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登基為皇
“紅妝,你睡了麽?”從軍帳外麵傳來了連城的聲音,紅妝坐在床上不由緊張,白景坐在她的床邊,一副若有所思看好戲的樣子。
不能夠讓連城大哥進來,要是看見了白景在這裏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敵軍的主帥夜訪軍營,還待在她的營帳裏,那不知道會惹來多少閑言閑語,紅妝朝營帳外的方向應了聲,“連城大哥,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麽事情我明天再去找你。”紅妝隻能找借口拖住連城,連城與白景是萬萬不能夠碰麵的。
連城站在營帳外,聽見紅妝這樣說,他也不好再進去,其實他也沒什麽事情,隻是想要看看她,這樣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心裏有一種特別矛盾的感覺,總是擔心紅妝下一秒就會從他身邊離開,而且一去不複返。“那你早些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
“好的,連城大哥,你也早點休息。”紅妝聽見了腳步聲離開的聲音,緊張的一顆心才平靜下來,幸好沒有進來,紅妝抬眼看正對著自己的白景,他看起來還挺平靜的嘛,一點也沒有擔心被發現,反而是她一直在擔心,紅妝覺得自己有一種瞎操心的感覺。
白景本來聽見赫連城來找紅妝,心情是不好的,這三更半夜的,竟然來她的軍帳,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過又聽見紅妝這麽擔心他的安慰,白景的嘴角不由上揚了,這說明這個嘴很硬的女人,其實心裏還是有他的。“其實你還是很擔心我的吧?不然的話,你緊張什麽,幹嘛騙他?”白景挪揄地看著紅妝,輕鬆的說道。
紅妝白了眼某個很傲慢的男人一眼,“誰擔心你了?我是怕連城大哥看見我這裏有男的,會誤會,你懂什麽?”嘴上是這麽說,可是她心裏是真的為白景擔心,無論如何,她都是那麽在意他的眼光。
白景臉色很不好,俯身作勢要親紅妝,紅妝下了一大跳,趕緊往後退了一步,伸手阻擋,“你想幹嘛?別亂來,我喊人了,到時候你一個人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敵得過千軍萬馬的。”
“哦?是麽?其實你還是很擔心我的吧。”白景他坐直了,笑著說道,伸手摸了摸某個正在冒火的女人的額頭,“你早點休息,明日再見。”說完,他站起身,作勢要離開。
“你注意安全。”紅妝下意識的說出了口,可是說完,她就後悔了,這不是正好應了他的那句話,其實她還是很關心他麽?
白景並沒有繼續嘲弄她,聽到她這麽關心自己,心情頗好,微微點頭應道,“我會的,你放心。早些休息吧。”
“你們這戰一定要打麽?鎖陽城的百姓很可憐。”紅妝就像是和從前的白景在對話一樣,或許她下意識的將如今的白景當成了曾經那個溫和如玉的白景。
白景一頓,看了眼紅妝,說道,“等你去了之後,你自然會明白所有的身不由己。”說完,他沒再停留,消失在了紅妝的營帳裏。
紅妝坐在床上,嘴裏念著白景說的那句,“身不由己。”,是吧,人生在世,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她又何嚐不是,處處麵對的不就是身不由己麽,生在這個亂世又何曾能夠真正地獨善其身。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而已,她早就已經在這個泥潭裏旋轉不停了,無論是誰都無法將她從這個泥塘裏救出去。
而這個夜難眠的又何止是紅妝一個人,連城坐在他自己的營帳裏看著麵前擺著的軍事要政,雙眉不由緊促,他不知道答應紅妝一個人去鎖陽城裏麵到底是對是錯,如果走錯了一步的話,那他一輩子都無法原來自己這種錯誤,可是紅妝要求的事情,他又怎麽忍心拒絕,隻要她想,隻要她願意,無論做什麽,他都不會去阻攔。
天亮了,鎖陽城前,城下萬千軍馬前,有一個穿著紫色衣裙的女子,坐在馬上,一點都沒有任何害怕的樣子,她大聲地朝城上的守衛喊道,“我是岑興國的使者,我要進城和你們的統帥談判。”
城上的守兵們都不由得多看了城下的這個女子一眼,從來都沒有見過使者會是一個女子,可是眼前卻真的是事實,還真是不可思議,更不可思議的是,昨夜他們的六皇子,也就是元帥竟然已經下了令,今早要放行。其中一個守衛看了身邊的守衛一眼,隨後大聲地朝樓下應道,“可以,開城門。”
“不用了。”紅妝說完,腳尖輕點馬背,整個人騰空飛起,就這樣輕鬆地飛進了城樓之上,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尤其是岑興國的那些士兵們,他們和這位紅妝姑娘相處了這麽久,怎麽從來都沒有發現原來紅妝姑娘的武功這麽好,還真是大開眼界,這是第一次看見輕功也可以如此好的。
連城安全的看著紅妝進了城之後,才下令,讓所有的士兵們都退回去了,回到了軍帳。
士兵們帶著紅妝進了城,一路上,所看見的百姓們都是慘不忍睹的,紅妝心裏不由一疼,為什麽白景不救這些人,他們那麽可憐,甚至有小孩子,已經奄奄一息了。
“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他吧。”突然一個農婦,手裏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小孩,擋住了紅妝的去路,紅妝看了眼,那個孩子滿臉通紅,一看就是發高燒了,她趕緊去攙扶著農婦,點點頭說道,“你放心,快把你的孩子放下,我來看看他,我是大夫。”
民婦聽見紅妝這樣講,趕緊將她的孩子放下來,紅妝馬上就給這個孩子診治,還真是發高燒了,頭燙的不得了,要是在燒下去,這條命肯定是救不回來了。紅妝看了眼民婦說道,“你的孩子,高燒不退,你怎麽不去找大夫,這樣下去,孩子的命都保不住了。”她的聲音裏流露出了抱怨,不過也是因為心急。
士兵站在那,出聲提醒道,“姑娘,我們的元帥還在等著你,姑娘還是快走吧。”其實這種事情,鎖陽城天天都有發生,如果要每天都管的話,那也管不過來。
紅妝沒想到這裏的人竟然心腸這麽狠,有些生氣,“你去稟告你的六皇子,就說我要救城中的百姓,說我過些時候就去見他。”
“姑娘。”見紅妝根本就沒有要理他的打算,他無奈地轉身走了。
“謝謝姑娘,其實我們的六皇子是個好人,要不是他,我們城裏的百姓恐怕都要全都要死掉了。”民婦解釋道。
紅妝沒說什麽,隻是將身上的布包拿出來,抽了一根銀針,給小孩紮了一針,“我先給你們開一個藥方,你抓了藥給孩子喝下,三日之後就會好的。”
“好。”民婦拿了紅妝給的銀子還有藥方,抱著孩子趕緊去抓藥了,紅妝看著滿城慌亂的百姓,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樣的戰亂之世,苦的依舊是百姓,突然就想起了師傅,其實師傅讓她從桃花穀出來,就是要她來拯救這些無辜的百姓吧。
隻是沒想到的是,她沒有去見白景,來見她的人卻是淩風,他依舊是從前的樣子,手裏拿著一把長劍,“姑娘,公子派我來接你。”
紅妝點點頭,“好吧,帶我去見他。”
淩風原來是駕了馬車來的,紅妝坐進了馬車裏,也不知道淩風到底是往哪個方向駕駛,反正等到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她掀開簾子,看見的便是一棟建築宏偉的府邸,上麵寫著,“鎖陽王府。”
想必,原來這座城其實是某個王爺的封地吧,不然的話,也不會是王府,沒想到白景住在這裏,淩風看了眼紅妝,出聲說道,“姑娘,公子在裏麵等著了,你隨我來吧。”
紅妝點頭,沒有說話,跟在淩風的身後,一路上,經過了很多的地方,鎖陽城的布局和青築小樓還真是大有不同,不過更有北方的特色。鎖陽城,本就是和岑興國靠近的,想必是當初兩國之間,有所交流的結果。
淩風將紅妝帶到了一個院子裏,名叫,“清風閣”。“姑娘,公子便在屋子裏等著,你進去吧,我先下去了。”
紅妝站在門外,不知道該不該敲門 進去,淩風已經走了,她現在心裏是忐忑的,進去了之後,就要麵對白景,該說些什麽呢?如何才能將這場戰爭給結束,給百姓一個安寧的環境。
“吱呀。”一聲,紅妝還是推開了門,提步走了進去,白景背手站在廳前,見紅妝進來,他轉身,看著紅妝,“你來了。”
“白景,你為什麽不救一救城中的百姓?”紅妝有些生氣,她不明白,白景為什麽不好好安頓城裏的百姓。
輕笑,“你怎知我沒有好好地待他們?他們如今已經是好的了,鎖陽城,在我未來之前,又是什麽樣子。要怪就應該怪你的連城大哥,非要引起戰爭。”
“才不是這樣,是因為天齊國的君主沒有人道,所以鎖陽城的百姓才會離開,才會想去岑興國的。”紅妝說出了事實而已,連城大哥不會無端地發起戰爭的。
沒想到無論什麽時候,她都一直在維護著那個岑興國的帝王,赫連城,還真是有夠親熱的,竟然喊著連城大哥,怎麽叫他就直接喊名字了,也隻有她一個人這麽大膽,竟然敢這樣直接喊他的名字,不過這些事情,紅妝是沒有白景想得這麽多。
紅妝見他不說話,隻是一直盯著她看,心裏不又開始緊張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白景竟然變得那麽難猜起來,每次就是這個麵無表情的樣子,還真是猜不透,可是又什麽時候她猜得透過他。
“紅妝,你一人之力能夠救得天下百姓麽?”白景冷冷地說道,“你不是他們派來的使者麽,不知道你有什麽要說的。”
“你們兩國之間難道就不能夠和平,達成協議麽?”紅妝其實昨晚想了一夜,她認為兩國之間並不一定要戰爭,其實可以放棄戰爭的,鎖陽城的百姓如果想要去岑興國的話,也就可以從岑興國那得到一些別的。
白景語調上揚,“你說說看。”
“你們可以交換,彼此得到想要的東西。”紅妝隻說了這麽一句話,她相信白景自然是知道的,他那麽聰明,隻要輕點,也就明白了。
白景一頓,他腦子裏正在想紅妝說的那句話,其實這些他都已經想過了,隻是這些事情,又是這麽簡單的就能夠解決的掉的,更何況,如今他親自帶兵。
“你覺得我的提議怎樣?可不可以實踐?”紅妝有些緊張的問道,“還是說,一點也沒有價值?”
白景看著紅妝這樣認真的表情,輕笑,“你說的,我也想過,隻是兩國之間的戰事又豈是那麽簡單?”
這個辦法雖然看起來簡單,但是又何嚐不能夠嚐試一番,更何況這樣百姓也能夠更好的生活,“其實也不是一點用也沒有啊?或者說,天齊國的君主能夠突然變得開明?”
“如果我變成了一國之君的話?你會怎樣?”白景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話,紅妝有些驚嚇地看著他。
他怎麽可以這麽簡單的就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紅妝看了眼門後,小聲的說道,“你不要命了?怎麽可以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沒事,你也知道,白蘇已經病入膏肓,能夠支撐這麽久,全都是靠我的醫術。我說這話,也是事實。”白景眼神是特別認真地,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原來他想要當皇帝,紅妝心裏突然明白了過來,或者說,其實他已經有所把握了,隻是盛京的局勢想必很亂吧。“是麽?你很想要當帝王?”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師兄,會有一天成為一國之君,他就像是一個翩翩公子,如果被困在了皇宮,他會幸福麽?可是他幸不幸福又關她什麽事情,權利不是男人們都很想要得到的麽?
白景一直在想,他是真的很想要當帝王麽?其實不是吧,從小到大,他都隻有一個目的,便是為了母親報仇,完成母親的意願,成為一國之君。
“或許吧。”
紅妝低著頭,沒有說話,“你定是個好皇帝。”紅妝知道白景是一個以百姓為重的人,如果成為了一國之君,想必一定會是個好皇帝,而她注定要永遠地離開,他則會三千四妾,不對,是三宮六院。蘇念心會是他唯一的皇後吧。
“你在想什麽呢?”白景見紅妝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出聲提醒道。
“沒什麽,我要去幫忙了。沒事的話,先下去了。“紅妝想要逃離這個地方,不想要和白景在一個房間裏。
白景順手拉過紅妝的手,紅妝反抗,還是被他給拉住了,“我先帶你去住的地方。”
“不用了,我在城裏的百姓家住就好,過幾天,我還要回去的。”紅妝出聲拒絕,她看起來很單純,根本就不知道此刻白景在想什麽。
白景看了一眼紅妝,心裏卻想著,她已經來了這裏,又怎麽可能回去的了,還真是想得美,“紅妝,你難道不想要看城中的百姓都平安麽?“
他是在威脅她麽?紅妝雙眉不由緊促,如果她不答應的話,他是不是都會殘害百姓,紅妝想了很多,點頭答應,“好,我答應你。”
“走吧。”白景牽著紅妝的手,往屋外走去,還是同一個院子裏,隻是隔壁的房間,白景將她帶了房間裏去,“看看,你以後就住在這裏,不知道喜歡不喜歡?”
整個房間,布置很典雅,紅妝當然是喜歡的,“謝謝了。”
“公子?你在麽?”門口傳來了淩風的叫喊聲,白景看了一眼紅妝,提步朝門外走去。
順手將門給關了,白景走到淩風的麵前,“什麽事情?”
淩風說道,“公子,盛京傳來消息,丞相府裏已經有動作,皇上恐怕已經熬不過兩日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有所行動。”
這麽快,還真是按耐不住,蘇天明這個老匹夫,白景想到這個,就不由得握緊了雙手,他要趕回盛京,不能夠待了,“好,明日一早,我便趕回盛京,這裏的事情,就全交給你了。雲蘇白他們已經在盛京了麽?”
淩風點頭,“是,公子,他們已經在盛京聚集了,正等著公子回去。”
盛京這一次,想必是要天翻地覆了吧,白景看了一眼紅妝的房間的方向,提步朝院子外麵走去,淩風跟在他的身後,“公子,紅妝姑娘,你有什麽打算?”
“無論如何,都要確保她的安全,還有便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她離開鎖陽城,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如果岑興國願意與我們做交易的話,就避免戰火吧。”白景想到了紅妝說的那番話,終究是做了這個決定。
淩風一愣,但還是點頭答應,“是,公子。其實公子你見岑興國的使者,其實已經有這個打算了吧?”
或許吧,其實在那一晚去找紅妝,他便已經做了決定,“就這樣吧,你先下去吧。”
淩風沒有多說什麽,雙手抱拳告辭了,白景一個人走在石徑小路上,看著天上飛過的大雁,若有所思。
盛京,正如白景所料,正處於一片混亂之際,當今聖上白蘇病臥在床榻,所有人都沒有召見,隻留下了賢王白敏。
“皇兄。”白敏站在皇上的床邊,關心地喊道,其實白敏是埋怨過白蘇的,因為白蘇曾經是一個明智的君主,可是卻因為迷上了一個女人而荒廢了一切,如今局勢會變成這般,也是他造成的。
白蘇已經奄奄一息了,隻是一直在撐著一口氣,“白敏,你為朕找回了景兒,這是朕最開心的一件事情,朕的遺召已經擬好了,明日一早你便去宣讀吧。咳咳咳…..”白蘇咳嗽個不停。
白敏緊張地蹲下身子,“皇兄,我去叫禦醫。”
“不要,朕話還沒說完,朕沒有時間可活了,你聽朕把話說完,朕還有一道聖令,你將皇後給賜死吧,給她一杯毒酒,是朕對不起景兒的母後。”
“皇兄,臣弟領命。”
那一夜,盛京處於一片混亂之中,當今皇帝白蘇駕崩,天下百姓開始慌亂,白敏宣布了遺召,六皇子白景繼承皇位。
白景趕回來的時候,正好遇上丞相府裏的事情,白敏在丞相府裏搜出了黃袍,丞相府裏的所有人都被抓了。
“景兒,你回來了。”白敏穿著白素衣對白景說道,白蘇的葬禮今日舉行,其他幾個皇子都已經回來了,而白景回來便是一國之君。
白景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已經是三日之後的事情,他已經登基了,變成了一國之君,坐在那龍椅之上,他並不是很快樂,底下站著的文武百官,都低著頭。
“丞相蘇天明,意圖造反,按律當斬。但是念及是一國之老臣,朕剛登基,免除死刑,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丞相府裏的所有人都充軍塞外,不得回京。”
“皇上英明,皇上萬歲外歲萬萬歲。”所有的大臣都跪下來,高聲喊著。
白景看了眼朝廷之下的白敏一眼,示意他可以讀聖旨了,白敏意識到,拿出先皇留下的遺召,大聲地喊道,“這是先皇的遺召,先皇留下遺召,等到先皇離開之後,就賜一杯毒酒給皇後。”
竟然是先皇留下的遺召,自然是沒有人敢違抗,散了早朝之後,白景親自去了先皇後的宮殿,身後跟著淩月,手裏端著一杯毒酒。
今日便是他為母親報仇的日子,白景冷酷地走到殿中,蘇皇後,看見白景,趕緊跪下來,“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了。”
“嗬,你不想死?可是當年,你是怎麽害朕母親的?她隻不過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手無寸鐵,可是你卻那麽很,如今這下場你已經很幸運了。我父王隻是賜了一杯酒給你,你還是喝下去吧,朕不想動手。”
蘇皇後絕望的閉上了眼,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早已經該明白的,怎麽能夠奢望白景會放過他,“嗬嗬嗬,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將你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