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切都是美好
“卿歡。”
胡阿姨進到院子裏來叫她：“你胡叔叔去山上挖零山藥，已經煮好了，你拿個東西過來裝。”
“好啊。”卿歡拿著個鍋，蹦蹦跳跳的跟著胡阿姨出去了：“阮盡南，我馬上回來哦，有好吃的了。”
阮盡南側頭看了她一眼。
扛不住他們的熱情，卿歡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了山藥還有一些水果煮花生，還有他們最愛吃的卷心酥。
胡阿姨：“阮喜歡吃卷心酥你就讓他多吃點，生病了就要趕快好起來啊。”
卿歡道謝之後就跑回來了，院的躺椅上已經沒有阮盡南的身影了。她把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就趕緊去找人，衝進房間的時候看見阮盡南在找什麽東西，東西亂七八糟翻了一地。
他背對著她，手上拿著藥瓶，往嘴裏倒。
卿歡一個箭步衝過去奪過來，藥灑出來掉了一地。她眼睛紅通通的看著他，緊緊抿著嘴，有點生氣。
“你吃的什麽？”
阮盡南低著頭不敢看她，嘴裏的藥遲遲不敢下咽。
卿歡看著掉在地上的藥瓶，還有散落一地的白色藥片。
“嚼碎了吞下去吧。”卿歡道，“裏麵是糖，很甜的。”
她撿起藥，放了一顆在嘴巴裏，嚼碎。
“我怎麽會把這麽危險的藥放在你輕易找得到的地方，我換過了。你嚐嚐看，是不是甜的。有很多種口味，橘子，草莓，藍莓。”
阮盡南動了動腮幫子，嚼碎，果然是甜的。他悶聲道歉：“對不起。”
卿歡踮起腳替他理了理淩亂的發絲，拉了拉皺巴巴的衣裳，摸了摸他的臉：“不用道歉。你已經很勇敢了。我知道你很辛苦。”
“以後我會監督你的。你也要相信我，我一定能保護你。”
卿歡拉他的胳膊：“走，我們去喝山藥湯，去吃你最愛，我也最愛的卷心酥。”
她拉著阮盡南從滿是陽光底下的院子裏走到廚房去，把桌子搬到院子裏，在陽光下吃飯。
“吃完飯我們做點家務活，洗衣服，到掃衛生，你覺得怎麽樣？”
阮盡南點點頭：“都聽你的。”
阮盡南換下了衛衣，穿著白色的襯衫，有點寬，他瘦得特別快。他站在院子裏曬衣服，白襯衣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
“哎，我發現你穿白色衣服可好看了。就像幹淨的，早上的陽光。”卿歡站在風裏笑，撥了撥吹亂的發絲。
“我穿什麽不好看。”
“也是。”卿歡把洗好的衣服放在他腳邊，等著他晾。
第二早上，卿歡帶著阮盡南去了醫院找羅醫生，醫生給他重新開了藥，在裏麵聊了一個多時。
卿歡在外麵的椅子上等，她的旁邊坐著一對神情疲倦的母女。媽媽佝僂著身體，手裏拿著化驗單，旁邊坐著瘦弱單薄的女兒，她的手腕上還包著白色的紗布。
注意到卿歡的目光，姑娘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睛很好看，大大的，可是沒有一點靈氣，像一潭死水。
卿歡朝她笑了一下，她怯生生的，帶一點羞澀的，也笑了一下。
“你多大了，在上初中嗎？”卿歡低聲問她，旁邊的媽媽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看著別處。
姑娘搖搖頭：“在上高中了。”
“還上什麽高中啊？因為她這個病都被學校強製休學了。沒有學上了……”媽媽插了一句，然後轉過頭去，卿歡看見她在偷偷抹眼淚。
姑娘咬緊了嘴唇，握住了媽媽的手。
“姐姐……你來看病嗎？”
卿歡搖頭：“不是，我陪男朋友來的。”
姑娘點點頭，舔了下嘴唇，微微笑：“真好。”她又抬頭迅速看一眼卿歡，低聲自語道，“我就姐姐的眼睛和微笑看起來充滿了陽光的樣子怎麽會生這種病呢？”
卿歡有些心疼，摸摸她的頭：“會好的哦。”
門開了，阮盡南站在門口向她看來，她與那對母女告別，和他一起下樓。
“你倒是和誰都能聊上一兩句。”
“我自來熟嘛。”卿歡笑嘻嘻的看他。
“你感覺怎麽樣？”
“還不錯。挺好的。”
“那就好。”
他們坐車回到南梔已經是下午六點半，冬日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已經黑透了，夜風很冷。
卿歡去把舊的烤火器拿出來擦灰，放到了阮盡南房間裏，又把剩下的卷心酥也拿過去，倒了兩杯牛奶。
阮盡南剛剛吃了藥，這次羅醫生給他開了一些有助於睡眠的藥，他吃完之後就躺在床上了。
卿歡坐在烤火器旁邊，蓋著毛毯，繼續給他講《王子》。
十點剛過，卿歡就打起了哈欠，眼皮打架，她強撐著講到十點半，抬頭看過去，見阮盡南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隻剩下一個腦袋在外麵露著，表情很安靜。
她放下書，把烤火器關了，關療，悄聲出了門。
門哢噠一聲被關上，屋子裏安靜得讓人窒息，仿佛空氣一瞬間被外麵的寒風掠奪。阮盡南慢慢睜開眼，凝視著黑漆漆的四周，像一個巨大的會吃饒怪獸的嘴巴。
他就在其中，無處可逃。
一夜無夢，一睡到亮，卿歡七點半就起床了，洗漱完伸了個懶腰，敲了敲阮盡南房間的門。
沒有應答，她輕手輕腳推門進去，見他還蒙在被子裏，似乎還在睡，又退了出來去燒熱水，然後準備早餐。
陰沉沉的，降溫了，起了霧，淡淡繚繞。卿歡去裹了一件羽絨服，把阮盡南的羽絨服找出來放在烤火器旁烘烤著。
她煎了兩個荷包蛋，雖然樣子很醜，但是她嚐了一點，味道還不錯，於是把它盛出來放到盤子裏，又煮了一碗麵。
她目前也隻會這一種早餐，已經做得有模有樣了。
般一分，她去叫阮盡南。吃完飯該吃藥了。
她推門進去阮盡南已經起床了，她把羽絨服給他穿上。
簡單吃了幾口阮盡南就回房間了，食欲還是不怎麽好，還是她做的難吃？但卿歡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的問題，因為還不至於難吃到難以下咽吧。
卿歡去自己房間裏找藥，按照羅醫生的醫囑，她仔細找好藥，倒了一杯水送去給阮盡南。
阮盡南握著手裏大大的膠囊和白色藥片，有些抵觸，但最後還是吞了下去。
這次藥的副作用似乎比較弱，他沒有再出現上次強烈的頭疼嘔吐，還自己有些犯困。
羅醫生的藥起了作用，看到他不那麽難受了卿歡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