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皇妹
傾城卻是沒動,她自己都無法解釋自己現在心底的固執,但是就是那麽傲然挺立的固執,讓她在閔浩帝的眼中成了一個使氣的孩子。所以閔浩帝在放下拉著傾城的手之後,再次俯身,把傾城抱在了懷中,就那麽堂而皇之的走出錦宸宮,整個場景,再次讓錦宸宮內外的人震撼。
兩人都身穿紅衣,如晚霞一般的色澤將他們融為一體,兩個人站在朝霞的光芒中,和諧而又美麗。
傾城聽得到自己的心跳,那個溫暖的身體給了自己太多的震顫,但是,唯獨,不給她一個解釋。為何,昨日他會突然的那般冷情,為何,他會讓錦宸宮的溫度與冷香閣一般?她的心底原是相信他能給自己一份溫暖,可是在進宮的第一個夜晚,她就再次嚐遍了所謂的孤寂。這個突然間變得陌生的帝王,甚至讓她懷疑,是不是旺泉中那個溫柔的男子。今日的溫柔與昨日相似,可是她不確定,在這樣的溫柔下,等待她的又會是多少個昨夜般淒清的長夜。
她終是不懂他的,可是,她卻成了他的娘子,成了他偌大後宮中最為悲哀的一員,他讓她感到了自身的悲哀,所以,即使在他的懷抱之中,她的心底還是有不斷的哀傷四散開來,在她的臉上罩上一層哀傷的神采。
閔浩帝絲毫沒有感覺出傾城的異常,一如昨日一般,滿臉溫暖的抱著傾城,仿若抱著天下最大的珍女子,總能寶,傾城的身上依然發著淡淡的藥香,這個熟悉的味道,總能讓他的心底充盈。就像這個女子,總能讓自己心安,即使是在她使小性的時候。
站在錦宸宮外的雪妍看到自己冷情的皇兄抱著傾城從錦宸宮走出,萬丈光芒為他們披上了華彩,勝火的紅衣讓人眼光迷離,但是她還是很快的剝去了榮光的外衣,看到了這個一貫冷漠的哥哥臉上溢著由衷的笑。而懷中的女子溫軟的倚在皇兄的身上,小鳥依人般,讓人心底熨帖。
“皇兄。”雪妍的一身呼喚,把閔浩帝的心神在傾城的身上叫回,他忙對著滿臉嬌笑的雪妍,隻是深情的慌亂早已被雪妍捕捉。
“皇兄,你心慌什麽?你金屋藏嬌,總該讓妹妹我見識一下自己的皇嫂吧?”雪妍的話語不乏打趣,卻讓傾城再也不能在閔浩帝的懷中端坐,而是掙紮著下來,嬌羞的看向雪妍。
“挽素嫂嫂。”雪妍忍不住的低聲叫道,傾城隻能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納罕,對著雪妍介紹自己。
“我是傾城,以後公主叫我傾城就好。”傾城的話語像在自我介紹,心底卻更像是辯解,但是辯解,卻沒有丁點的力度,因為他不知道讓傾城脫口而出的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傾城。”雪妍呆呆的應對傾城的自我介紹,讓傾城的心底疑團更重。閔浩帝卻在這個時候適時的言語開來,結束了兩人之間的呆滯。
“雪妍,這是你的嫂嫂,怎麽能叫嫂嫂的名諱。你大清早的跑到錦宸宮做什麽?”閔浩帝明白自己的妹妹再見到傾城時的愣怔,卻不知道妹妹為何會來到錦宸宮,妹妹是一直陪著太後的,莫不是太後那邊有什麽事情?
“我……”雪妍突然間不知道怎麽回答閔浩帝的問話,她不知道是不是要告訴閔浩帝,自己是為了向他請求陪同他去祭天。
“怎麽了,有什麽事你說就是,有哥哥在呢。”閔浩帝走近雪妍,對著雪妍溫暖的言道。而他麵前的雪妍,臉早已紅成了他與傾城衣服的顏色。
“我想去跟你祭祖。”雪妍的聲音吞吞吐吐,她不知道自己的皇兄是否會答應自己這個敏感的問題,祖製是有規定的,女子不能參與祭祖,隻是太後逾製,今日皇兄在祭祖的時候要帶著傾城,這次次的逾越給了她勇氣,他相信自己的皇兄會依從了自己。
“為什麽要去?你知道的,這都是男人的事情,女孩子家……”閔浩帝話未說完,傾城就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讓他終於冷靜下來,看著雪妍那張緋紅的臉。
“告訴皇兄,到底為什麽?”閔浩帝的聲音終於不再向剛才那般,而是溫和的說道。
“我…………”雪妍的臉色緋紅更濃,隻是低著頭兩手揉搓著自己的衣袖,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閔浩帝,自己要去祭天,是為了能看到楚莫言,自那日在慈顏宮見過楚莫言之後,自己一直想再見一下那個如玉的男子。
閔浩帝正待問下去,傾城卻已緩步走到了他的麵前,她聽閔浩帝說過許多雪妍的事情,但是沒有一件能讓這個活潑嬌縱的公主如此害羞局促,所以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洞悉了雪妍的心,所以她的問話也各外的柔軟。她用眼神示意閔浩帝停止,閔浩帝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要問下去。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去祭天的?”閔浩帝祭天的事情隻有朝中的眾臣知道,再就是太後,如若是太後讓雪妍前去,那麽他不得不妨。
“是君豪哥哥。”雪妍的聲音變得很低,徐君豪一大早就跑來告訴她能見到楚莫言的方法,還說能在今天獲得他的心,所以她欣然的跑來想閔浩帝請求,對於能接近楚莫言,能得到楚莫言心的機會她是如何都不能失去,所以在麵對閔浩帝的責問時,他第一時間出賣了徐君豪。
閔浩帝在聽到是徐君豪告訴她的祭祖的事情,心終於放下,麵對傾城那哀求的眼神,連考慮都不曾就答應了雪妍,惹得雪妍在他的身後高呼皇帝哥哥萬歲,皇帝哥哥萬歲,歡快的神情讓一行人都受到感染。
傾城卻依然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能自拔,她不能忘記昨日太後仔細看她之後的愣怔,更忽略不了今日雪妍見到她後喊出的挽素嫂嫂,雪妍喊那個女子嫂嫂,那他必定是閔浩帝的妻妾,可是閔浩帝卻從未向她提起,那又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為什麽別人在看自己的時候會想到她?
隻是還未來得及問閔浩帝,閔浩帝就扶著她和雪妍上了鑾駕,雪妍在閔浩帝的耳邊嘰嘰喳喳,像隻歡快的鳥,傾城想問,總是插不上話,隻能把滿肚子的疑問裝在心底,隻是這成團的疑問在自己心底一遍遍碾過,沒碾一次,心底都多一分薄涼。
傾城也不知什麽原因,心底莫名的對閔浩帝心生怨念,她不知道為何每次在麵對閔浩帝的時候,心底總是極為苛刻,她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麽這個男子在自己麵前一丁點的紕漏,都會被自己無限製的擴大,這擴大的心事,讓自己心亂如麻,也成了她和閔浩帝之間越來越深的溝壑。
在閔浩帝和雪妍的言語之間,傾城成了一個完全的陌生人,他們聊徐君豪,聊自己仙逝的親人,聊一切傾城不了解的被他們完全事情,傾城感覺到自己被他們無情的隔離,而自己心痛的同時,心底又不免的想著閔浩帝言語中過往的點點滴滴,心頭的憾意又總是揮之不去,他的人生裏,自己有太多的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