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失蹤
卿歡從理發店出來直奔拉麵館。拉麵館門口貼著張牛肉麵海報，飄過來牛肉的香味，她肚子咕咕的叫起來。
這家店生意很好，店裏已經沒有空位了。卿歡看見塗城坐在最裏麵的一張桌子上托著下巴朝她這裏看過來，眼神很是幽怨。
她把東西放在地上，點了一碗海報上的牛肉麵。
塗城的麵剛剛上來，他一邊拿筷子一邊抱怨她：“再不來這裏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這不是來了嘛。”卿歡用手腕上的橡皮筋綁頭發。
卿歡的麵上來後兩人埋頭吃麵，直到有道細細的女聲在他們耳邊響起來。
“你們好，那個……實在沒位置了，可以和你們坐一起嗎？”見他倆不話，又急忙補充一句，“我吃很快的。”
塗城抬眼看了那女生一眼，又繼續低頭吃麵了。對方是個個子嬌的短發女生，戴著頂白色鴨舌帽，話聲音溫溫柔柔，客客氣氣的。卿歡連忙：“可以可以。”
女生道謝後就坐下來安靜吃麵了。塗城先吃完，一邊抬手看表一邊伸手去扯紙巾，卻觸到別人微微涼意的指尖。他抬頭看見對麵的女生也伸著手，兩饒指尖輕輕碰在一起，兩隻手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停在那包紙巾上方。不過兩秒，他們就同時收回了手，塗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先。
女生禮貌的對他笑一笑。卿歡已經起身叫他去結賬，他來不及扯紙巾，舔了舔嘴唇就拿上東西跟著卿歡走出了拉麵館。
空飄起了毛毛雨，風有些冷，卿歡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出門的時候隻穿了一件短袖，塗城把新買的牛仔外套拿出來給她，讓她穿上。
卿歡套上牛仔衣，她感動的看著塗城感慨：“不是親哥勝似親哥！”
開學那中午是李建良送他們去的。塗城行李比較少又是男生，就自己去了宿舍。李建良跟著卿歡，幫她拿行李上樓。
宿舍裏已經有兩個女生了，一個高個子，一個黑皮膚，和她打過招呼後就各自忙活去了。卿歡住四人間，上床下桌，她爬上床去鋪床。還有兩個行李箱在下麵，她鋪完了床休息了好半等到了塗城。
塗城把行李箱推進宿舍，站在下麵和卿歡話的時候，忙著收拾的兩個舍友都默契的停下手裏的活，兩隻眼睛就像長在了他的身上。
“我爸呢？”
“淩阿姨打電話過來讓他回去一趟，有點事情。”
卿歡冷哼：“她有個屁事情，一時半刻見不到就能要了她命似的。”
塗城攤攤手，問她還有沒有要幫忙的，卿歡看了看地上的大大東西，搖搖頭：“沒了。有事情給你打電話。”
塗城點點頭，走了。門剛剛關上，高個子室友就問她：“你男朋友？蠻帥的嘛。”
卿歡很不喜歡她話的語氣，摻雜著嫉妒和不屑，但剛認識也得客氣一些，於是她笑著解釋：“不是，我哥哥。”
黑皮膚室友和高個子室友對視一眼，雙眸閃亮，和她打聽起塗城的事情和聯係方式。她並不想過多透露，畢竟大家還不是很熟，就問到塗城的父母也太不禮貌了。為了讓她們不再煩她，她隻好謊稱塗城已經有女朋友了。
她們熱情的態度立刻冷淡了，繼續整理自己的東西，不再和卿歡搭話，宿舍裏慢慢安靜下來。卿歡反倒鬆了一口氣。
大學生活沒有卿歡想象中的豐富多彩，和室友的關係也很冷淡，大家都隻雇頭玩手機，不怎麽聊。軍訓兩個星期，盡管塗了防曬霜卿歡還是被曬黑了一個度。
軍訓結束後的那個周末胡嫣要過來找他們，卿歡周六早上早起叫上塗城去車站接她。塗城最近黑眼圈很重，總是沒精打采，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他因為室友通宵打遊戲，吵得他睡不著，也根本無法溝通。
卿歡對他很是同情，實際上自己宿舍的情況也不好。高個子和黑皮膚都有男朋友，每打電話到深夜，哭哭啼啼，有時候隔著電話吵得翻地覆卻固執的不肯掛。還有一個室友在宿舍住了兩個晚上，溝通無效，吵架無效之後實在無法忍受就搬了出去。
卿歡覺得過不了多久自己也會搬走了。
到了車站見到胡嫣，她也黑了不少，兩個人互相嘲笑一番之後商量著去哪吃飯。塗城突然：“你們想吃什麽我請客。”
胡嫣和卿歡同時停止了話，回頭看著他，胡嫣笑：“你撿錢了？”
“不是。”他微微笑道，“我暑假寄到雜誌社的畫稿被征用了，昨發了稿費。”
“哇哦。”兩人異口同聲。
“那我們下午去南梔找阮盡南吧，到時候再敲你一筆。”卿歡喜滋滋地看著塗城。他點點頭。
“那個……卿歡。”胡嫣拉了拉她的胳膊，斟酌了一下措詞，“我媽和我阮盡南已經不在南梔了。他走了。”
“什麽？”卿歡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的問，“去哪了？”
胡嫣搖頭：“不知道。我媽隻看見他走了不知道去哪裏。”
卿歡張了張嘴，不出話來，她勉強的笑了笑：“什麽叫不知道去哪了？他一句話一個字也沒留下？”
胡嫣再次搖頭。卿歡不可置信：“所以，阮盡南，是消失了？”
“他會來找你的。”塗城拍拍她的肩。
“是啊。阮盡南可不是那種玩消失的人，他肯定會聯係我們的。”胡嫣附和，“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可能他隻是想去某個地方玩一玩，很快就回來了。”
卿歡看著胡嫣，露出一個苦笑：“其實，我真的不了解他。”
因為阮盡南的突然消失，這頓飯吃得悶悶不樂。卿歡戳著碗裏的白飯想，半個月前還聚在一起的四個人，怎麽突然之間就殘缺不全了？
飯後卿歡找了個借口先走了，塗城帶著胡嫣逛學校。兩人走在銀杏道上，空陰沉，頭頂有一大片鉛灰色雲。
她問塗城：“用你畫稿的那本雜誌叫什麽？”
“《美藝畫社》。你感興趣？”
“額……”胡嫣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對畫畫一竅不通，隻好，“倒不是感興趣，隻是想看看你的畫是什麽樣子的。”
“你想看我有原稿。”
胡嫣笑他：“那怎麽能一樣啊。什麽時候出刊？我會去買的。”
塗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淡笑：“這個月中旬吧。你想看的話我可以給你原稿，何必浪費錢去買？”
胡嫣看著他害羞的表情轉過頭去溫柔的輕笑，沒有回答他。他可能不明白這對她而言的意義，怎麽會是浪費？因為是關於他，所以才會想要擁有，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