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誰的愛誰無所謂
吳語沒懂莫率的意思，一時呆愣在那裏。莫率輕揉她的腦袋，滿眼寵溺。
“三個月，我可以照顧你。”
可能是因為自己有心得，吳語感受到了莫率眼裏那別樣的情愫，不敢多看，她趕緊移目躲開了。她低下頭，認真地玩著被角。
就在兩人無話可說的時候，門被撞開了。
“小張！”吳語驚訝地瞪著眼，“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小張重重地把門關上了，然後撲到床邊，抓住吳語的肩膀急切地問道：“怎麽樣？沒事吧？以後會不會不能走路要坐輪椅啊？”
莫率不覺在一旁偷笑，吳語衝小張嗔怒道：“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啊？骨折而已，怎麽就跟我廢了一樣呢！”
“什麽？骨折！”小張在跳離病床的同時音調提高了八度，“怎麽就骨折了，是不是程墨他……”
吳語趕緊扯住小張，用目光示意她閉嘴，還朝莫率努努嘴。
小張及時懸崖勒馬， 但莫率還是聽到了，就算沒聽到，他也猜到了，這事和程墨脫不了關係。
“哦，那個……醫生怎麽說，要多久恢複啊？”小張果斷轉移話題，不等吳語開口，莫率就搶先一步道：“靜養三個月，由我來照顧。”
“不行！”小張拒絕得幹脆利落，當她注意到莫率的臉上不佳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動了。
她又解釋道：“吳姐是女生，你們不方便。而且你自己還有工作要忙，顧不過來。”
莫率不聽小張的說辭，轉而走到吳語旁邊，輕聲問道：“語兒，你覺得呢？”
“聽小張的。”吳語再次把話題推給小張，小張接到指示，準備發動第二輪口水戰，但莫率依然不與理睬。
“你是女生，但我不怕不方便，我的工作可以全部推到三個月以後。”
這是承諾，是莫率對吳語做出的承諾。他們平日裏打打鬧鬧過得輕鬆自在，雖然為了配合宣傳要傳緋聞，但也隻是在台前。
莫率就像是個體貼的大哥哥，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吳語。吳語習慣了跟他在一起時的無拘無束，她也隻希望他們的關係到此為止，不深不淺，剛剛好。
“不用了，小張比你更專業，她可以照顧好我的。”吳語的眼神很堅定，她希望莫率能夠明白。
如果他對她真的有別的感情，她想讓他體會到她的拒絕。如果沒有，那更好，她也希望他能專注於工作。
莫率深深看著她，許久，才收回目光。他直起身，長歎一口氣，故作哀怨道：“哎，被嫌棄了。好吧，我就不親自照顧了，但你必須好好養傷，我會來查崗的。”
這才是莫率該有的樣子，言語輕率，不顧後果。吳語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樣，釋然一笑。果然，莫率的深情不能當真，當真就慘了。
“保證完成任務！”吳語的調皮一如往常，兩個人逗笑起來，氣氛就活絡多了。
出了病房，莫率乘電梯下到地下車庫，在狹小的空間裏，他的思維開始集中，那種與他不符的嚴肅又一次侵占他的全部。
今天他一身正裝，不是因為參加什麽晚宴，也沒有走紅毯，開發布會。他今天回了一趟莫家老宅，莫老爺子給他安排了婚事。
莫家是商界首屈一指的，聲名遠播。外界隻知道莫家有一個獨子，卻從來沒有關於這個莫家獨子的消息。有傳言說他在國外留學，也有傳言說他並不存在。但是，莫家從未正麵回答過關於他的傳言。
莫率神情凝重，他就是那個被各種揣測的莫家獨子，一個神秘的存在。他天生好動，狂放不羈，不喜歡被約束。可是，他身不由己，從一出生開始，就注定不為自己而活。他的人生，屬於家族。
聯姻，是商家結盟的重要手段，通過紐扣兩個人的幸福來維護兩個家族的利益。在商人眼裏，這是有利可圖，值得推崇的。因此，那兩個人的幸福就順理成章地被無視掉了。
莫率打開車門，係好安全帶以後遲遲不發車。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睛直視著前方，車燈照得前麵一片光亮，映著他深黑的雙眸。
結婚，他從來沒有想過。但現在的問題是，他的結婚對象肯定不會答應，而且，她對此事還一無所知，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她提及。
明明是兩個人的事情，卻隻有他一個人在糾結。
吳語就一直靠著枕頭坐在床上，右腿被打上石膏，她現在在鬱悶該怎麽跟劉導說。石膏都打好了，十天半個月是肯定不能拆的，那她的戲就要拖延好久，勢必影響收視率，更重要的是對劉導的名聲不利。
小張看得出她在想什麽，於是提醒道：“我們現在有三種選擇。”
“哪三種？”吳語眼睛方亮，急切地追問。
“第一，跟劉導明說，這戲咱不演了，接受合約賠款。”
吳語搖頭，“不行，賠錢不是問題，但是如果就這樣不幹了，劉導就得一個人負責收拾殘局，恐怕以後的合作都有問題。”
小張讚同地點頭，又繼續道：“第二，就是跟劉導商量延期拍攝，推遲上映。但這樣肯定會影響收視。”
吳語認真聽著，還不時地點頭回應。
“第三就更不可能了，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你帶傷拍攝。”
沉思良久，吳語決定采取方案二，但她要怎麽說服劉導同意延遲呢。
正當吳語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劉導，一時間，吳語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輕按接聽鍵，吳語接聽電話。
“劉導，你好。”
“小語啊，你的傷沒什麽大事吧！”劉導難掩關切，就像是爸爸的細心嗬護那樣，這讓吳語十分感動。
“沒事，放心吧，劉導。”
隨後，電話那邊遲遲沒有回音，吳語以為劉導掛斷了，還大聲地“喂喂喂”了幾聲。
“小語啊，我有件事跟你說。”劉導的語氣有些為難，估計不是什麽好事，吳語也猜出來是跟拍戲有關的，她沒有打斷，剛好聽聽劉導的意思。
“那個，程墨說……為了不耽誤進程，他……他說要換人。”
原來，還有一個更好的方案呢。
吳語苦澀地笑著，眼睛突然有些酸澀，似有液體在往外麵脹溢。
“可以嗎？”吳語好似在問她自己，“可以把我換掉嗎？”
“小語，我會再考慮的，你放心。好好休息。”劉導的電話早已掛斷，這邊，吳語還一直不肯放下手機。
小張看到吳語一動不動，輕拍著她的肩，“沒事的，先養好傷。”
吳語癡望著窗外，窗簾拂動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為什麽會是他說的？我真的有這麽惹他煩嗎？”吳語小聲抽泣，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柔弱的床褥上，一聲不響。猶如吳語此刻的反應，一聲不吭。
“吳姐，你還好吧。”小張可被吳語現在的樣子嚇得不輕，她平時總是無憂無慮的，縱使有時工作上有難題，她不過是誇張地大叫幾聲發泄一下，幾時像現在這般頹廢。
小張著急了，但也想不到什麽好話來安慰，隻能輕輕抱住蜷縮在床角的吳語，小心嗬護。
不知道保持這樣的姿勢有多久，漸漸的，吳語睡去了，小張把她的靠枕拿開，讓她平躺著入睡。
酒店裏，程墨坐在地板上，靜默著看向窗外。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處心積慮地對付一個女人。難道就是因為有關她的傳聞嗎？可是，傳聞又有幾分能信。即使傳聞為真，他又為何要因此故意針對她呢？
程墨發現，他之前信以為真的借口，現在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為什麽想要立刻遠離她？是不是害怕在這樣下去自己會淪陷？
想到這裏，程墨的眉頭不自然地發緊，他意識到了，不過，好像有點晚了。
不能再為她耗費腦力，程墨起身朝衛生間走，打開水龍頭，衝了個冷水澡。
這天夜裏，吳語發了高燒，小張急忙叫來滿屋子的醫生護士給她檢查。因為不是一般的病人，整個醫院的人沒人敢有異議。
“不能，不行，不可以……不可以換掉，我不要……走，我要留下來……繼續拍戲……不要……讓我走……”
吳語不停地說著胡話，醫生護士都聽得一臉蒙逼，雖然不知道是誰刺激了吳語，但這種話讓人忍不住想多。吳語本來就是話題女王，這次不知道又是和誰糾纏不清。
小張急得都哭了，她已經滿頭大汗，拉著吳語的手顫抖得厲害。
“吳姐，你別嚇我。咱不走，咱們一定演完再走。你趕快好起來啊！”小張的聲音暗啞，因為緊張害怕，她的喉頭都發硬。
醫生給吳語打了針，有給她輸液，折騰到淩晨，吳語才恢複意識，不再胡言亂語。
安定好吳語以後，小張走出病房，行至安全通道口，她給程墨打了電話。
淩晨兩點，程墨還沒睡著。手機屏幕亮時，他隻是閉著眼睛休息。
“喂。”程墨接聽電話。
“程墨，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跟劉導說什麽換掉我們吳姐的話，我讓你在娛樂圈裏混不下去！”小張有些氣急敗壞，語氣十分暴厲，好像要把程墨生吞活剝了一樣。
“嗯，知道。”程墨輕揉眼角，淡然的語調讓人聽不出情緒。
小張氣得不行，還想張口再罵，程墨卻率先開口，“照顧好她，其他的事不用她多管。”
像是接到上級命令一樣，小張居然會忘記發火，等她弄明白程墨的意思時，他已經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