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一人啟陣
燕子他們走後，我和青九兒就回去找玄真了。
雖然我和這老頭不對付，但是有爺爺的消息，我必須打聽清楚。
龍虎山此時損失慘重，我們走到大殿的時候，裏麵也站滿了人，不過氣氛卻有些冷。
玄真看著三清的神像，一直沒有動一下，修善就跪在他的身後，頭貼在地麵，身子不住的顫抖，周圍的弟子們都一臉怒意的看著他。
“掌門師伯，真的不能怪我，那棋局是玄逸師伯教我的，他說隻要按他教我的辦法，絕對可以讓師傅對我刮目相看，我就嚐試著下了一下，結果……”修善一直磕頭哭訴道。
“你三歲入門，玄策師弟一直將你視為己出，就算是玄逸挑唆，你就不能分辨出一點善惡嗎？而且你為何平時不用他教你的棋局，偏偏在那屍鬼衝陣時用？”玄真頭都沒回，雖然他在盡量再控製著心中的怒意，但是平靜的語氣反而平靜得讓人感覺有些害怕。
“都是我鬼迷心竅，我就想在人多的時候證明一下自己，可是……都是我的錯……”修善不再抬頭，不停哽咽道。
“知道錯又有什麽用？修道之人六根不淨，自己出山吧，從今以後，不準再說你是龍虎山弟子，你好歹是玄策師弟最喜歡的弟子，我不為難你。”玄真歎了口氣道。
“掌門師伯，能不能讓我再多呆一些時日，我為師傅守完靈後就走……”修善也知道經過這些事後，自己在龍虎山就沒了立足之地。
“準。”玄真歎了口氣，還是應了下來。
“多謝掌門師伯。”修善又對玄真磕了一個頭後，轉身就向門外走來，當他看見我的時候，眼神明顯有些躲閃，不過還是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好了，都退下吧！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玄真依舊沒有回頭。
所有弟子也陸續的退了出來。
這次龍虎山與何邱的一戰，讓他們損失巨大，玄真也沒了六個師兄弟，那清瘦的身影站在神像前，顯得那麽蒼涼。
本來我也不忍打擾他，可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時，卻聽見大殿內又傳來他的聲音。
“來都來了，又幹嘛急著走呢？”
見狀，我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大殿，對他的背影鞠了個躬。
“這次來過來是特意和您道謝的，多謝您這次出手相助。”
玄真也轉過身來，瞥了我一眼後，又看了一眼邊上的兩個蒲團，示意我和青九兒坐下。
“哦，那你準備怎麽謝啊？”
我苦笑了一下，隻有硬著頭皮說道：“額……大恩不言謝，將來要是有需要的地方，隻管吩咐就是。”
“哼！大恩不言謝……要問什麽就問吧，龍虎山暫時還不用你幫忙。”玄真又輕蔑的瞥了我一眼。
“實不相瞞，我就是聽道長之前說起，我爺爺來過此地？”雖然對方的眼神讓我不爽，語氣又是那麽嗆人，但我也隻能順著他問道。
“來過，其實早些年我就聽過你爺爺的一些事情，感覺外界都把他吹得太神，我那時也還年輕，心浮氣躁，自認為有些本事，就不免有些不服，所以就想找他爭個高低，那是二十年前吧，那天我找到你爺爺，我們以陣來辯，沒想到他居然就拿我們的破煞七十二陣說事……”玄真苦笑道。
我聽得一愣，龍虎山本身就是正道第一大派，玄學道術曆史悠久，從人家護山大陣中挑毛病，這是得有多大的自信？
不過從玄真的表情來看，這毛病似乎還真被我爺爺給挑出來了。
“然後呢？”
“說來你爺爺也確實了得，說起破煞七十二陣竟然比我還熟悉，其中優劣一一說了出來，甚至連陣眼如何擺放，如何調動陣中靈氣，比我還清楚，老道我一輩子都沒服過別人，但是那一次我是真的說不出話來，最可氣的是在我問你爺爺為何那麽了解時，那老東西跟我說他之前有幸登過一次龍虎山……”玄真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中更是無奈。
我也不禁莞爾，試想一下，一個人最驕傲的東西結果被別人一眼就給看破，那種感覺肯定不好受。
雖然早知道爺爺肯定非比尋常，但是這種可怕的實力還是讓我內心震撼不了。
登一次山就可以順路看透別人的陣法，這已經到了一種很誇張的地步了。
“我爺爺一生就癡研風水和玄術，道長不必往心裏去的。”我苦笑著安慰，可是這話卻似乎讓玄真無解了。
話音剛落，就見玄真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臉色又立馬板了起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照你這麽說，我這一生又在做啥呢？”
“額……我就是給您找個台階……那後麵呢？”我試探著解釋，卻發現他臉色越來越差，急忙轉移話題。
“不會說話就別說。”玄真又瞥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說道：“你爺爺當時隨口一說就列出破煞七十二陣中的五處缺陷，我聽後就想求著他跟我回一趟龍虎山，幫忙修複，可是你爺爺還是給回絕了，並表示將來一定會來，這一等啊，就等到了四年了……”
四年前？
那看來幾乎是從狐太爺那裏出來後，剛好就和這裏連成了一條時間線。
見我一臉的期盼後，玄真又繼續說道：“那是四年前的一個晚上，你爺爺突然到訪，我心中自然欣喜，不過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樣子卻不容樂觀，那天陰物密集，你爺爺竟然獨自一人啟動了破煞七十二陣，抵擋那些陰物的時候還一邊修複陣法，愣是靠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把那些陰物擋在了龍虎山下。”
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場景，但是從玄真眼中的精光來看，肯定是到達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今天阻擋何邱就動用了龍虎山那麽多力量，可是我爺爺卻憑一人之力就攔下了大量的陰物，而且在狐太爺口中得知，當年那些追捕我爺爺的陰物的實力，肯定不是一個何邱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