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芙蓉醉 情心亂
求鵬督促黨濠和時櫟在雲嶺晝夜猛攻,又速調一尊開山大炮,在一裏開外對準歧莫要塞安放,吩咐他們做好搶城準備。
正午,求鵬下令點燃開山大炮。隻聽轟的一聲炮響,猶如天崩地裂,一時間煙焰彌天,火光四射,即歧莫要塞的南門立即被崩開八丈有餘。求鵬立即指揮各將士從缺口湧入。
趙陽茗不在軍營,副將鬼炯披掛上馬,引兵上前接戰,兩下就擺開了陣勢。
黨濠金盔金甲,緊握手中長刀,目光堅定而灼亮道:“你們早早歸降,免汙了我等刀劍!”
鬼炯勒馬橫刀,靜靜地看著他,眸色溫和澄澈,笑歎一聲:“你等無名末將也敢挑戰我即墨雄威?!”一揮手,領著身後的幾千士兵殺向迎麵而來的敵人,自己也拍馬揮刀,直向黨濠。
黨濠把刀一揮,將鬼炯的刀打過一旁,順勢一刀斜劈了過去。
鬼炯雲淡風輕的臉上掠過一絲動容,把頭一擺,閃開了刀勢,挺刀向黨濠的右肋砍來。
黨濠麵不改色,身子一躍,又是拔高一丈,而借力點竟是奔馳中的戰馬。待落回馬身,拔馬向後退走,鬼炯舞刀追趕上來。
兩馬相去不遠,黨濠驀地翻轉身來,大喝一聲,一刀直向鬼炯頂門上麵劈下,鬼炯猝不及防,竟被黨濠砍下馬。
此時,求鵬,黨濠和死櫟旗下的三路人馬已經殺過來,其勢異常凶猛。
鬼炯見勢不支,右手作勢吹響哨聲,率領趙陽茗特訓的幾百精兵,殺開一條血路逃出北門,由一條小路直奔韂逝鎮。
……
晨起開門醉芙滿街,天晴雲淡日光布寒。
汪雪櫻骨子裏終是貪戀這寒露節氣的,對它,有份特別的情有獨鍾。小時候,她就喜歡在這節氣裏在芙蓉花叢中漫步其中,任那些飛舞的、纖塵不染的潔白花朵粘在衣服上。
現在,唯一不同的是,表哥肖誌楠沒有陪在身邊,笑看她花中起舞,笑意綿綿。
雪櫻正欣喜於眼前的一切,卻看見一男子靜立在對麵十步外的地方,扯著嘴角望著她,狹長的眼眸是那般清麗。
他秀眉輕挑,突然開口:“小妖精,好久不見。”
雪櫻愣愣地看著他,回道:“你是介?”
武介緩緩走到雪櫻身邊,低下頭輕嗅著她發間的幽香,手指纏繞住她的一縷發絲,曖昧地說道:“好香!”
汪雪櫻拂開他的手,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別動手動腳的!你怎麽也會在這?”
武介臉上帶著幾分戲謔,睨笑著說道:“才過不久,小妖精你就這麽對我了?”
雪櫻立身未動,說道:“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會這麽快就要我履行當初的約定了吧?”
“嗬嗬!淡塵那老頭子讓你來伯萊城時,沒告訴你,你要見的人是誰嗎?”武介一臉玩世不恭的模樣。
“師父隻讓我在風信客棧住天字號房間,他說到時自會有人找上我。難道……師父說的人是你?”雪櫻不禁驚呼。
“你說呢?!”武介勾唇一笑,眼如牡丹微合,欲綻不綻,滲出些許媚光,更加蝕骨銷魂。他緩緩靠近,幾乎與雪櫻鼻息相交,才開口道,“介還不知道小妖精你的名字呢?”
“你才妖精呢你!不對,你是妖孽!好端端的一個男子長得比我們女子還要嬌媚,簡直太違天理了!我叫肖嫣落,再叫我妖精,你就死定了!”
“喔?”武介一把摟住雪櫻的腰,挑釁道。
“啊!”武介下意思地低呼一聲,雪櫻的右腳狠狠地踩在他左腳的腳麵上。
“哼!我這人從不記仇,因為.……一般有仇,我當場就報了!所以,你以後最好少惹我!”
“放開她!”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劍光一閃,刺向武介。
武介右足在地上一點,抱著雪櫻拔高丈許。
待再度落地,雪櫻方看清來人。她眼睛一亮,叫道:“是你?!”
汪雪櫻心中一喜,便要掙開武介的束縛,跑過去。
“嗬嗬!小妖精的相好?”
輕笑聲傳入耳中,汪雪櫻抬起頭,怒瞪武介一眼。
武介冷笑,反手握住了雪櫻的手腕,用勁之大讓她疼得臉色一陣發白。
“介!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汪雪櫻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折斷了,可是武介卻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自己掙不開,隻能痛的直呼氣。
武介另一隻手輕撫上雪櫻的臉龐,聲音低沉帶著笑,讓人感受不到他極力強忍著的怒氣:“怎麽?忘了你師父交代的事了?”
“我沒忘!答應了的事,我自會做到。你先放開我!”
武介仍是緊緊握著不放手,頭貼近她耳邊,眼中滿是玩弄和嘲諷之意,同時還帶著幾分殺氣,淩厲而妖異。
身穿海藍色錦服的男子一擊沒成,手中的長劍再度飛舞,一波又一波地襲擊過來。手中的招式無懈可擊,逼得武介隻得步步後退,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
“介!先放下我好不好?。”雪櫻再次央求道。
武介淩厲的目光盯著雪櫻道:“你覺得可能嗎?在你心裏,那人比那老頭吩咐的事還重要?”刻意冷淡的語氣背後,夾藏著濃濃的醋意。
在武介懷中的雪櫻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敢動彈,隻是憤怒的瞪著眼睛。
“我既然答應了師父,自會辦到!再說了,你是我的誰?!你憑什麽管我!你放開我!聽到沒有?”
“可是,我不喜歡你接近那人。”武介眸中寒意凜人,抱著她旋轉身子的左手卻逐漸用力收緊。右手袖手微動,輕如拂衣撣袖,一枚毒鏢從指間向外飛出。
雪櫻漸漸全身無力,小臉漲得通紅。正要氣竭之時,猛覺腰際一鬆。武介放開了他!
汪雪櫻一落地,就低下頭劇烈喘息著,張開嘴拚命呼吸,雙足無力,軟軟地靠向身旁的武介。
“怎麽?知道我的好了?”
“你,你去死了啦!”汪雪櫻手中的匕首刺入武介右胸膛的同時,自己也如斷線的風箏飛出去,跌落,昏死過去。
那男子瞥了眼捂著右胸有片刻呆愣的武介,飛掠到地上的雪櫻身邊,抱起,飛掠而去。
周圍蒼老的樹木如同齒發盡落的老人,枝杈搖分,似乎在喃喃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