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人呢
觀眾席早已人山人海,每一席座位都已滿滿當當,甚至很多人沒有坐席,幹脆坐在擂台與觀眾席之間的隔隙間。
由於沒有規定不能帶瓜子果核入場,所以劈裏啪啦剝瓜子的聲音如同放鞭炮一樣響個不停。
四家參賽的人攏共就那幾個。
範家的範飛鴻和範哲,柳家柳如絮和齊留海,雷家雷無雨和雷無心,萬狼齋的狼刃血和一個叫狐衣衣的人。
比賽的規則很簡單,除自家兩人外便抽簽決定,分兩組抽。然後八進四,四進二,二進一。
一共七場比賽,所以用不了一便能決定城主令最終歸屬於哪家。
當然其間抽簽也需要些運氣,如果範哲再抽到雷無雨,那豈不是就很尷尬。
平嵐沒有坐在上席,隻是坐在一處非常不起眼的觀眾席,他向柳如絮問道:“如絮,那個齊留海怎麽之前沒見過?”
“他啊,他是母親的七舅姥爺的親外孫,好像算是我的表弟吧,他剛來潯陽城沒幾,你可別看他,他可是有納靈八重的實力。”
平嵐目瞪口呆,掰著手指來回算道:“原來是柳叔母的七舅姥爺家的親外孫,這關係確實有點複雜。但看他年歲,這個境界賦確實極好。”
隨後他兩隻手拍著範飛鴻和柳如絮的肩頭道:“範兄,你和如絮也該入場了,我和苟會為你們加油。”
範飛鴻點頭笑道:“雖然不知加油何意,但我能聽出來平嵐兄是在鼓勵我們。”
隨著兩人入場後,平嵐向萬狼齋的上席處望去,隻見一個側臉上烙有狼頭圖案的凶狠漢子,正是狼丘平,讓他不解的是狼丘平身後有一塊黑色紗布,不知其後何人。
範賢與柳仲義相視一眼,時刻準備應付隨時暴起的狼丘平。
忽然,平嵐感到一陣心悸的感覺湧上心頭,無形的空氣中仿佛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讓他感覺非常不適。
這種感覺他在百寶閣就有過一次,那種仿佛有人在暗中監視自己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把匕首對準自己的眉心,隨時可能了結自己的性命。
“苟,你有沒有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你?異常恐怖。”
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緊握雙拳,難受至極。
苟士奇此時抓著不知從哪弄來的瓜子,香噴噴地吃著:“你胡話吧,大白還能見鬼不成?哪裏有什麽眼睛。”
這種感覺持續許久,方才消失。
他舒了一口氣,心想如果真有人暗中監視自己,那應該也沒什麽惡意,如果想讓自己死的話,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況且上次在百寶閣也有這種感覺時,那人也沒動自己。
他突然想到某種可能,監視自己的莫非就是那個能讓整個百寶閣無比懼怕的九大人?
從苟士奇手中奪取一些瓜子,完全不管他一臉鄙夷的神色,稍稍分心後,平嵐方才緩過氣來。
就在他將目光投向藏兵府上席處時,雷加印恰也在看向他。
如此四目相對,有靈兮在腕,平嵐自然能看出雷加印的境界,讓他惶恐不安的是,雷加印竟然也是聚氣九重!
在他的認知裏潯陽城原本隻有錢三萬一人是聚氣九重,但是現在,狼丘平,雷加印,這兩人也逐漸浮出水麵。
他不知道會不會還有其他人,但他知道,整個潯陽城,遠遠沒有表麵這麽簡單。
藏兵府在潯陽城立足比範柳兩家還要久遠許多,但隱藏的也是極為深厚,如今看來,萬狼齋與藏兵府其真正底蘊絕非明麵上這些。
今這般重要的日子,藏兵府上席處竟然隻有雷加印一人,那個神秘無比的二主人依舊沒有出現,甚至讓人覺得,藏兵府根本沒有什麽二主人存在。
平嵐此時心頭顫的有些厲害,如果單單是對付萬狼齋的話,有錢三萬做後手,當然勝券在握。
但表現異常的藏兵府如果突然發難的話,那便隻能等待滅頂之災。
……
“二爺,他身邊沒有什麽人保護。”
從平嵐那裏將目光收回,雷加印態度恭謹的對著身邊的虛無空氣道:“我們是不是該出手了。”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那處的空間有些難以察覺的扭曲,而後傳出一句極具威嚴且有些低沉逆耳的話:“不急,暗中有人一直在護著那子,我還不能出手。”
……
範賢此時正在宣布抽簽結果。
範飛鴻對雷無雨。
範哲對雷無心。
齊留海對狐衣衣。
柳如絮對狼刃血。
平嵐覺得有些異常,而後問道:“狐衣衣?你之前聽過嗎?”
苟士奇回道:“從未聽過,也從未見過,且據我所知,一入萬狼齋,皆要改為狼性。這個狐衣衣,倒真有些奇異,難不成還是萬狼齋從外麵借來的人?”
“看來潯陽城明麵上那些消息都已經是一年前的事,如今僅僅隻是一年過去,每一家發生的轉變可謂巨大。而這些轉變,隻有在如此重要的日子,才能完完全全的體現出來。”
狐衣衣?平嵐低下頭習慣性地摩挲著靈兮,似在思索什麽。
“喂,嵐,你今到底是怎麽了?總是低頭走神,這可不像你啊。來來來,我剛才又向後麵的哥借了點瓜子,蘋果味的,要不要嚐嚐?”
平嵐還在思索什麽,伸手去抓瓜子,卻抓住了苟士奇的鼻子。
“我……”
沒等苟士奇出聲,他突然驚道:“你剛才是不是了什麽?”
聞言,苟士奇拋給他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我他媽媽的丈母娘的我剛才的多了去了,我怎麽知道我什麽了?”
“你是不是萬狼齋到外麵借人?”
苟士奇回想片刻,覺得自己確實過,點頭道:“我好像是這麽了,但隻是隨口,這又怎麽了?”
“此前聽聞坊間傳言狼刃血出城三個月?三個月前,範家兩個納靈八重是他殺的?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驚動範家,他怎麽殺的怎麽做到的?還有他是去借人去了?”
平嵐搖了搖苟士奇的胳膊,將他手中的瓜子搖灑不少:“所以狐衣衣是借來的?狼刃血出城三個月就為了借一個納靈境界的狐衣衣來參加擂台切磋賽?我覺得這其中必然有詐。”
“那又怎樣?就算……”
……
突然!
一聲嘶啞到恐怖的吼聲乍然而起,整個賽場的談論探討聲被狼丘平一人的聲音壓下。
“範賢!柳仲義!拿命來!我要用你們血祭吾兒!”
嘩然間!
兩道犀利地寒光奔著範賢和柳仲義急急飛去。
當即兩人也各顯神通,險之又險的化去狼丘平的攻擊。
噔噔蹬!
登時,隨著突發的戰鬥之後偌大的擂台上出現兩方人馬。
範柳兩家和萬狼齋的所有強者盡出,直至此時才能發現,每家的實力底蘊根本容不得任何人覷。
“飛鴻,如絮,輩們速速退下!”
隨著範賢輕喝,場間已然沒有輩,最低境界的也至少聚氣三重以上,他們這些輩根本插不得手。
範柳兩家除範賢柳仲義兩人有聚氣八重實力外,加起來七重還有四人,六重更有八人,再往下,加起來足足有四十餘人!
萬狼齋則更恐怖,隻一家強者近乎抵過兩家。
狼丘平九重不,狼大狼二更是有八重的實力!
雖往下出現斷層,六七重沒有一人,但僅憑這三人都能鎮得住場麵。
場麵隻一瞬間便混亂起來,但觀眾席的那些吃瓜子的群眾卻根本不慌不亂。
“呐!我看到了什麽?擂台上可是雲集了我們潯陽城大半的強者!”
“難道今年的擂台切磋賽改變規則了?變為老一輩的人競爭?那該有多麽精彩!真是讓人拭目以待。”
“這唱哪出啊?要打群架?太讓人興奮了吧。”
“我覺得我們,還是避避比較好,畢竟如若一會殺紅眼,傷及無辜可就怨不得別人了。”
“你放屁!別忘了老祖宗留給咱們留下的防護法陣,就算他們能耐再大,還能把法陣給破壞了?老祖宗是何等大人物。”
……
“苟,一會兒必定有場混戰要打,錢老板呢?怎麽沒見?”平嵐憂慮問道。
苟士奇拍拍胸脯:“放心,既然老板答應前來相助,那便絕對相助,這不僅關乎老板個人的一諾千金,更關乎到整個百寶閣的信譽問題。”
萬狼齋的攻勢太過突然。
而後平嵐和苟士奇連忙接應從擂台上下來的範飛鴻和柳如絮。
“平嵐兄,這種境界的打鬥我們的確插不上手。且看父親二叔父和柳叔父叔母四人是否能合力擊敗狼丘平吧。”
範飛鴻道:“有其他長輩共同纏住狼大狼二,隻要狼丘平落得下風,或許不用錢前輩出手,我們便足以勝出。”
平嵐對於他的話幾乎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仍在疑惑一個有疏漏的問題。
“狐衣衣你們聽過嗎?我覺得此人有問題。”
苟士奇費解道:“你還在糾結狐衣衣?她就是一個納靈境界的輩,就算她有問題,又能掀起什麽風浪?”
“苟兄的不錯,每個參賽的人都要經過摸骨測齡,而且此次是柳叔母親自檢測,狐衣衣的確是個不滿二十的少女。”
有一絲念像在平嵐腦海揮之不去,他思來顧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突然想明白一點,他的手心直冒冷汗,然後不僅手心,額頭,後背,全身。。
他想到玲瓏,想到威,聲音有些顫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