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聽到了
“媽,路上出了點事。”
她將外套脫了放在沙發上,隔著距離,她都能聞到她的怒氣。
“你知不知道我們等了你多久,我們自家人等你就算了,人家沈洵在這等了你三個多小時,你就是這麽回報別人的嗎,你還有沒有一點教養和禮貌!”
“媽,我真的是路上出事了,路上跟別人追尾了,剛從警察局出來。”
張芸左右端詳了一下向北的裝扮。
“那你應該打個電話回來,我們這樣幹坐著等你,實在太失禮數。”
“媽,那我先去找點吃的,快餓死。”
向北起身去廚房,一天沒吃飯了,她的低血糖都要犯了。
“張媽,將飯菜熱一下,小姐餓了。”張芸也跟著去了廚房囑咐傭人張媽道。
熱好飯菜,向北剛吃上。
張芸:“明兒我們上沈家,你今兒就別回去了吧。”
向北一愣,她這是怕她跑了不成:“行。”
張芸這才放下心來,觀察了一下向北。
“你沒跟那人好吧。”
張芸突然提及的那人,向北噎住,猛的喝了一杯牛奶,她終於是問出口了。
“媽,我說聽你的,我就會聽你的。”
“這就好,媽這也是為你好。”
向北手一頓,筷子放下:“媽,我吃飽了,那我先上去了。”
上樓後,向北坐在桌子前,動筆寫了隨記。
他進醫院一個星期了,我沒有去看過他,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他的身邊很擠,或許,他沒有位置讓我擠進去了,家裏人都在操心婚姻的事,不管是我還是他,他再也不是隻屬於我一個人的了……
自進了醫院,半個月了,在沒見到過那個人,霍焰心裏說不上的複雜,是失落嗎,他自己都不敢深究。
她那天的話,是認真的還是無心的,她一向是這麽的善於心計……
“霍焰,在想什麽呢?”宋藝提著飯盒進門。
“沒想什麽。”他回過神來,不敢在深思。
“醫生說,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宋藝將飯遞給霍焰。
霍焰接過飯:“傅霖呢?”
“他啊,估計在哪相親呢?”
霍焰挑眉:“你怎麽知道?”
“你別多想啊,他就是這兩天才跟我聯係的。”宋藝解釋道。
“我沒多想,我覺得你們多聯係聯係挺好的……”
“打住,霍焰,不要再說下去了。”
霍焰:“……”
宋藝盯著霍焰的眼神,她心慌了,不知道是誰出了問題,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將他越拉越遠。
從前,就算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但至少,他對誰都一樣冷漠。
但每次提及那個女孩,他的表情,那是痛苦的表情,傷感的表情,她不敢在深想……
“明天出院了,這段時間,你哪也不能去,就在家裏好好養著。”
“嗯。”
……
這幾天向北每天被張芸拉著去沈家,她心裏很疲憊。
提不上興致,整天意興闌珊。
剛到商場,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嗨,新年快樂。”電話裏傳來儒雅的聲音。
她才猛然想起,前幾天發郵件問了德國的師兄是否能過來看王醫生孫子病情的事。
“博文?你回來了?”
“是啊,發了郵件給你,等了幾天消息你也不回。”
“我的鍋,我背。”
向北這邊和鄭博文聊了一會,張芸蹙眉眉頭,冷眼看著她。
“先不跟你說了,我讓邢越去接你,晚上見啊。”
“和誰聊呢?”張芸不悅道。
“一個朋友,剛從國外回來。”
張芸拉著向北進了商場,沈洵和董娟已經走在前麵。
向北尋著機會給邢越發了條消息,正做SPA的邢越,看了完全沒有理會。
讓他等著也不錯,誰讓以前,老是她等呢。
向北電話再次響起,引起了董娟的不悅.
她委婉道:“北北要是有什麽事,就先去忙吧,你們也陪我幾天了。”
向北正猶豫,張芸倒是搶先一步回話:“她能有什麽事,也就是一些狐朋狗友。”
她的朋友怎麽就是狐朋狗友了,她心裏不悅。
“我陪向北一起去吧,你們二老玩。”
董娟晲了眼沈洵:“也好,你們去吧。”
被放行的向北跟在沈洵後麵:“我要去接朋友,你真要跟著去?”
“去啊,不然我怎麽回去交差啊。”沈洵把玩著手裏的車鑰匙。
“上車吧。”
向北站在車門外:“你去不合適。”
“放心吧,我送你過去就走,我總得知道你去的是什麽地方啊,不然回去我媽要是問起我來,我也說不出來,那不是露餡了。”
他說的也挺有道理。
向北上了車,靠窗假寐。
沈洵盯著後座的這個女人,都說薄唇女人最無情,但她嘴唇豐滿,跟薄情兩字倒也很貼切,不然這麽多天的相處,他怎麽就覺著跟冰在一塊的錯覺。
手機嘟嘟的響起:“喂。”
“我們在香格裏拉,過來吧。”
“嗯,好。”
是邢越的電話。
“麻煩,去香格裏拉。”
沈洵挑眉,轉去了香格裏拉。
向北剛從車上下來。
沈洵不死心的問:“真不讓我進去?”
“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
“那一起吧,正愁去哪吃呢?”
給個杆子就往下爬,說的就是沈洵這種人。向北瞥了一眼,沒說話。
服務員領著向北和沈洵上了二樓,進去之後,邢越就開始吐苦水。
沈洵這會著實感覺自己來錯地,這飯吃得實在不爽,整頓飯下來沒插上半句話。
三個人一個晚上都在聊大學的事,尤其是邢越和鄭博文。
一向清冷的向北,竟也突然隨和起來,和邢越鄭博文聊得熱乎,正眼都沒給他一個,隻有拿桌上的龍蝦泄憤。
沈洵不情不願的擠在後麵走著,聽著這仨的舊事,不就一點破事,至於嗎,至於嗎,哼!
邢越挽著向北調侃:“你還記得鄭博文追你那會,可是轟動了全校啊,直接就在學校廣播裏喊,也真是有他的。”
“現在讓我在做一遍,我都甘之如飴。”
“你真的假的,還不死心啊。”
“沒有。”
“你們兩個夠了啊,黃曆老翻出來幹啥。”向北麵無表情的說道。
沈洵突然冒一句:“我想,現在該我發言比較合適,向北不是我和相親的嗎?”
向北驟然僵住了臉色,包間裏出來的霍焰,那是霍焰。
一身剪裁極好的西裝,在他的身上一絲不苟,說不出的有型,沉穩,和軍裝著身的他,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他沉著眉,冷淡的臉上看不出他的情緒。
他聽到了,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