阿福慌慌張張地掀開簾子,秦殊揚連忙往外看。
隻見前方一群黑衣人,蒙著麵紗,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一把刀。
秦殊揚暗道大事不妙,此次前往斐國的事十分機密,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為了避免被人盯上,他還特意選擇了從周國的斷腸崖下繞道的路。沒想到,還是被人給發現了自己的行蹤。
那幾個黑衣人二話不說,直接揮著刀衝上了馬車頂端,徒手劈在馬車頂上。竟生生把這用千年古樹還有冰川玄鐵製成的馬車給劈得粉碎,且他們身形之快,令人咋舌。
秦殊揚心想這回還真是碰到高手了,如果是往日,秦殊揚或許還能夠和他們周旋一下。隻是秦殊揚目前的身體不能夠運行真氣,否則就會全身血脈噴張而死。
秦殊揚把阿福和冷月推到一邊,勉強抵擋著那幾個黑衣人的進攻,另一方麵用力抽在馬背上。
那馬平日也是一匹烈馬,這下子受了驚嚇,立即發了瘋似的往前衝著。黑衣人見他們竟要逃跑了,連忙隨手抓住冷月。秦殊揚一急,冷月朱唇微啟,嘴裏 竟飛出數根金針。
那幾個黑衣人沒有防備,紛紛中招,一時間一片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幾個黑衣人全部都躺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雙手緊緊地掐著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麵色發黑,不一會兒就沒有了動靜了。
阿福驚訝地看著冷月:“姑娘,你.……”
秦殊揚的臉上卻沒有什麽神色的變化,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冷月。
冷月也很驚訝:“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情急之下,就吐出幾根金針了。我到底是誰,為什麽會這麽陰毒的暗器?”
“啊,小心啊。”
阿福突然睜大了雙眼望著前方,滿臉的驚恐。
馬發了瘋地拖著殘缺的馬車向前衝,眼見著已經衝到了一個山穀邊,下麵竟是一條水流磅礴的大江。
秦殊揚他們一幹人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連人帶馬地墜了下去,跌進了像是張著大口的猛獸的巨浪之中。
幸好冷月和秦殊揚的水性都很好,隻是苦了阿福,沒有任何武功的底子,一掉下去的瞬間就被浪花衝擊得暈了過去。
冷月和秦殊揚兩個人攜著阿福,奮力地向岸邊遊去。
也不知道遊了多久,冷月和秦殊揚都已經精疲力盡,一到了岸上就累得昏了過去。
冷月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都是她從嘴裏吐出金針,中了她的金針的人,紛紛倒地,麵色發黑,直至潰爛的場景。
夢裏的她如同一個殺人狂魔,冷冷地看著那些向她跪地求饒的人,沒有絲毫的動容,仍是不斷地殺人。
畫麵又切換到一個小花園裏,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正在一起抓蝴蝶。
兩個女孩子看起來都不過八九歲的光景,粉雕玉砌的臉蛋,讓人忍不住憐愛。
突然,一個女孩子被一個年輕男子劫走。
“姐姐,姐姐……不要抓走我姐姐。”
剩下的那個女孩子哭喊著,冷月也急了,想要幫幫這兩個女孩子,可是自己卻怎麽也動不了。
“姑娘,姑娘,你怎麽啦?醒醒啊。”
冷月突然驚醒過來,隻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關切地看著她。
“老人家,這裏,是哪裏啊。”
“姑娘,聽你的口音應該不是我們斐國人吧。”
“斐國?”
“是啊,姑娘,我和老伴兒到江邊去打漁,就看見你還有兩位公子昏倒在岸邊,於是我們就把你救了回來,那兩位公子早就醒了,就在外麵。”
正說著,秦殊揚和阿福就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終於醒了?還以為你醒不了了,我還愁怎麽處置你,懶得拖累這戶人家呢。“
秦殊揚依然是那麽毒舌,雖然和他相處得時間並不長,但冷月早就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