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人比人如題
敬昕道:「娘娘, 你說的我都明白,道理我也清楚。只是我才嫁到任家,上上下下好多頭子要理, 我是怕分身乏術, 兩頭都沒做好就壞了。」
敬則則嘆了口氣,也沒再為難敬昕。「任有安不能一直在京城養傷, 皇上遲早要派他去邊疆的, 到時候你看能不能求個恩典, 也跟著他去上任。夫妻總要在一塊兒才好。」
敬昕笑著道:「好啊, 到時候我來找娘娘求恩典。」
敬則則沒答話。她要離開的事, 並沒敬昕說, 否則她爹肯定就知道了,敬則則想都能想到她爹會說么。憑良心說她爹她還是很不錯的, 只是在他里女人終究是次一等的人, 唯二的用處就是伺候男人和生孩子。
敬則則居然膽敢想不再伺候皇帝,定國公怕是能拿荊條追她幾條街,打得半身不遂。
「過日子不要想著指望誰。」敬則則道。
敬昕知道敬則則怕是生氣了, 趕緊道:「娘娘, 等我這兩年手頭理順了,就來幫你好么?」
敬則則沒吭聲, 敬昕若非是她庶妹,她壓根兒不會拉扯她。因為她身上並沒有敬則則想要的那種獨立的氣質。因為她命好, 爹是定國公,姐姐又是皇帝寵愛的昭儀,嫡母心善如今也不在了,所以敬昕的日子過得很順心,順心的人總是少了那麼股勁兒。叫人羨慕又有些瞧不上。
且略過敬昕不提, 敬則則大晚上的還在燈下畫成衣的圖紙,一邊畫一邊嘆息,她也知道自己一旦不是昭儀了,她所穿的衣服再美也會少了一圈光環,價格就不好往上喊了。
敬則則現在只恨一年的時光有限,許多事情都還沒有布局開來。醫塾那邊沒有進項,瞧著是坐吃山空的光景,敬則則心裡當然著急。她琢磨著這輩子估計是財運不佳,總感覺從來就沒寬裕過,還經常面臨一文錢『逼』死英雄漢的境地。
恰這是沈沉走了進來,敬則則在心底罵了句「窮鬼」,,皇帝也是窮鬼,戶部天天哭窮,天下花錢的地方多了,哪怕景和朝物阜民豐,每年收上來的稅賦乃是先帝朝的兩、三倍,也還是不夠用。
「你在罵朕?」沈沉問。
敬則則瞪大了睛道:「皇上,你莫不是成精了吧?」
沈沉的回答是在敬則則額頭上敲了個栗子。「在畫么?」
「畫衣裳樣子呢。」敬則則頹喪地道,」其實也沒么用,這衣裳但凡做出來,不出一月鐵定其他鋪子也就跟著做出來了。」
「無妨,你只要在你鋪子的貨物上打上獨的標記就成了。」沈沉道。
「那別人也以模仿啊。」敬則則道。
「所以你的標記需要暗藏一些手段,普通人看不出來,但是你的人能分辨出來。」沈沉道,「朕打算下一道旨意,保護各『色』店鋪的標記,以杜絕弄虛作假的人。」
敬則則揚揚眉,皇帝這旨意真是恰好擬到她心上了。「皇上是為了我才這樣做的么?」
沈沉道:「一般吧。朕同幾位大學士商議過了,還私訪了十來個商會,議了議此事,都是大加贊同,看來是的。」
「但是用獨標記的鋪子得在官府備案,每年都得繳納一筆銀子,算是保護費吧。」沈沉道,「總得那些胥吏一些好處,他們才肯盡心。」
「這個使得。」敬則則點頭道。
「不過這樣的事是第一次,朕打算現在京畿範圍內嘗試,若是再頒天下。」沈沉道。
這也無厚非,但敬則則很懷疑皇帝是別有用心,想迂迴地把她綁在京城么
不得不說,皇帝就快成功了。雖然明知他心懷不軌,然而敬則則沒辦法反感他的做法,畢竟他真是處處都在為她著想。
「是我本以為三妹能出來替我打點鋪子的,她如今變了卦。我還沒想到誰合適幫我呢。」敬則則期盼地看著皇帝,總覺得他么難題都能解決。
沈沉沉思了片刻,「朕一時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慢慢再看吧。你娘家嫂嫂不么?」
「大嫂和二嫂都想跟著哥哥們去任上。」敬則則無奈地道。
沈沉沉默不語。
敬則則知道,敬昕還有她的嫂子們那才是男人心中『婦』人該有的德,而她自己已經算是離經叛道了,也虧得皇帝居然不計較。
不過敬則則沒想到的是,她心裡愁的人選的事兒,次日就有人主找上門來。
「大公主?」敬則則納悶兒地聽著華容的通傳。大公主乃是宋德妃所生,敬則則跟宋德妃從來就沒么交情,她回宮后,大公主倒是每逢五逢十就帶著幾個小公主前來她請安,但敬則則因為要離宮,所以也就是表面敷衍一下,省得她們以為在自己身上能得到么,敬則則是不想浪費這些小公主的感情。
大概是平日里敬則則表現得過疏離,所以幾位公主除了前來請安之外,還從沒到敬則則這兒來穿竄過門兒。
「準是為了親事。」華容道。
敬則則這才恍然大悟,算算年紀,大公主的確已經到了以出嫁的時候了,但從沒聽皇帝提過她親事的安排,是既然沒從本朝指駙馬,那多半是要和親了。
敬則則嘆了口氣,「讓她進來吧。」
嘉和不是第一次到乾元殿後殿來,年後每次敬昭儀請安都是在乾元殿。但這一次她走得別小心翼翼,腳步也別沉緩,腦子裡不停在琢磨待會兒要說的話。
看到華容出來請她進去時,嘉和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才踏進了正殿,轉到了東次。
敬昭儀穿著便服坐在榻上,正等著她。
嘉和上前敬則則請了安,借著這功夫偷偷地打量了一番。
前這人瞧著比她不過大兩、三歲模樣,穿著半舊的鵝黃薄裙,頭髮簡單地挽了個髻,斜『插』一柄雕喜鵲登梅的玉梳,簡單得似尋常人家的少『奶』『奶』,美得驚人。
她的美真真是得天獨厚。乍一看,是驚為天人的美。你再細細看下去,又覺得她似溫養得絕佳的玉,越看越覺得秀潤盈和,在她的周遭環繞著一層光釉,那樣近又那樣遠,彷彿霧裡看花,雲端望月,只不是此凡之人。
就是她成了後宮的大贏家。
連她母妃當初都看走了。
嘉和已經偷偷留意這位昭儀近一年的功夫了,她知道她幾乎每日都出宮,也知道她去了哪裡,在幹麼。她唯一驚訝的是她父皇居然這麼縱容敬昭儀。為她甚至單獨留出了一扇宮門,只為她隨時能出入。
「嘉和,你今日尋我是有事么?」敬則則開門見山地道,她沒工夫陪著小姑娘兜圈子。
嘉和再次吸了口氣,她知道敬則則每日都要出宮的,所以才早早地就在外頭等著了,這會兒聽得敬則則直接問她,她也不敢耽擱,便直了直背脊道:「昭儀娘娘,我聽說你在宮外醫塾之事,這為國有利,為民有恩,嘉和也想盡幾分薄。」
小姑娘的心機總是很好就猜到的。
醫塾都辦了好幾個月了,嘉和此刻才提出來要盡幾分,其真心假心一望而知,全看敬則則要不要點透罷了。
敬則則見嘉和兩手垂在身側,緊張地抓著裙子,又看她臉上還帶著稚氣,這樣的嬌女,若真是送去和親,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的大有人在。
敬則則無意『插』手皇帝的安排,也無意允諾嘉和么,但她覺得以嘉和一個機會,讓她做點兒事情,畢竟公主和宮妃其實都一般的無聊。
「我的確有地方以用到大公主你,不過不在醫塾,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敬則則道。
「啊?」嘉和吃驚地望向敬則則,大約是沒想到這件事如此容易就成了,她本來想了許許多多的話,想著怎麼說服敬昭儀來著。
敬則則笑了笑,「我有件事,缺個幫手。」
「我願意,我願意。」嘉和急切地道,這都不用管是么事兒,就猛點頭了。
「那你坐我面我,我細細同你說。」敬則則道。
她要說的就是成衣鋪子的事兒,嘉和願意出面的話,比敬昕的效就好多了。大公主在宮中雖然不得寵,皇帝不知道為了么反正看她不順,但在宮外,眾人只知道她是大公主,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幾個女子之一。
嘉和靜靜地聽著敬則則的話,睛越來越亮,見她也是喜歡的。做漂亮的衣服、首飾,沒幾個女孩兒能不喜歡。
「娘娘,我願意,這事兒我一定做好的。」嘉和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只是咱們醜話得說在前頭,這裡頭的盈利,你只能分得兩成,再三成要用來嘉獎出之人,另外的五成則要捐醫塾。」敬則則道,「因為我們做這件事並不是要民爭利,你乃是皇家公主,天下都是你們家的,只有天下的人好了,皇家才會好。」
「我明白的,娘娘。」嘉和神堅定地道。
敬則則笑了笑,「那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有么點子的話,你以隨時來找我商量,但這件事是宜早不宜遲,你早早地安排下去吧。需要幫手的話,在宮裡找以,想去你母妃的娘家找也以。」
嘉和沒想到敬則則會同意自己找宋家,那信心就十足了。「放心吧娘娘,嘉和一定好好做的。」
找到了嘉和這個人選,算是解了敬則則的燃眉之急。
這已經是四月了,敬則則本以為這最後一個來月,皇帝肯定要約束一下她的,畢竟兩人在一起的時不多了,他么都沒說,每日任由她早出晚歸,搞得敬則則自己先慚愧了起來。
「皇上,那個我……」敬則則有些難以啟齒地道:「我走後你打算怎麼處置?」
「么怎麼處置?」沈沉不解。
敬則則看皇帝聽她說離開的話顯得很平靜,心裡有些慌。「就是,是外宣布我死了么?」
「不。」沈沉搖頭道,「朕心裡一直抱著僥倖,哪怕你現在走了,萬一有一天後悔呢?朕會外宣布你病了,去避暑山莊養病。」
敬則則點點頭,覺得這樣也。
「那皇上要開選秀么?」敬則則又問。
「朕已經下了本朝不再選秀的聖旨,若是朝令夕改豈不是自己打臉?」沈沉道。
「那你,你以後怎麼辦?」敬則則有些結巴地道。皇帝總不能做和尚吧?六根清凈?他又一向不願意臨幸宮女,否則不選秀也無所謂。
沈沉苦笑道:「還能怎麼辦?朕再不願後宮雜七雜八的,寧缺毋濫。若是有緣,總能再碰上合緣的,無緣那就算了。」
敬則則笑道:「那皇上以多微服私訪幾次。「
沈沉不置否,顯然是不想討這個話題。
敬則則也只好尷尬地收了話題。「明光宮的東西……」
沈沉截斷敬則則的話道:」明光宮會為你一直留著,哪怕你再也不回來,朕也不會讓別人住進去。」
敬則則沒為這話感,想的是,原來來也還是有別人的哦?她知道自己是強詞奪理又自私了,但是佔有慾好像是人的天,是不是過分,只看人能否自己約束自己。
「皇上,我……」
沈沉再次打斷了敬則則的話。「好了,別說這些了,你知道你這是在往朕胸口捅刀子么,則則?」
敬則則點點頭。是皇帝絕口不提五月之期,這讓她心裡七上八下的,所以才主提及的。總不能到了最後一天拎起包袱就走吧?而且有些事情本身就該講明白的。
沈沉嘆了口氣,「端午朕帶你去看賽龍舟如何?」
「好啊。」敬則則努做出歡喜的樣子。只是端午之後她就該離開了,心裡莫名地多了一絲感傷。
敬則則沒想到自己會感傷的,一年前她還是那樣的決絕,那樣地堅信自己的決心,但真到了分別的時候,還是會難受,並沒有那種即魚入大海的暢快感。
是留下來也不,皇帝現在之所以放她自由自在,那都是為了打她、留下她,然而一旦她妥協了,來的事情就說不準了。指不定舊事又會重演,而皇帝也會遇到年少貌美的歡。
敬則則嘆了口氣,她絕不能用看著就要到手的來去賭皇帝這個未知數。
敬則則輕輕地依偎入皇帝的懷中,伸手環住他的腰,就這樣汲取他的溫度和氣息,最後的時光一點兒念想。
沈沉的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但最終還是輕輕地放在了敬則則的背脊上,緩緩地摩挲她安撫她。
沈沉很清楚,別看敬則則現在柔順得像只小羊羔,依戀地摟著你,其實這隻說明她心中決心已下。若她會留下,這會兒指不定得表現得多趾高氣揚。
敬則則被緩緩地推開,她仰起頭有些不滿地看著皇帝。
「你早點兒安置吧,朕去前頭看摺子。」沈沉站起身道。
敬則則看著皇帝頭也不回地離開,都有些搞不懂皇帝的心思了。他這是膩煩了她的冥頑不靈了么?覺得再怎麼努也無用所以提前收心了?
千萬別怪敬則則鑽牛角尖,也別怪她把皇帝往壞了想。想想沈沉當年做的事兒,哪一件是了人安全感的?所以一旦有個風吹草,敬則則的第一反應就是皇帝覺得她不順心意而跟她冷戰呢。
敬則則嘆了口氣,繼續坐到燈下畫她的衣服樣子。畫著畫著,忽地覺得這些衣服得有想搭配的首飾配上才好,還有荷包和玉佩,都得畫上。
她是越畫越有靈感,也越畫越有精神。
內殿的燈久久不熄,高世雲就站在皇帝的身側,陪他一塊兒靜靜地隔著大頗黎窗望著那埋頭燈下奮筆疾書的人。
深『露』重,也不知站了多久,高世雲感覺這樣下去也不,只能小心翼翼地道:「皇上,這都丑時了,昭儀娘娘還沒安置,要不要去勸勸啊?如此熬夜傷身子得緊。」
沈沉嘆了口氣,「由她吧。她也不是日日都這樣,想來是心裡有所得。」說罷沈沉自嘲了一下,「她如今正做喜歡的事,再苦再累也沒見她抱怨過一聲,反而還日日精神抖擻的,真要去勸她,她反而不高興了。」
說不得沈沉還是很了解敬則則的,正是靈感來的時候被打斷的確叫人心煩。
只敬則則不知道的是她在燈下畫了多久,那外頭的人就站了多久。
四月敬則則而言過得別的平靜,她照樣每日以自由進出進宮,早出晚歸皇帝也一句話不說,很平靜也很平淡。
平淡得皇帝似乎已經放棄了任何努一樣。敬則則按下心中那一絲淡淡的惆悵,也不知道為何會有期盼之心,這實在是自私了。
為著心裡的一點點慚愧,敬則則甚至開始避著皇帝了,每日都要等到宮門快下鑰才回去,就想著日子趕緊滑過,然後一別兩寬。但避了三、五日,敬則則就回過味兒了,她這怕不是自作多情了吧?
她哪裡用得著避開皇帝啊,皇帝每天在她面前壓根兒就不怎麼『露』面了。她晚上回來,直到夜深入睡,皇帝都還在前殿忙著政事,不過據說每晚他在臨睡前還是會來看看她。
寒冬時分,他們本是同睡一室的,後來皇帝說是怕影響她睡覺就搬到了西暖閣,如此雖同處一殿,但其實和彼時別居兩宮基本差不多。
這晚敬則則地強撐著皮,一直在床上瞪著帳頂等到皇帝前來。子時已交之後皇帝才從前殿回來,在她的帳子前站了一會兒,也沒說撩起帳子看看,然後轉身就走了。
這都算個么事兒啊?敬則則有心破一破這僵局,但想著不到一個月就要走了,此時即便緩和了氣氛又有么用?
所以也就這麼著了。
偏四月末的時候,敬昕遞了牌子求見。
敬則則心裡嘀咕,不是婚燕爾,忙著家中事么,怎麼進宮倒是頻繁了起來?
敬昕身上還穿著鮮紅的衣裙,人襯托得喜氣洋洋的,頭戴金鳳嵌紅寶石步搖,垂米粒大小的珍珠流蘇,顯得富貴又雍容,雖說平白把年紀顯老了幾歲,但再看不出絲毫庶出的痕迹。
比起敬則則淡雅簡約的裝束,敬昕倒像是位皇妃。
見著敬則則時,敬昕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頭髮,「娘娘,此次我進宮,是想求娘娘賜個恩典。」
「么恩典?」敬則則一時半會兒真還想不出,總不能是為任有安原配生的孩子討要恩蔭吧?
敬昕側低頭道:「想求娘娘賞賜一個宮中伺候宮妃生產的姑姑。」
『婦』人生產乃是大難事,所以宮中備有專門伺孕的宮人,平日里調理懷孕宮妃的飲食,生產前還會幫宮妃調整胎位,生產後坐月子也是她們伺候,那是有一大套講究的。這些宮人都是師徒相傳,在宮裡是很吃香的,等閑宮妃都會敬著她們。
惜敬則則沒那福氣,從來就沒用上過。如今後宮再沒有其他人(馬嬪又被敬則則忽略了),那些伺孕姑姑也就沒了用武之地,白放著的確浪費。
「你家是誰有孕了?」敬則則傻傻地問。
敬昕微微詫異地抬頭,沒想到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昭儀居然都沒聽出來,她只好道:「是我啊。」
敬則則愕然了。這滿打滿算的敬昕成親也才一個多月,這會兒就診出喜脈來了?那不得是洞房花燭夜就懷上了?
這到底是敬昕的地肥,還是任有安厲害啊?
伺孕姑姑敬則則還是了敬昕,當然不是送她,只是派出宮去伺候她這一胎,畢竟來景和帝的後宮還是要進人的。如今皇帝膝下只有一個健全的皇子那就是八皇子,的確是單薄了些,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得了?
不為別的,就為這開枝散葉的事兒,敬則則也得離開皇帝。不然她很能成為千古罪人的。敬則則也不明白景和帝是怎麼想的,他兒子本就不多,居然還幾個幾個地往外過繼,天下似他這般大方的爹也沒幾個了。
敬昕一走,華容就忍不住道:「三姑娘怎麼這麼快就懷上了?她該不會是……」
華容沒說完的話敬則則知道,她瞪了華容一,「胡說八道么呢,我敬家女豈能有婚前失貞的?」
華容再不敢胡說,只撇嘴道:「那三姑娘還真是好福氣呢。」為了這福氣巴巴兒地進宮來討恩典,也不在乎自己姐姐心裡難受不難受。
「是啊。」敬則則低頭抻了抻自己衣袍上的褶子。
庶出的過成敬昕這樣的的確算是有福氣了。
不得不說有些人真是生來就命好,譬如敬昕這樣的。人天真懵懂,其實沒么壞心兒,但真的叫人討厭。這土地也肥沃了,想當初但凡她敬則則的肚子能爭氣一點兒,也不至於有落水之難,畢竟皇帝下令有孩子的宮妃都不用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