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5

  “我是克雷修斯·摩爾,有什麽問題嗎?”克雷修斯主動問道。


  “噢,沒什麽,其實我是你的忠實觀眾,每周五我都會在電視機前守著你的懸疑劇,你的表演實在太精彩了。”卡普裏奧興奮的打量著克雷修斯“說真的,你比熒幕上看上去更帥,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個巫師。”


  “感謝你的讚美,巫師是家族傳承,而表演屬於個人愛好,這兩個身份我都很喜歡···”


  卡普裏奧提了許多問題,像是一個超級粉絲,克雷修斯客套的回應著,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每一句話都說的滴水不漏。


  在場的其他人裏,除了薩洛米以外,恐怕就隻有亨利看過這部劇了,他時不時也插上兩句,但更多都是對劇本提出的建議,耿直的個性顯露無疑。


  在他們看來,克雷修斯是個正派的、爽快的人,真不明白薩洛米為什麽會對他如此警惕和顧忌。


  將這位大明星送走以後,卡普裏奧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怎麽了?”薩洛米察覺到了他的緊張。


  “是我太神經質了,從路易斯那聽說了不少關於拉菲洛夫的事,我一直都以為他的孫子也不太正常。”


  “他沒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嗎?”薩洛米問。


  “當然沒有,和他在訪談節目上展現出來的形象一模一樣,作為一個從業幾十年的職業驅魔師,我看不出他有任何被附身或者操縱的跡象,連那種被影響的陰霾都沒有,他不僅沒被惡魔附身,連他身邊也不存在被附身的人。”科普裏奧肯定的說道。


  “要我說,他是太會偽裝了。”一直沉默的安德魯發話了。


  “看來你有不同的見解?”卡普裏奧對有人質疑他的專業能力感到不爽。


  “他是個演員,偽裝是他最擅長的事,這樣的人都有表演型人格,隻有獨處的時候才會表現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我可能不太懂心理學,但是驅魔靠的可不是理論知識。”卡普裏奧的態度變得認真了起來“我遇到過幾百個被附身的人,一般情況下,剛跨過他們家的門檻,我就知道是哪種鬼怪在作亂了,這是驅魔師的第六感,吸血鬼是不會理解的。”


  “那就走著瞧吧。”安德魯不甘示弱的回道。


  薩洛米並不了解卡普裏奧,但安德魯的察覺力她還是相當認可的,更何況有拉菲洛夫這個前科,她是絕不可能因為卡普裏奧的一麵之詞,就把克雷修斯劃入信任名單的。


  “我們還可以從他身邊的人入手。”亨利提議道“他有幾個上過頭條的緋聞女友,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好主意。”薩洛米附和道。


  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亨利和安德魯去完成了,薩洛米把注意力放到了瓦妮莎的身上,她發了條訊息,約了瓦妮莎在神秘瀑布鎮見麵,很快就得到了肯定的答複。


  這一夜,嗜血的饑渴感與頭疼都沒有再來,薩洛米睡了個安穩的好覺,甚至還做了一些與某人一起海上衝浪的美夢。


  第二天醒來,光禿禿的無名指昭示著她已經徹底擺脫了戒指,這才是真正脫胎換骨的開始。


  上午十點,薩洛米進入神秘餐廳,瓦妮莎已經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她的長發編盤在了腦後,修長的脖子襯托著身上那看上去價值不菲的套裝,不俗的氣質惹來路過的人頻頻注目。


  薩洛米坐到了她的麵前,瓦妮莎開口道:“我為你點了咖啡。”她一改當初發現薩洛米身份時的態度,又變回了那個華盛頓夫人。


  “最近過得怎麽樣?”薩洛米問。


  “我一直在處理對外的公關事務,交流會的事故讓華盛頓名下的產業受到了打擊,裏士滿的年會應該會是最後一場了。”


  雖然瓦妮莎說得輕描淡寫,但薩洛米還是看出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憔悴。


  “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瓦妮莎搖了搖頭,拿起杯子喝咖啡的間隙,她注意到了薩洛米的左手。


  “戒指呢?”她語氣中有一絲慌亂。


  “是克雷修斯幫忙拿掉的,他辦事的效率還不錯。”


  “幸好是克雷修斯,如果換做其他人,我真怕會借著你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對你不利。”


  “這麽說,你認為克雷修斯一定不會對我不利了?”


  “為什麽這麽問?”瓦妮莎詫異的反問道“我以為巫師會的現狀我已經講的足夠清楚了。”


  “我沒辦法相信一個狂熱的信徒,更何況還不知道她信仰的到底是誰。”薩洛米並不打算周旋下去“所以,你究竟是作為忠誠的追隨者,追隨於我,還是作為狂熱的信徒,信仰阿蒙呢?”


  聽到薩洛米的話,瓦妮莎的臉色一變,氣勢瞬間弱了下來:“我必須承認,在你沒有出現的時候,我是阿蒙最狂熱的信徒之一,整個神聖迷境社團也是以信仰阿蒙為基礎的,所有人都說你死了,連以利亞也是,除了另謀出路,我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現在已經不是中世紀了,我們都為自己的利益而活,就算我說自己完完全全的忠誠於你,你會相信嗎,你不是那種天真的人。”


  薩洛米乘勝追擊的問道:“那你從哪知道阿蒙的存在的,你是不是已經連接過他了?”


  “從莫蘭夫婦留下的卷軸裏了解的,交流會上的那套說辭是我杜撰的,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和約瑟夫在以色列發現了卷軸,實際上那是愛德華和伊芙琳早年間的經曆,他們是考古學家,在以色列一處神廟遺跡裏考察時,發現了那份卷軸,上麵的文字和咒符與迷境巫師會不謀而合,他們認為這和巫師會的起源有關。”


  “這麽說,你一直都知道,莫蘭夫婦活人祭祀上連接到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阿蒙了?”


  “我隻是猜測,他們對卷軸的理解太淺薄了,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在他們的基礎上加深了研究,幾乎可以確定神聖迷境就是巫師會最初的源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通過連接阿蒙就能連接到你,又為什麽要拒絕嚐試呢?說不定曾經的你就是他最虔誠的信徒,隻是你忘記了而已。”


  “所以你現在還在為他服務了?”


  “服務?我可沒有那麽傻,在我拿到卷軸的這十年裏,曾不止一次在睡夢中與阿蒙對話,他遊說我進行獻祭儀式,可莫蘭夫婦的下場給了我警示,因此我一直隻和他做交易,他要求我用特定的咒符幫他吸納普通人中的信徒,作為回報,他會回饋源源不斷的財富和力量到我的部族中去,他確實沒有食言。”


  “可你後來還是進行了獻祭。”


  “是失敗的獻祭,你在論壇上發的圖騰已經讓我亂了陣腳,就更別說在交流會上親眼見到你了,我隻是迫切的想要結束巫師會的戰爭,所以才賭了一把,至少結果是好的,你出現了,我也徹底斷了和阿蒙的連接。”


  “卷軸還在你手上嗎?”薩洛米問道。


  “我把它鎖在保險箱裏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它帶來。”


  “盡快吧。”有了瓦妮莎的許諾,薩洛米安心了不少。


  現在看來,阿蒙一直在滲透整個巫師會,除了最初的拉菲洛夫和莫蘭夫婦以外,瓦妮莎也成為了被操縱的傀儡,與她交好的馬丁自然不能完全置身事外,總共六個部族,有四個都被侵蝕,而向克勞斯投誠的休斯頓和波爾貝利,會是真正值得信任的嗎?


  就算是,薩洛米也不打算抱有期望了,本以為巫師會會是她堅實的後盾,結果卻招來一群盲目又愛耍手段的幫/派份子,簡直是給自己徒增煩惱。


  “女士們,談話結束了嗎?”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瓦妮莎困惑的投去了目光,薩洛米卻僵直了身體。


  是克勞斯,他掛著自己標誌性的笑容,毫不見外的坐到了瓦妮莎的身邊。


  “請問你是?”瓦妮莎問道。


  “我是克勞斯,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瓦妮莎心頭一驚,剛想起身,克勞斯就說道:“我是來給你一個警告的,你最好把它帶給你的巫師朋友們,不論你們和以利亞在謀劃些什麽,我都會確保它不會成功,三天之後就是滿月之夜,如果在這期間你們有什麽小動作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們每個人都付出慘烈的代價,我已經好久沒有屠戮過一整個族群了,別逼我做那樣的事。”


  克勞斯的語氣平和,卻透著令人不可忽視的威脅感,瓦妮莎試圖穩住自己的呼吸,可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她,看來她真的很敬畏始祖。


  她拿起手包,狼狽的離開了桌子,留下了相對而坐的克勞斯與薩洛米。


  上一次看到這張臉已經是一年以前了,薩洛米有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但卻很難真的和記憶中的人聯係到一塊去。


  “巫師會的事務不好處理吧,看你已經焦頭爛額了,怎麽,這裏的生活不如意嗎,我以為你會喜歡高中的。”克勞斯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說道。


  “你別表現出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克勞斯無所謂的態度反倒激起了薩洛米的不悅,她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說道“沒有人會阻止你解開咒語的,包括我,可你都做了什麽?沒有任何解釋就把我扔在這個地方,和以利亞玩了一出分裂巫師會的遊戲,我確實被你們耍得團團轉了,這就是你冷眼旁觀的理由嗎?”


  薩洛米的話似乎取悅了克勞斯,他輕笑了幾聲說道:“你一點都沒有變,看來這三百年的時間什麽都沒有帶走。”


  “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薩洛米迫切的問道。


  “這應該問問你自己,”克勞斯用眼神示意著薩洛米放在桌上的手“你擺脫了戒指,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能想起來了,可別讓我來打破那個特殊的時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