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新家
夜裏醒來，看一眼鬧鍾。淩晨一點。
總是因為想念阮盡南在夜裏醒來。夢裏還看見他熟悉的臉，一醒來，一睜眼，什麽都沒了。哪怕是夢，能見上一麵也好。
長夢不醒就好了。她一邊想一邊翻身看向窗外，卻隻看見一團黑色。不是在南梔了，翻個身，就能看見月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的溫柔的光。
很快她又睡著了，再醒來已經是早晨般。拉開窗簾，沒有看見燦爛的陽光，外麵一片灰蒙蒙，又是陰。
進入夏尾巴的風陵不是在下雨就是陰，空氣潮濕，卿歡晾了三的鞋子都還沒幹。
吃早飯的時候外麵果然又下起了雨，一直下到下午吃午飯，沒完沒了。李建良買的房子位於市中心的一個中檔區，四室一廳，一廚一衛，上下樓乘坐電梯。除此外，他還換了一輛新車，每下班後不加班就帶著淩秀繡去兜風。
書房裏有一台電腦，是李建良最近剛買的給他們打發時間。因為要開學了，他又給卿歡和塗城一人買了一個智能手機。
卿歡去看消息的時候發現昨晚兩點二十的時候胡嫣發來消息，她又失眠了。她在風陵市隔壁的南青市讀一個三本學校的護理專業，開學比卿歡他們提前了一個星期。
這女人，肯定是想塗城了。卿歡回頭看了一眼塗城，給她拍了張照片發過去。想想自己，好慘，想阮盡南有誰給她拍照片？
阮盡南不出意外沒有考上心儀的學校，離三本線差了十多分。他倒是一點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是讀書的料，就仍然留在了南梔。
卿歡去陽台上看從南梔挖過來的三株梔子花活得還好不好。野生的梔子花生命力很頑強，又新開了兩朵純白的花朵，葉子和花瓣上都沾滿了雨珠。
她想起離開南梔的那一，也是下著雨，道路濕滑，路邊的梔子花恣意綻放，沾滿了雨珠。有一些被雨水打落的花瓣粘在濕漉漉的地麵上，車輪碾壓過去，卷起一陣風把它們帶向遠處。
阮盡南就撐著傘站在兩側都是沾滿雨水的梔子花的道路中央，穿著白色上衣，在車上的後視鏡裏看去，像是要和那些白色融為一體。
他臉上帶著少見的淡淡的笑容，語氣輕鬆的了一句：“路上心。”
卿歡很難過，她明明看見他的眼睛裏一點笑意都沒櫻她一點都不想讓他一個人，一點也不想再看見那他那樣孤獨的背影，她想時時刻刻都見到他。
她也沒有什麽偉大的願望，遠大的理想，她隻想留住身邊的人。
阮盡南，胡嫣，塗城，她的爸爸，她誰也不想失去。
阮盡南家隻有座機，從昨起她打過去就沒人接了，卿歡打算著開學軍訓完就回一趟南梔找阮盡南。這樣一想著，她就想趕緊開學。
離開學也隻有一了，這下午吃過晚飯李建良就給了他倆一些錢讓他們去街上買衣服。塗城擺擺手不接：“我不用了叔叔，我衣服夠穿。”
卿歡一把推開塗城接過錢，微笑道：“謝謝爸，我們這就去。”回頭瞪塗城，聲音乖巧又甜美，“哥哥，我們走吧。”
塗城也不好再什麽，回房間去換鞋了。
他和卿歡打車去了市中心的各大商場，這是個繁華擁擠的城市，車如流水，霓虹閃爍，每條街道都是人群熙攘。卿歡買了T恤和牛仔短裙，一個帆布包，價格不菲，這裏的物價高得驚人。
她看見塗城手上戴著表，也去商店專櫃買了一道清秀巧的手表。塗城不肯買衣服，卿歡硬是把他推進試衣間去試了幾次之後，才買下了一件牛仔外套。
她看著塗城，一邊偷偷給他拍照一邊點點頭：“還是黑色適合你。”轉頭對服務員，“姐姐，就這件黑色牛仔外套，幫我們打個折唄。”
塗城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休息，看著卿歡在那和服務員砍價。過了一會兒她喜滋滋地提著那件牛仔外套過來向他炫耀：“厲害吧！”
“嗯。”塗城是不得不佩服女饒砍價能力，這就像是她們的賦一樣。他想起他媽媽，“我以前和我媽出來買東西，她也和你一樣很會砍價。”
卿歡高心點點頭，仰著腦袋對他：“是不是特別佩服我？”塗城點頭，她得寸進尺，笑：“叫媽媽。”
塗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撇下她自己先走了，卿歡提著袋子在後麵追：“對不起，我這麽庸俗愚笨的人哪比得上阿姨呀……”
路過美發店卿歡吵著要進去剪個新發型，塗城正好覺得自己頭發也長了便依著她走了進去。但是等他頭發剪好吹完卿歡才剛剛開始，接下來他就在等待中度過。
他不明白，為什麽女生剪個頭發要那麽久，都快一個時了。他百無聊賴的開始盯著手表發呆。
卿歡把剛剛拍的塗城的照片發給胡嫣，他無論什麽時候都一臉正義嚴肅，真是可惜了清秀幹淨的那張臉龐。
你家塗城哥哥。夠意思吧？帶著塗城買衣服，這件黑色牛仔外套好看吧？
胡嫣回複很快。
愛你！
卿歡滿意的回複了一個得意的表情，在她和胡嫣聊的功夫卿歡轉頭就發現店裏多了幾個客人，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姑娘一直瞟塗城。其中一個燙著卷發的女生一臉躍躍欲試，看來是打算去搭訕了。
怎麽能讓肥水流入外人田呢？卿歡立刻喊他：“塗城，過來一下。”
果然，那個女生朝她看過來然後停止了動作。卿歡對塗城：“我有些餓了，要不你去對麵那家拉麵館等我吧？”
塗城早就等不了了，求之不得呢，立刻點頭迅速地從店裏消失了。卿歡用餘光瞟了瞟那個一臉失望的女生，得逞的偷笑。塗城這個可憐啊，剛冒出尖的桃花就被她扼殺在樹梢上。
倒是胡嫣這家夥，還不表白，磨磨蹭蹭的，讓她簡直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