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太對勁
“噗!”一聲兵器刺入肉身的聲音悶悶的響起,緊接著是持劍的黑衣饒腹部被一杆長槍貫穿,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怎麽回事的黑衣人瞠大眼珠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洞穿的肚子的那一刻,身體已經被甩出幾丈開外。
“謝了!”背對著葉染的穆劭一邊揮劍隔開麵前黑衣饒攻勢,一邊對著救了他一命的葉染道。
葉染早就已經殺紅了眼,壓根沒理會他的話,徑自揮舞著梨花槍。
這場架,雙方從人數到武力上都是勢均力敵,打了幾個時辰葉染不知道,隻知道結束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虛脫了,如果不是槍杆戳地撐著,隻怕是站都站不穩了。
黑也累得癱坐在地上,將自己染血的大刀在旁邊的屍體身上擦了擦,沒好氣的橫了穆劭一眼:“還裝牛逼不?如果不是我們頭兒仁義,你子就是有幾個腦袋都被這夥人劈開倒腦漿子撒花玩了!”
穆劭正靠在一堵牆上休息,聽了黑這話,一口氣沒喘勻,嗆得咳嗽起來,直到臉都漲紅了才平息下來。
在一邊擦劍的阿勁聽了不爽道:“我們將軍還不是怕……”
他才了一半,就被穆劭打斷:“我就是知道你們頭兒仁義,才敢那麽的,畢竟這前後夾擊還是援軍反包抄更具聲勢!”
黑咂咂嘴,回味了一下穆劭的話,似乎覺得很有道理,去看自己的頭兒,正好看到葉染猛地從地上彈起來,撒腿就往土坡的方向跑去。
她是才想起,土坡上還有個孩仍在死人堆裏。
一群人不明所以,都跟在她後麵急奔了起來,到了土坡上,穆劭才知道那些殺手竟然為了截殺他,活活將七十多口人給埋了。
不難想到那些人之所以用這麽殘忍的手段,是怕見血後傳出血腥味,引起他的警惕心,當真是喪心病狂。
孩伏在母親身邊,已經昏睡過去,葉染將他抱起來的時候,能感覺到他雖然四肢冰涼僵硬,可還是有微弱的呼吸在。
“老大,這孩你真打算一路帶著?!”黑問道。
葉染想了想,微微蹙眉:“帶著太麻煩,下次送糧帶回去!”
“那老寨主問起來怎麽?!”
青山寨雖然是個土匪窩,但是寨子裏的兄弟也都是知根知底的,外人想拜山頭進寨子,都是要經過層層考核,摸清磷細才行,這孩子不上來曆不明吧,可也確實不是知根知底。
葉染瞪了黑一眼:“就你在外麵偷生的!囉嗦!”完,她拎雞仔一樣把那孩拎了起來,剛要走,聽到穆劭開口道:“如果你信得過,可以把這孩子交給我。”
葉染看了看穆劭,略一沉思,是啊,這孩子還,跟著什麽人以後也就是什麽人了,跟著她,回了青山寨,以後就是個土匪,可如果跟著穆劭,將來即便當不了將軍,也至少能幹點正經營生。
雖然葉染從不覺得做土匪有什麽不妥,甚至她自己覺得做一個威風凜凜,讓人聞聲色變的出色土匪是她畢生追求的崇高理想,但她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在世人眼中,土匪不是什麽好行當。
思忖過後,將手中的家夥像丟沙包一樣直接拋向了尚且騎在馬背上的穆劭:“膽,愛哭,別讓人打他!”
完,她轉身開始將那些被她挖出來的屍體又重新放回坑裏,沒再去看穆劭和那孩子,自然也沒看見穆劭眼睛裏似笑非笑的情緒。
將屍體放回坑裏之前,葉染認真的給每一具屍體都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將他們整齊的碼放進坑裏,寨子裏的兄弟們紛紛上來幫手,最後隻留了三具屍體沒有下坑,也就是孩的父母還有爺爺。
葉染給他們另外又挖了一個坑,單獨將他們三人葬在一起,然後給一大一兩個墳立了兩塊碑。
一塊碑上刻了龍源寨鄉民七十五人之墓,輪到孩家人這塊碑,她卻頓住了,過了半晌才刻下葉拾家人之墓幾個字。
穆劭居高臨下的看著墓碑上的字,低聲道:“葉拾?!”
“嗯,以後就叫葉拾吧!娶了媳婦再帶他來祭祖,到時候他想叫啥叫啥!”葉染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黑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葉染有看了看穆劭,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可是又想不通是哪裏不對勁,猶疑著拉了拉站在他旁邊的猴子,聲道:“猴哥,我怎麽覺得老大有點不對勁!”
“是不對勁,咱們跟了她這麽多年,你見她和誰話過這麽長的句子?!”猴子也聲的嘀咕道。
“我是覺得這孩子都給了那子了,怎麽還要讓他姓葉呢?!不應該跟著誰就和誰姓麽?”黑的關注點和猴子顯然不再一個點上。
穆劭到是沒糾結跟誰姓這個問題,畢竟他的姓是國姓,除非皇帝賜姓,不然沒誰敢隨便改姓穆,他隻是覺得,葉染這個家夥有太多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如果一個不了解她的人,但看她的外貌,隻當是個粉雕玉琢不經世事的孩子,等她一開口,會馬上讓人覺得這是個什麽都不放在心上不放在眼裏的愣頭青,可若趕上她動手耍槍,大多數人會覺得他就是個惹不起打不過的混世魔王。
可是今,穆劭才發現,在她那麽多層外衣的包裹之下,是一顆很柔軟,很善良,很純淨的心。
她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卻能設身處地的為這個被她從死人堆裏帶出來的孩子想得周到,就像是她自己也曾有過同樣的經曆一樣。
“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先生教他,隻要我活著,你便不必擔心他的將來。”
穆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給出這樣的承諾,隻是一時間心裏想要那麽,就真的那麽了。
葉染刀柄用力的磕了磕墓碑,確保它們足夠牢固之後才猛然轉身,抬頭看著依舊坐在馬背上的穆劭,然後驀然笑了。
她這一笑,別人還沒怎麽樣,到是嚇倒了一大片自己手下的兄弟。
他們什麽時候見過葉染這麽笑啊!在他們的印象中,葉染笑,也就頂多輕輕的眯一下眼,而且隻要她笑,總沒好事發生,不是挖坑給眾兄弟們跳,就是要帶著他們幹壞事。
現在她突然這麽春光明媚的笑了一遭,雖賣相是十足十的好,卻讓兄弟們都實打實的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