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亂世抉擇
天齊國，這兩日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權傾朝野的丞相蘇天明因為意圖謀反，被新皇白景一舉殲滅，全數的人都被發配充軍，充軍塞外，永遠不得回盛京，更重要的是丞相手裏的兵權也被全數交還。眾人皆說，新皇白景是一個明智之君，手段淩厲，將整個蘇氏的勢力一夜之間全都給收複了。
皇宮，禦書房，穿著黃袍的白景，臉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帶著他的半邊麵具，應該說，從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他就不再帶著麵具了，眾人見到他的那張臉都不由得唏噓，傳聞中六皇子是一個麵貌醜陋的男子，隻因為在一場大火裏，他的麵貌全被毀了，可是當親眼所見之後，那傳言都隻不過是傳言而已，所有的事情都不攻自破了。
“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應該塵埃落定了吧？”雲蘇白他一身朝服，站在白景的麵前，他其實本在江南待得好好地，但是知道白景有所動作，才會再一個月前趕回盛京，他是追月閣的另外一個堂主，手下的兵士自然是夠多的，從很久開始就已經秘密監視蘇家了，果真沒有料想錯，蘇天明果然早就已經有造反之心。
白景一臉的淡然，成為一國之君，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皇宮是個大醬缸，到處充滿著爾虞我詐，更何況這一切並不是他想要的。“蘇白，你說，為什麽朕一點都沒有開心的感覺呢？為了這一天，犧牲了那麽多人，到底值不值得？”
雲蘇白是白景的朋友，生死之交，自然是明白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可是又能夠怎麽樣呢？既然選擇了的話，就應該繼續走下去，沒有人能夠改變這一切，“我明白你，但是你得知道，天下的百姓真得很需要你。”
將手中的信打開，雲蘇白看了一眼白景，繼續說道，“皇上，淩風之前已經飛鴿傳書，岑興國答應和我們做交易，放棄幹戈。”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雲蘇白知道在白景的心裏，紅妝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一個人，信上說，岑興國的帝王有條件便是要將使者紅妝歸還。看來三年未見，那個如花一般的女子依舊是那麽惹人的眼球和喜愛。
“還有什麽？接著說。”白景雙眉不由緊促，其實岑興國會答應這個要求，他已經料想到了，可是沒有想到會答應的這麽快，他不相信赫連城會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了。
“皇上，不好了…..”門外傳來了一陣急切的女聲，白景抬眼往外看去，見是淩月疾步走來。
“怎麽回事？出什麽事情了？”白景語氣不是很好，淩月一向是恨穩重的人，從來就沒有這麽慌亂過，他不由擔心起來，莫不是鎖陽城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紅妝出事了。
淩月其實是從合歡殿趕過來，從丞相府發生慌亂開始，她就乘亂將蘇家的千金蘇念心給救走了，其實這一切都是白景公子所交代的，她不得不聽從，本來是安排住在青築小樓的，可是後來白景登基了，她就帶著蘇念心秘密的進了皇宮，安排在了合歡殿。蘇念心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蘇家的下場，一直在哭，後來竟然乘淩月不注意，割腕自殺，幸好淩月很快就發現了，不過還是留了很多的血。她一時慌亂，才會急匆匆地跑來找白景的。
“公子，蘇小姐她在合歡殿裏割腕自殺了，你還是去看一看吧。”淩月很快就恢複了常態，白景聽了不由一愣，蘇念心，怎麽會突然自殺，他不由一頓，對他來說，蘇念心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從前他以為那是喜歡，他會一直寵她一輩子，可是再遇到紅妝的那一刻起，他才真正的知道到底什麽是愛，什麽是不忍割舍。
白景並沒有說話，而是提步朝殿外走去，徑直往合歡殿的方向趕去，淩月和雲蘇白兩人對視了一眼，雲蘇白滿臉的疑惑，他實在想不明白，白景怎麽會和蘇家的女兒在一起，更何況還是蘇念心，“淩月，蘇念心怎麽會在皇宮裏？白景他這是怎麽了？”
淩月其實她自己也沒有弄得有多明白，但是她知道一點事情，而雲蘇白是一點都不知道的，他一直在江南待著，陪著他的妻子，想要重新將人家給追回來，任重而道遠。“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三年前，公子隻是飛鴿傳書給我還有淩風，讓我們將長白山上的追月閣給騰空了，最後果然不出所料，一夜之間被火給毀了。後來重新見到公子已經是倆個月之後的事情了，隻是身邊多了一個女子，便是蘇念心。不過公子的事情，我們也沒有多問。”
那紅妝呢？雲蘇白聽了淩月這般說，不由得疑惑起來，白景這家夥又在想什麽？不會是喜歡上蘇家的女兒了吧，那可不得了，沒想到白景這家夥平時道貌岸然的樣子，骨子裏竟然還是這般模樣。“那那位紅妝姑娘呢？怎麽會不再白景的身邊？更重要的是，紅妝怎麽會一下子變成了岑興國的使者？”
淩月搖了搖頭，“其實紅妝姑娘我並沒有見過，不過倒是上個月，公子帶了一位叫做傾城姑娘的回了青築小樓，隻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傾城姑娘就被公子給趕走了，後來一點消息都沒有了。”
雲蘇白好看的眉不由緊蹙，這怎麽又多了一個女人出來？白景的生活還真是有夠亂的，還是他好，一直隻愛著他的妻子，隻是想到遠在江南的某個女子，他就不由得無奈起來，他努力了三年，沒臉沒皮的，可是還是不能夠好好地待在某個心腸硬的女人身邊，要是平時的話，他們的孩子都可以在地上打滾了，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呐。
“走吧，一起去合歡殿看看，我還真沒見過蘇家的女子，聽說是盛城第一美人，倒是要長長見識，看一看到底是哪個女子竟然可以將紅妝給比下去。”雲蘇白打趣的說道，提步朝門外走去，身後跟著手裏提著長劍的淩月。
合歡殿，白景臉色很不好地看著躺在繡床上的蘇念心，她的傷口已經被禦醫給處理過了，幸好割的不是很深，沒有見骨，他沒想到蘇念心竟然會這麽決絕，現在她能夠安靜下來，都是因為他點了穴道，否則的話，就會像剛才那樣，整個人都是處於無法平靜下來的狀態。
其實要不是念在她對他有恩的話，其實她也免不了責罰，因為她是蘇家的人，而白景與蘇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蘇念心是一個柔弱的女子，如果真的要下手的話，或許他依舊下不了手吧。“你說朕到底該拿你怎麽辦？為什麽這三年來，朕的所有記憶都是關於你的，可是紅妝與朕的過去，朕卻一點也記不得了，誰能夠告訴朕這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白景最近腦子裏總會出現一些曾經的片段，有時候是夢裏，有時候會是在他坐在椅子上的時候，突然一下子出現，可是等他想要去弄清楚這些畫麵的時候，卻一閃而過，不再出現了。而這些畫麵，所有的都是有關於紅妝的，夢裏總是會出現一個顏笑嘻嘻，喊著“師兄，師兄。”的女子，還有一個到處充滿了桃花的地方，可是具體的事情，他卻再怎麽努力地想，都記不起來了。
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從前的那個白景，沒有一個人向他提出過疑惑，可是他早就已經發現其實他有很多事情，早已經錯過了，三年的時光，是後來被填充的，這些日子以來，他憑著自己的直覺，一直在調查一些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去了一些覺得熟悉的地方，尤其是盛京的那間客棧，還有那條繁華的街市，總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或許有很多事情都被他遺忘了吧，可是為什麽他會把紅妝給忘得一幹二淨，這是他一直不明白的事情，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多事情，而他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蘇念心，她是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是她為什麽要隱瞞？白景站在床前，好一會兒，他才轉身往殿外走去，正好碰見從外麵走進來的雲蘇白和淩月，三人對視了一眼。
“皇上，臣有事情要稟告。”雲蘇白本來想直接開口喊白景的，可是到了嘴邊，意識到這是皇宮，白景已經不是一般的人了，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趕緊改了口。
白景其實還是習慣雲蘇白喊他名字的，當所有人都以皇帝來稱呼他的時候，其實他並不是很習慣，“有什麽事情麽？淩月，你進內殿去照顧念心。”
淩月微微點頭，提步往內殿走去，留下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站在大廳裏，迎麵而站，雲蘇白想了想，出聲問道，“那個皇上…..’
白景擺了擺手，打斷了雲蘇白的話，“你我是什麽關係，私底下還是直接喊名字吧，你這廝，還給我裝。”
雲蘇白輕笑出聲，“我也覺得是，裝得實在是太辛苦了，不過我真的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還真希望你這個白大公子告訴我答案，幫我解決疑惑。”
“什麽事情？你問吧。”白景的聲音是低沉的，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情緒，他微微卷了卷自己的衣袖。
“白景，你把蘇念心留在身邊，那紅妝那丫頭呢？你怎麽辦？”雲蘇白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腦子裏想到了曾經那個調皮但是卻很明媚的女子，說話的聲音不由得溫柔了一些。
他也認識紅妝？白景不由疑惑起來，紅妝從來都沒有見過雲蘇白，倆個人怎麽會有交集，雖然雲蘇白是他的朋友，但是看到雲蘇白因為提到紅妝的名字，而不由覺得輕鬆的表情，還是惹得白景微微有些不高興，轉瞬一想，原來他的占有欲真的有這麽明顯。
“你怎麽會認識她？你一直待在江南，怎麽會知道紅妝的？”白景疑惑地看著雲蘇白，隻是雲蘇白聽到白景這樣一問，就覺得萬分奇怪起來，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忘記了當年的事情，那個時候白景不知道有多在乎他的那個小師妹呢，怎麽會突然這樣一問。
“白景，你怎麽會這樣問？我和紅妝三年前，不對，應該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當時我是在白河鎮碰見你們倆個的，她是你師妹，你還不準我和她多說幾句話呢？難道那些事情，你都已經忘記了？你們真的在一起度過了很多事情。一下子根本就說不完。”雲蘇白終於肯定白景忘記了從前與紅妝有關的事情，不然的話，白景聽到他說了這麽多的往事，不會是這樣的反應的，實在是太匪疑所思了。
是麽？原來曾經自己與她度過了那麽多的往事？可是為什麽他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都記得，可是卻獨獨忘記了與紅妝有關的事情呢？“我是真得不記得了，怪不得她會那麽恨我，一個月前，他會在我的婚禮上，用劍刺殺我。”想到紅妝那一刻拒絕的臉，他的心不由一疼，原來真的是他負了她，原來這一切竟然是真的，可是為什麽他卻從來都不知道。
雲蘇白很不敢相信的看著白景，又朝內殿方向看了一眼，“怎麽回事？那蘇念心又是怎麽和你認識的？”看來這三年來，他不在盛京，還真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足夠令他措手不及，不可相信。
白景眼眸不由一暗，把他與蘇念心的事情全都告訴了雲蘇白，白景醒來的時候，第一眼見到的人，唯一一個便是蘇念心，第一句話開口的便是問蘇念心，她是不是他的娘子，而蘇念心竟然掉了眼淚，笑著點頭，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蘇念心如何照顧他，而他的身體是如何慢慢恢複的，總共花了將近倆個月的時間，而這兩個月的時間，他與蘇念心待在盛京的郊外一間房子裏，過著簡單平凡的生活，“我自從醒來之後，她就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雲蘇白聽白景把他與蘇念心的事情說完了之後，不由感歎，這也太奇怪了吧，令人不敢想，白景怎麽會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醒來的時候又怎麽會看見蘇念心，最令人想不透的是，為什麽白景會一直讓一個從未見過麵的女子陪在他的身邊，“你對她到底是什麽感覺？你愛她麽？”
白景一愣，沉默不語，他在想著雲蘇白問他的這個問題，蘇念心真的是愛的女人麽？不是吧，隻是感恩，或者說是一種憐惜，當紅妝不曾出現的時候，他原以為自己會愛蘇念心，可是遇到紅妝之後，他發現從前的一切，與紅妝在一起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麵對紅妝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感，就算與蘇念心在一起，也不曾有過。
“我隻是很感謝她，也憐惜她，為了我，她做了很多，也是她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整整三年，不離不棄。”白景隻是把這個事實給說了出來，可是雲蘇白的臉色卻變得不好起來了。
“那紅妝呢？你怎麽會把她給忘記了，我記得你們曾經還是師兄妹呢？隻不過我從來都不記得你說過你的師傅在哪裏。”雲蘇白有些抑鬱之色，他的心理開始想著一些事情，這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想到白景讓蘇念心住在合歡殿，他繼續說道，“合歡殿是曆代帝王的妃子住的地方，你讓她住在這裏，是有打算想要給她名分了麽？”
雲蘇白的提醒，倒是將白景給弄醒了，合歡殿，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如果要給她名分的話，那紅妝那個女人不是要將他給撕了，想到紅妝那個生氣的樣子，白景就不由得上揚了唇角，“我一直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我敢肯定的是，我的妻子隻會有一個人，那便是紅妝。”
“那你打算怎們辦？紅妝怎麽會去了鎖陽城？又怎麽會變成了岑興國的使者？”雲蘇白看了白景一眼，無奈地說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中間發生太多事情了，說也說不清楚。”白景也不知道該怎麽把那些事情給告訴雲蘇白，太長也太多了，一時半夥兒根本就說不清楚。
雲蘇白自己也是有著無奈地事情，現在終於明白了一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所以才會遇到這麽多感情上的問題，“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你都不記得當初你是得了什麽病了麽？蘇念心一個弱女子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能力去救你？其實我覺得如果你想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弄清楚的話，關鍵的人還是那位蘇念心姑娘，等到她身體養好了，你還是和她談談吧，有些事情弄清楚了，總比雲裏來霧裏去來得好。”雲蘇白的這番話很認真說的，就像是一個過來人說出來的話一般，可是白景明白，雲蘇白都是為了他好。
“我知道，但是念心如今受傷了，我還要去鎖陽城，那裏的事情，全都是淩風一個人在處理，我不放心，明日一早，我便要去看看。”白景想到孤身在鎖陽城的紅妝，說道。要是他再不趕去的話，說不定紅妝已經被赫連城給帶走了，那真是得不償失。
雲蘇白笑著說道，’那也是對的，紅妝那丫頭一直都是那麽機靈的，說不定下一秒就走了，你想要去把她給帶回來的話，那可是沒有那麽簡單了。”
白景冷眼掃了雲蘇白一眼，沒想到才這麽點時間沒見，雲蘇白這小子竟然開始調侃他，這小子，膽量見長啊，“你膽子變大了啊。”
“嗬嗬，你知道的，我鬧著玩呢，皇上，你可別當真哈。”雲蘇白往後退了一步，“對了，那幾個王爺如今可還安分？”
白景輕笑，其實自從他回京之後，白蘇的其他那幾個兒子都還安分，就算是三皇子，也是聽命於他的，更何況，幾年前，在戰場上，追月閣的閣主追月公子還救過他的命，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其實白景曾經有想過，把皇位傳給三皇子的，可是他要完成母親的遺願，至於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誰也無法預料得到，“你放心好了，他們不會有什麽動作的。”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你可是天齊國最年輕的帝王，而且後宮空無一人，還未娶親，我想，過不了幾天，大臣們肯定是都要丄諫，勸告你要納妃子，選皇後了。”雲蘇白隻是說出了一個事實而已，從古自今，帝王本就是如今，無論是誰，都不會逃得了這樣的命運。白景接下來的日子可是不好過了。雲蘇白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
白景很不放在心上的樣子，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就是要變成那個例外。天下正處於危機狀態，我怎麽可能有心情處理這些事情，明日我便要回鎖陽城，你也和我一起回吧，反正鎖陽王已經沒了，位置空了，從今以後，你就是鎖陽城的主人了。”
雲蘇白一副快殺了他的表情，“你，你太狡猾了，你這樣子，我的終身大事怎麽辦？岌岌可危。”
“你那點事情都已經用了三年時間了，怎麽還沒有搞定，雲蘇白你也太沒用了吧，好了，我幫你，如今我可是一國之君，一道聖旨，還怕她會逃掉不成。”白景白了眼雲蘇白，說道，渾身散發著帝王之氣。
這樣也不錯哎，白景如今是一國之君，一道聖旨，這樣其他的男人也就不能夠有機可乘了，實在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就這麽辦了，你快點下聖旨，以後我就不用一直待在那了，也不用天天看著其他男人圍繞著她了。”
“那你可是答應我了？以後鎖陽城可就交給你了。可要好好地治理。”白景很相信雲蘇白的能力，知道把鎖陽城，這麽重要的城鎮交給雲蘇白，其實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雲蘇白沉思了好一會兒，點頭說道，“你放心好了，平白無故，變成了一個異性王爺，而且還能夠多一座城市，天下竟然會有這麽好的事情，我當然不會放過了。”
就這樣，白景和雲蘇白達成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