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想念是那麽不經意
李媽知道吳語不想多說，也就不好再多問。雖然吳語是她看著長大的，但有道是“女大不由人”，況且吳語隻是與她親近，還不是她的女兒，這樣，她就更不該過多地過問她的事了。
但放心不下吳語，李媽就走過去將她輕輕抱住，小聲說道：“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的，就別憋在心裏。”
吳語自幼跟李媽就好，長大之後有了工作就很少回家，與李媽見麵少了，說話的機會也少了。現在讓她對李媽坦白心事，她還是有點排斥的。
“我沒事，李媽，你放心吧。”吳語牽強地笑著，眼角都是苦意。
“大小姐，可以洗漱完，老爺他，在書房等你。”李媽的語氣有些為難，照顧吳語是她的工作，雖然擔心她，但是吳嚴的命令她不敢違抗。
吳語用袖子擦去眼淚，輕聲“嗯”著算是回答了。李媽趕緊扶吳語下床，幫她洗漱過後，吳語要自己換衣服，李媽笑著出去等她。
換完衣服下樓吃早飯，吳語本以為秦路已經去學校了，結果她還在客廳沙發上坐著，那輕鬆的表情，一看就是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等人了，而那個人，就是吳語。
艱難地走到秦路麵前，吳語笑著朝她行禮問好。秦路還知道吳語是半個殘疾人，起身扶她到餐桌旁邊坐好，然後她在吳語身邊坐下。
“你爸馬上就下來。”秦路說著，一麵讓李媽把早餐端上來。
吳語很詫異，這都快中午了，怎麽這兩個守時如命的人才開始吃早飯，難道為了她轉性了？
但是，當李媽把早餐放在吳語麵前，隨後又上了午餐菜式的時候，吳語才知道自己想太多了，他們兩個怎麽可能這麽為她著想。
不等吳嚴下樓，吳語就開動了。秦路也沒有等他，自己先吃了。
很快，樓上有動靜了。
吳語撕麵包的手停住了，自覺地朝樓上看。她的老爸吳嚴即使在家也是西裝筆挺，頭發還是整齊一致地朝後梳，一張臉嚴肅到沒有任何表情。
吳嚴拉出椅子坐下，連一句關懷的話都沒說。吳語喝了口牛奶，把嘴裏的東西順利送下去。
偷偷清了清嗓子，吳語隨後對吳嚴笑道：“爸，早啊。”
吳嚴看了看她，“不早了。”
後悔自己多嘴，吳語又低頭把剩下的牛奶喝幹淨了。
“小語，等一下到我書房，有事。”從吳嚴講話的表情裏吳語看不出任何異樣，也不知道他即將要說的事是好是壞。
吳語低聲應下了，然後由李媽攙扶著到沙發上坐著，沒事可做，吳語隨便翻看著茶幾上的雜誌。
居然是娛樂雜誌，吳語十分驚訝，她的爸媽都是嚴謹的人，對娛樂圈的事向來是不屑一顧，跟別說花時間了解了。
但是，翻開雜誌之後，吳語就明白了。那些雜誌，全部是與她相關的。吳語知道吳嚴有無數鍾渠道了解她，但他還是訂閱與她相關的雜誌，用這種耗時間的方法知道她的生活，一時間，有些感觸。
可是，一種不安逐漸侵襲她的內心，那些雜誌好像寫的都是她的……緋聞。右眼皮幾不可察地跳了一下，吳語趕緊把那些雜誌推到一邊，然後拿出手機開始玩。
吳嚴的午餐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他雖然是個十分珍惜時間的人，但對生活的追求從來沒有低過，善於經商的頭腦告訴他為了做生意而忽略生活是得不償失的。
被帶到書房，吳語的內心百感交集。吳嚴讓她坐在沙發上，他則坐在自己專屬的工作椅上。
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審判人，一個是被審判的人，除了緊張害怕，吳語不知道該想些什麽。
“小語，你的腿傷是程墨幹的吧。”
吳嚴直奔主題，不給吳語一點辯解的餘地。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話題，但吳語還是答不上來，她的沉默在吳嚴看來就是默認。
“很好。”吳嚴難得露出一絲笑色，但是看得吳語渾身發怵。
“這麽多年，你也應該玩夠了，該走上正軌了。”
吳語明白了，吳嚴這是要把事態嚴重化啊。再不說話就隻有等著被決定的結局了。
“爸，我沒有在玩，演戲是我的追求，你不能攔我。而且，你也說過會尊重我的選擇！”
吳嚴的眼裏有怒氣隱隱發作，“我給過你期限，三年，到了。”
“爸，你怎麽這麽不講理啊！”吳語氣得直砸沙發，她本來想站起來質問吳嚴的，奈何身體素質不行。
“商人，從來都不講理。”吳嚴依舊板著臉，即使是麵對自己的女兒，他渾身上下也沒有一絲人情味。
講理不行，可以耍賴啊，吳語在心底裏偷笑自己的聰明機智，隨即就對吳嚴展開攻勢。
“你作為一個商人不講理你還很自豪是吧，真不知道我媽是怎麽看上你的，你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看清你的本質，你的下半生就隻能一個人過了。”
吳嚴聽她在那裏有的沒的瞎扯，便隨手整理起了桌上的文件。吳語看出了他的無視，還是堅持在那裏說。
終於，吳嚴忍不住開口了，“我的時間很寶貴，你最好說重點，是希望我離婚還是破產？”
這下，吳語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她就坐在那裏，惡狠狠地看著對麵的人。
“回去好好休息，我已經讓小張放假了。”
“什麽？”吳語一激動就站起來了，堅持不過三秒鍾又坐下去了。“小張是我的人，你憑什麽放她的假？”
吳嚴停下手裏的工作，極其認真嚴肅地看著吳語，緩緩開口道：“不是跟你最近的人就是你的人。誰告訴你，小張是你的人？”
隻記得，小時候吳嚴經常這樣告訴她做人的道理，今天這一課，讓她好想哭。
“爸，你為什麽總覺得自己主宰著一切呢。”
吳嚴仍然看著她，準備聽她把話說完。
“你以為派人監視我，就可以掌控我了嗎？做夢！”說完這些，吳語很想立刻離開這裏，但她不能走路，隻能坐在那裏生氣。
吳嚴喊來李媽把吳語帶回去了，兩個人都沒有再講話。
李媽看得出吳語生了很大的氣，也不敢多問，就一直扶她回房，一句話都沒說。
吳語把自己鎖在房間裏，眼淚是那麽廉價，不停地往外冒。
若是平常，她會第一時間找小張傾訴，但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跟誰發泄。
“小語，媽媽能進來嗎？”秦路敲門的聲音很平緩，不驕不躁，吳語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關心她。
“不能！”吳語大叫著，她知道反抗也沒用，秦路還是會自己開門進來，但是，這一次，她居然沒有。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點過來看你。”
腳步聲漸漸走遠，吳語看著房門發愣，她覺得自己好可憐，都沒人關心。
心裏十分煩悶，吳語躺在床上，又看著天花板發愣，敲門聲再一次想起。吳語苦笑著想“還真是不死心啊。”
“進！”知道多說無益，吳語索性鬆口放秦路進來，她依然保持著之前的姿勢，並不打算歡迎即將進來的人。
“小語，也不問問是誰就放人很危險的，萬一是壞人呢。”
這溫柔到寵溺的聲音，隻有她的哥哥孫梧才有。
“哥！”吳語激動地坐起來，孫梧笑著走過來，還不忘叫她別亂動。
吳語乖巧地笑著，剛才的陰霾完全消散了。
“怎麽樣，有沒有想我啊？”孫梧揉了揉吳語的頭，像對小孩子那樣對她笑，純潔無暇。
吳語朝他扮了個鬼臉，淘氣道：“沒有，一點都沒有。”
孫梧佯裝生氣，嗔怒道：“我特意推掉今天的工作來看你，你就這樣回報我啊？”
吳語嬉笑著，拉他在身邊坐下，神秘地問道：“老爸有沒有跟你透露過什麽？”
孫梧知道它想從他這裏得到情報，但他確實一點消息都沒有，不過，他絕對不會錯過任何可以逗她的機會。於是，孫梧裝出一副洞悉一切的樣子，還在那裏說“啥都不知道”。
吳語本來就傻，看他這個樣子，就覺得真的有問題，所以她就不停地追問，最後，孫梧扛不住坦白了，吳語很不開心，把他趕出去了。
一直到晚上，吳語都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裏，中途有幾次李媽敲門來問他要不要吃些水果甜點，吳語都懶得答應。
她不敢想，如果真的退出了娛樂圈，她又能幹什麽。雖然可以什麽都不做就過一輩子奢侈無度的生活，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窗外，月亮升起來了，今晚的月亮很圓，也很美，吳語看著看著就入了迷，整個人處於放空的狀態。隻是，她隻要拋開一切雜念就會想到程墨。
“程墨，程墨……”吳語一遍遍念著他的名字，好像就這樣她都會很滿足。
又是一夜睡到亮，吳語真的佩服自己心寬，這麽多煩心事擋在麵前，她居然還吃得下睡得著。
李媽聽到房間裏有動靜才敲門進來，吳語這才想起昨天早上，莫率被她趕走之後去了哪裏呢？她好像後來就沒有再看到他了。按莫率的性格，他一定會每天來看她的，可是，昨天過後，以後兩個人見麵都會尷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