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偶遇
傾城的臉色已經變得蠟黃,細密的汗水從傾城的臉上匯成縷縷的薄汗。慕容冷月在點燃第一株蠟燭的時候,就發現了傾城的異樣。顧不得點燃別的蠟燭,就徑直走到傾城的躺椅前,把傾城發熱的身子攬到懷中。
“傾城。”慕容冷月心頭的疼惜濃的化不開。自己都不知道何時被這個女子吸引,或許僅僅是因為那日在皇宮中見到的溫暖,瞬加就溫暖了他的心,讓他再也割舍不下。
傾城卻沒開口回應慕容冷月的話語,隻是軟軟的縮在慕容冷月的懷中,隻有汗珠,不斷的在她凝脂般細滑的臉上滑落。臉色蠟黃的如同草紙般沒有了丁點的生色。
慕容冷月這幾日去了滁州,今日才匆匆趕來,聽暗衛說了隋安城的留言和傾城的懷孕,就急急的跑來了執王府,隻是怕慕容擎天會要了傾城腹中的胎兒,他甚至想好,把傾城帶出府去,為傾城另辟一所宅院,讓她安心的生養,從此遠離了執王府的是是非非。
慕容冷月看著傾城雙手緊緊的按住腹部,便使雙掌發力,暗暗發力為傾城減緩疼痛。許久之後才見傾城悠悠轉醒。
傾城感覺到了自己小腹的暖熱,那溫熱的感覺舒緩了自己的疼痛,睜眼所見的卻是慕容冷月滿臉的汗水,心頭的感激傾瀉在自己的麵容裏,傾城艱難的抬手,想為慕容冷月拭汗的傾城艱難的抬起自己無力的雙手,兩人皆是滿臉的笑意,好似兩人是熱戀的愛人。
就是這樣溫馨的一幕,闖入急急趕來的慕容擎天眼中。兩張汗水淋漓的臉,滿含笑意的盛開在如豆的燭光中,溫暖,和諧。慕容擎天宛若局外人般立在冷香閣正廳的門口,看著她們相識無言,卻進也不是,離開也不是,而廳內的兩人,卻完全無視慕容擎天的尷尬,好似這個世界隻有傾城和慕容冷月。
等慕容冷月回過神來的時候,傾城的裙下已是鮮血橫流,待慕容冷月把傾城抱起奔向臥室時,白色的躺椅上已被血胭濕了。那刺目的紅色讓慕容冷月心底怨起了慕容擎天。他與慕容擎天,並無交集,可是這一刻,他卻想報複這個狠絕的哥哥。對一個柔弱女子能下如此的狠手,也隻有慕容擎天才能做出如此的事情。
慕容冷月一聲口哨,暗衛須臾的時間就趕到了冷香閣,對門口的慕容擎天視若未聞。快,去請白衣聖手。慕容冷月言罷丟出一塊令牌,暗衛拾起令牌,領命飛速離去。整個房間,隻剩下了慕容冷月懷抱著臉色愈加虛弱的傾城,聽著滴漏的聲音,叮叮咚咚,隻是比之剛才的清冷,有的隻是那種貼心的溫暖,沒了恐懼,輕了疼痛。
白衣聖手薛神醫不到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冷香閣,剛搭上傾城虛弱的脈搏,就蹙了眉毛。再仔細診脈時,臉上的表情就更加多變。好似脈搏間有著不盡的風起雲湧。慕容冷月的眼睛在傾城和白衣聖手薛神醫的臉上徘徊,每一張臉,都牽動著他的心神。
“怎麽給她服用這麽猛烈的虎狼之藥?”白衣聖手薛神醫口中滿是責怪。好像慕容冷月就是給傾城服藥之人。
“她懷孕了,才。。。。。。”慕容冷月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位聞名天下的神醫,隻是言語愣怔。
“荒唐,她還是一個處子,怎會懷孕﹗”白衣聖手的話語在瞬間直擊慕容冷月和慕容擎天的心底。
悔意
慕容擎天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的跨進冷香閣,緊緊的抓住白衣聖手的胳膊,眼神中你能夠冒出火的問道:你說什麽?
白衣聖手不知道慕容擎天為何會如此激動,隻是冷靜的敘述自己剛才已經說出的事實。
“這位姑娘還是個處子。”聲音裏是客觀的平靜,可是他去不知道,僅僅是這樣一句簡短的話,慕容擎天的世界已經是漫天的慌亂。
就在剛才,他還以為傾城的絕望是因為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才會生出那般的絕望,就在剛才,他還以為他再給傾城一個孩子,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可以緩和,就在剛才,他還想在傾城好了以後,好好的愛他。可是就在剛才,他冷情的沒有問一句傾城的意見,就把虎狼的墮胎藥灌進了她的體內。
同樣在愣怔之中的,是慕容冷月。
他不明白,傾城沒有孩子,為什麽會喝下那墮胎藥,不過他的心底還是欣喜的,傾城,果真是他想象中的聖潔的女子。他的心底更是憂傷的,為了傾城得到的無妄之災,為了傾城的疼痛。看著已經昏迷的傾城,自己竟有走上前去,緊緊把她抱在懷中的衝動。
在慕容冷月還沒來得及走近傾城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已然走到了傾城的附近。是薛神醫。細細的再次為傾城把脈。
靜默,靜默,如夜般襲擊著整個冷香閣。
慕容擎天和慕容冷月的眼睛都盯著薛神醫的一舉一動,好像那一舉一動,都牽絆著他們的神經般。
過了許久,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才聽到了薛神醫的一聲輕歎。
歎氣時,薛神醫手上的銀針劃出了美麗的弧線,卻在閃亮的光芒中看到了陰寒的冷意。
“晚了。”
薛神醫的聲音簡短有力,卻無情的判了慕容擎天和慕容冷月的死刑。
“神醫?”慕容冷月把所有的問詢都濃縮在這兩個字裏,滿含的是對傾城的關切,對薛神醫的問詢,甚至是對傾城神醫稱呼的質疑。
“晚了。”薛神醫的聲音裏依然是平靜。
“什麽晚了?”慕容擎天不知何時再次抓住了薛神醫的胳膊,隻是這次抓的更加用力,好似手下抓的不是能拯救傾城於死亡邊緣的薛神醫,而是自己的仇敵。
“這位姑娘,以後恐怕是沒有做母親的機會了。”薛神醫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滿是落寞。雖然自己極盡努力,但這藥的凶猛,不是他的針灸能夠拯救。自己極盡全力的保住這個女子的生命,已是這個姑娘的造化了。
薛神醫說這話的同時,把另一根銀針紮進了傾城腹部的穴位。
鋪天蓋地的傷痛自心底蔓延開來,就在剛才,他還想,等傾城醒來,他要走到她的床前,告訴她自己的悔意,然後告訴她,不久,他要給她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在看到傾城昏倒時的虛弱時,慕容擎天所有的感覺都被緊緊的攫住,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感情,都在昏迷的傾城麵前變得不再重要。
慕容擎天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被這個淡然的女子征服,但是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萬劫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