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夢裏夢外
一路的舟車勞頓，同學們都極其的疲憊。然而，聽了舒生講的靈異事件大家卻都睡不著。
蘇老大說：“那慕容笑的畫作真的很獨特。首先，他畫的人讓人害怕。那畫上的人和真實的人比例一樣大，纖毫畢現，眼神咄咄，讓人覺得隨時都可能從畫中伸出一隻手，摸摸你的臉。其次，他在三年前的畫作，怎麽跟我們現在的王牌班同學會如此相像！就像是我們穿上古代的衣服在拍戲，而慕容笑在畫巨型海報一般。第三，我看那張胡須潔白的老頭的畫，感覺他想跟我說什麽，仿佛我們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這僅僅是感覺。就像我們隔著厚厚的玻璃，能看到裏麵的人的一舉一動。彼此卻通不了信息，哎……”
班長程誌飛是第二個發言：“慕容笑的畫的確很獨特。我懷疑那不是單純的畫。記得慕容笑第一次來我們班上課時在黑板上畫的八卦陰陽魚麽？我感覺那是一種召喚心靈的力量。會讓人著迷、沉陷、不能自拔。也許那是失傳的巫術。他的畫能給我們催眠。看他的畫就像看到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我很害怕又忍不住繼續往下看下去。那種心理，就像小時候聽老人講鬼故事，既好奇又恐懼。”
森林公園的樹多，山風大。同學們聽著班長程誌飛的話，感覺那風像極了一個女人的哽咽，嗚嗚的哭泣。同學們不由自主的裹緊了被子，仿佛那被子能抵擋妖魔鬼怪的作案的腳步。黑暗中傳來學習委員牛大波敦厚的聲音：“你們看過南宮荷寫的作文嗎？我的媽呀！那實在是太邪乎了。本來我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不就是一篇西遊記一樣的妖魔鬼怪神通廣大的所謂想象力豐富的胡編亂造嗎？那個女主人想要一生一世一對人的戀情，在當今社會那是很普遍的。但那時一夫多妻製，怎麽可能？注定是一個神話般的存在。可是看過慕容笑那副與我有幾分相似的人物畫作，我竟覺得南宮荷的作文很真實，就像是曆史回放般，而那裏有我的影子。我就想那隻懷才不遇勞苦功高的牛妖。牛妖幫人做了很多事，十二生肖排名卻被賊眉鼠眼的鼠王使計奪去了第一。這勞力者果然沒有得到應得好果子。我很理解牛妖的想法……”
“喂！牛大波！別以為你姓牛就真的很牛啊！你真以為你是牛妖呀！要我說，本學期的班主任就是閑的蛋疼，畫了那麽與咱班人相似的人物畫，然後用上點技術將畫作做舊，如此來折磨咱們的腦細胞。你都忘了前幾任班主任是怎麽樣訓練咱們的嗎？一套套的魔鬼訓練還掛上‘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的羊頭，還不是在賣狗肉？”生活委員胡三說。
寢室長緩緩的說：“各位，夜深了！都睡吧！明個兒早點起來繼續討論哈！” 寢室長的話就是命令。留下那幾個想要發表自己見解的同學立馬閉上了嘴巴。那幾個掛名的班幹部很積極的配合，不再開口。隻是一時間，那輾轉反側的壓床板的吱吱嘎嘎的聲音不絕於耳。
相比於這些男同學的難眠，南宮荷一躺下就進了甜美的夢鄉。如果說這是夢，南宮荷的意識卻又無比清醒。身旁奶奶睡不著輾轉反側壓床板的聲音、起床解小便的滴滴答答聲、躡手躡腳怕驚動自己小心翼翼的走路聲、一一傳來。南宮荷不用睜開眼睛看都知道奶奶在做什麽。有奶奶在身旁，南宮荷感到無比的踏實。發出均勻悠長的呼吸聲。南宮荷聽見奶奶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哎……年輕就是好！頭一挨枕頭就睡得香噴噴的。能睡是福哦！’南宮荷看見奶奶幫自己拉好被子，將自己放在被外的手放進被窩，隨後在自己的身旁躺下。南宮荷看著這一切，然而南宮荷是閉上眼睛的呀！意識到這點，南宮荷不禁有點興奮。這種情景在鼠王送自己回市人民醫院的高檔病房很相像。她很明白這種靈魂與身體分開的感覺。南宮荷實在太想見到鼠王了。也許這是見到鼠王的一個好兆頭呢！南宮荷想。
南宮荷的意識穿過厚厚的牆壁，經由吵雜的男生宿舍。靜靜地聽著蘇老大、程誌飛、牛大波發言。又呆了片刻，聽到寢室長下令睡覺後才離開去了幹姐姐南宮菊的房外。隻聽南宮菊一個勁的喊冷。盡管她被舒生緊緊的攬進懷裏。“舒生，我好怕！怕的發冷！覺得這地方很邪乎。好像在這呆久了，你就要離我而去似得。”“梅梅乖，睡吧！這裏早晚的溫差很大。冷也屬正常。別胡思亂想。你這是累的慌！”南宮荷聽到舒生像哄小孩一樣唱著催眠曲哄南宮菊睡覺。南宮荷又到慕容笑的房外，聽見王花兒和慕容笑說起一些零零碎碎的瑣碎事，不感興趣，意識繼續飄蕩在黑夜……
鼠王怎麽還不來與我見麵呢？不是說好了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看看王八醫生他們想要幹什麽勾當麽？南宮荷想，我離開太久了，該回去了。要不，奶奶會擔心的。南宮荷意識到自己出來太久，是該回去了。正要起身回去的當兒，卻見自己正走在前麵。奇怪，我不是好好的躺在奶奶身旁嗎？怎麽往南山山頂走去呢？哦，那個不就是神話世界的我麽？不對，應該是被我印上紅嘴唇的慕容笑的畫作中的古代女子。南宮荷正想著，卻見自己後麵跟著一個東方火。
東方火大聲說：“站住！我知道你不是南宮荷！你究竟是誰？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那個女人轉過身子，說：“龍苑第四代女主叩見先皇！我在那邊有點心不安，回來未來世界看看有什麽是發生。現在要回那邊去！”
“我是東方火！不是什麽先皇！你要到那邊去，那邊是哪邊啊？”東方火問道。
女子回答說：“在那邊，你就是東方紅皇帝！由於你追尋我的魂魄，來到了這個未來世界，有一縷魂魄寄居在東方火的身上。所以，你在那邊就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身體。你不要在這呆太久，那邊的皇太後還在為你祈禱呢！現在龍苑的少主龍誌飛就要代替你行駛國君之職了。你不會都忘了吧！”
東方火一臉茫然。南宮荷怒極攻心，不是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我還為龍誌飛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呢！怎麽現在又有一個女子冒稱我說是龍苑第四代女主南宮荷呢？我離開才多久啊？南宮荷有種被丈夫背叛的憤怒。
“我以前是個皇帝麽？嗬嗬……那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啊！我如今隻是個為生活奔波勞累娶不上媳婦的的哥。我近段時間常常做一些奇怪的夢，還以為自己壓力太大呢！”東方火不無遺憾的說。
女子看出了東方火對作為皇帝那種高高在上、權勢大於天的向往。微笑著說：“你以前都不願做皇帝，隻愛美人拋棄江山了呢！你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後，在皇太後的扶持下，你的同胞妹妹東方蘭暫時代理一切國務。我的夫君不愛當皇上，你妹妹東方蘭偏偏愛上我的夫君，要招他為駙馬。哎……丫鬟小翠鳥、嫦娥、小玉、藍精靈、赤精靈五個女子就足夠讓我這個正牌夫人憂心自己的地位難保。現在你妹妹又以國家重任為由勸說我夫君假結婚，硬要我夫君當皇上。你說你這正牌皇帝不回去，硬拉我夫君做那個鳥毛皇上。以後那三千後宮佳麗讓我如何放心的下呀！”
東方火聽著女子的話，試探著說：“我又不知道怎麽回你說的那個世界。既然你在那邊不如意，不如留下來嫁給我吧！你看我連皇帝的位置都不要，隻要你這一個美人，在這個世界，都是一夫一妻製。絕不會讓你為地位難保的事擔憂，是吧！”
“那怎麽行？女子的三從四德很重要的。更何況我與夫君都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婚姻夢想。我夫君就是娶了你妹子，那也是假結婚，做不得數。另外五個女子隻是單相思而已，我夫君自有分寸。好了，我不跟你講了。再講下去，等到零點後，地界門就要關閉了，我就不能回去了。”女子說完，匆匆忙忙地向南山山頂飄去。
南宮荷看到東方火一副癡呆的模樣，也管不了那麽多，無聲無息地跟在女子背後。想要看個究竟。更想要知道那個地界門在哪？女子飄得很快，一會兒就到了南山山頂的馬尾鬆樹下。隻見她縱身一跳，在萬丈懸崖下快速消失不見了。南宮荷也想跳下去，但想到奶奶會擔心。隻得遺憾的往回走。隻是片刻，那個在路邊癡癡呆呆的東方火也不見了蹤影。南宮荷快速來到男生宿舍，正看到東方火像個被人牽動的木偶，麵無表情的脫衣上床蓋被子，然後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