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佳人他方鹿場光
雖然他沒有功夫在身,但要是那人對劉老爺做什麽,他一定會豁出命去的,已經把龍殷弄丟了,要是現在再讓劉老爺受傷的話,他可真是愧對小姐了。他一雙大眼睜得老大,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那個男人。
他的身子似乎是有些殘疾,他倚靠在一旁的石桌上,哈哈一笑,擺擺手,“你這混小子,滾到一邊去。”吧唧著嘴兒,從桌上挑起一塊雞肉,就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常山啞然,這人難道是路邊的叫花子,進來偷吃了不成。
白芷從廚房出來,正打算讓常山勸勸劉老爺別在喝酒了,她第一次見劉墉的時候,他就醉的不成樣子,現在小姐的失蹤,更是讓他魂不守舍,天天與酒為伴,這麽喝下去可如何是好,別等到小姐回來了,他也倒下了。
她這邊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劉墉身邊又來了一個人,那人絡腮胡須,晶亮著雙眸,散亂著長發,癱倚著桌子,似乎是沒了骨頭一般,“常山,這誰啊?”
常山搖頭,“不知道。”
白芷推他,“你這笨蛋,連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麽就讓人進來了?”
常山正愣神,這才被推醒,扁著嘴,無奈的說道,“我說白姑奶奶,你怎麽就知道人是我放進來的?”
白芷叉著腰,嗬斥著,“我看你是又皮癢了,這院裏就你一個清醒人,不是你開的門,難道還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啊!”她嘴上邊說,手上還使著力氣,擰著常山的耳朵,常山吃痛,嗷嗷的直叫。
劉墉酒勁兒剛過,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身邊有人在吵鬧著,氣的不得了,一拍桌子,“都瞎咋呼什麽呢?”
一抬頭聞到身邊有別人的味道,迷糊的看著沈芙蕖,皺眉,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嚇得手裏的酒瓶都掉了,白芷常山停了手,看向兩人。
劉墉擦了擦眼睛,滿手的酒水,把臉痛快的洗了一遍,待看清了那人是誰之後,大喝一聲,“你居然還敢在我麵前出現,老子殺了你!”
沈芙蕖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番反映,歎口氣,“別以為我想來見你,要不是龍丫頭讓我傳信,你以為我會來?你請我,我都不來!”
他一手拿著雞腿,一手製止著劉墉的張牙舞爪,樣子醜陋,可是動作何其瀟灑,常山看著都呆了眼,還沒見過劉老爺在誰麵前吃過鱉。
白芷一聽是小姐的消息,連忙迎了上來,“老先生,您剛才說是小姐讓您來傳話的?”
她眼裏都快滾出淚花了,沈芙蕖看著一個小丫頭都快要哭了,躲閃著眼神,嘴裏念叨著,“哎呀呀,別哭了,別哭,我最見不得你們這些小丫頭哭了。”
劉墉冷哼一聲,“我呸,你會知道我家龍丫頭在哪?你少胡扯了,一定是你躲在哪裏逍遙,被白浮生找了出來,你們想聯合起來騙我?門都沒有!走走走,少在我這兒占地方!”
“你不是也想到龍殷被胡爾紮抓了,怎麽就不肯相信我的話呢?”沈芙蕖無奈的說道。
白芷看著他,又看看劉墉,不知道怎麽辦是好了,回頭去看常山,看他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跺著腳,“真是笨死了!劉老爺,他要是真知道呢?”
這麽多天,龍殷就是不見人影,蕭家的人都跑遍了洛州和周邊的幾座城池,就是一點線索都沒有,要是這人真的知道,那可真是解決了大問題。
劉墉被白芷看的心煩,甩了袖子,“那你快說,我家殷兒在哪?”看著他那樣子,他這麽多年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當年認識他還是,劉墉一見他就討厭!
沈芙蕖聳聳肩,龍丫頭,你居然讓我來找他們,你真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啊,我真是欠了你們龍家的,唉。
“小姐,前麵就是大漠了,再過個驛站咱就到了。”南匈奴跟北匈奴一直是以荒無人煙的大漠作為天然的屏障,要是哪個國家想要攻打他們,可真要費一番力氣。
天上大太陽正曬著,根本沒有辦法坐車,隻能用徒步的法子,庫仂看著這嬌弱的女子,心裏說不出是種什麽感覺,王妃給他這個差事,真是太難完成了,就算把她送到南匈奴,自己真能放心回去嗎?也不知道回疆現在是什麽樣子!
他擔心也沒有用,當下最緊要的還是趕緊把她送到,緊了緊腰間的匕首,這附近可是沙狼經常出沒的地方,多加些小心總是沒錯的。
龍殷知道這路不好走,可是卻也沒料到會難走成這個地步,要知道是這樣,就是求著她,她都不來!
這地方根本不是人住的,她現在心裏別提有多後悔了,不過總歸是走到這兒了,總不能現在回去。
風沙刮在臉上,刺痛皮膚,咯的人生疼。她緊了緊臉上的麵紗,扯了扯庫仂的衣角,指了一個方向。
庫仂蹙眉,“那邊?”這大小姐認路嗎?別信口開河的就指一個方向,不過這一路走來,庫仂不得不服,這女人確實有點運氣,他們走的地方一直都是風平浪靜,躲過了難民,躲過了強盜,今天也一定會平安度過的。
兩人蹣跚著步子,就往沙漠的一端走去了。
龍殷摸著胸口,這些天她受不了這裏的氣候,覺得胸口有些東西堵著,身邊也沒有可以施針的東西,得趕快找個地方歇腳才行。
兩人正走著,看到前麵天空中飛著幾隻大雕,接著就聽到了胡狗的聲音,還有馬蹄聲,庫仂一驚,不好,碰上事兒了。
連忙裹緊了龍殷的衣服,把她的手和身子緊緊的抱緊,這會兒子也顧不上男女有別了,他們回疆本就不在意這些,而且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來路。
匈奴人向來是男多女少,這些男人常在沙漠中,無拘無束,對於男女之事向來是隨心所欲,甚至換妻也是常有的事,就怕他們是沙漠裏的土匪,看到龍殷的美色,把她擄走可就完了。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庫仂的手愈發的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