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聰明的孩子津律(二)
秦厼道:“一個女子竟膽敢和王爺討價還價,本王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瞧瞧,怕她的膽子大過天。”
秦暖卿笑道:“臣妾願和十四王爺一戰。”
聽聞此話,秦厼顯然一愣,他實則想嚇唬嚇唬秦暖卿,要她自動退下,沒想到她一口應承了下來,這女子當真膽大包天,如若自己當真贏了她,那要是不要她的人頭啊?不要吧,氣她不聲不響居然就做了皇兄的女人,要吧,自己又舍不得……正在猶豫間,已然看見她在棋盤前坐好,一身粉色錦緞的她顯得嬌媚可人,飛雲髻上隻別了一隻玉簪子,鬢下垂下的兩綹長發調皮的伏在雪白的頸子上,一雙美目盯著棋盤,而後又轉向他:“十四王爺,請。”
秦厼頭昏腦脹的坐下,秦暖卿雪白修長的手指撚著一顆黑子,輕輕放下,發出的‘噠’一聲脆響,驚醒了他,也忙拿出一顆白子放好。
本以為秦暖卿是女子,棋藝高不到哪裏去,誰知,隻下到一半,秦厼頭上的汗珠便掉了下來,秦炏見秦暖卿下的悠然自得,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愛妃的腦袋是保住了,翡翠鳥兒看來也有希望不送出去了。
秦厼眼見自己的白子被堵的無路可退,死傷一片,再不敢輕敵,忙收斂心神專心迎戰,無奈大勢已去,隻見秦暖卿悠悠放下一粒黑子:“十四王爺,臣妾僥幸贏了。”
他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怎麽可能?再來,再來一局。”
秦暖卿站起身,捏捏手指笑道:“臣妾剛才是僥幸硬了十四王爺,再來一局的話臣妾可不敢保證我還有這麽好的運氣,萬萬不能再戰了。”
秦炏握住她的手道:“愛妃,你與十四的這一戰,看的朕是心驚膽戰啊,多虧愛妃的棋藝高超,贏了我們這位自命不凡的十四王爺,為朕出了口惡氣啊。”
秦暖卿不著痕跡的抽出雙手笑道:“臣妾每日與皇上下棋,皇上的棋藝精妙,被臣妾學去了幾招再加上僥幸才勝出的。”
聽著秦暖卿拍秦炏的馬屁,秦厼很是不以為然:皇兄的臭棋還精妙呢,自己讓了他那麽多次,還是輸掉了翡翠鳥兒,不過,這個秦暖卿真的是僥幸才勝的自己嗎?還是真人不露相……
秦炏可不管這些,大聲說道:“十四,你胡鬧也胡鬧夠了吧,現在認賭服輸,還不快快退下!”
看著笑意盈盈的秦暖卿,秦厼奮而離開、
皇上的金口真是好使,第二日一大早王得福就領著津律到甘露殿裏等候。寶兒領著津律到後麵吃些果子充饑後,秦暖卿拿著一小錠金子偷偷塞到王得福的手裏,王得福口口連連推讓道:“這……讓老奴怎麽敢當呢?”
秦暖卿按住他推讓的手道:“公公辛苦一趟為我領回失散的弟弟,我這心裏感激的緊那。公公要是不收,那就是嫌少了。”
王得福眼珠子轉了轉,嘿嘿笑著將金子收到袖子裏放好:“素聞秦貴人大方,不愛身外之物,今日老奴得以證實,果然如此。”
她輕歎一聲說道:“皇上賞賜我的好寶貝,我用都用不完,隻好送與有恩我的人嘍,噢?王公公?算起來,王公公和我交情也甚好呢。”
王得福老眼眯起來:“老奴不敢當,不過貴人日後要是有用得著老奴的地方,老奴自當盡力就是。”
秦暖卿輕舒一口氣:“勞煩公公了,公公忙著伺候皇上,我就不送公公了。”
王得福走後,她坐在藤椅上,喝著玫瑰花茶,想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寶兒領著換好衣服的津律走了出來,秦暖卿忍不住說了聲:“好!”隻見他身著月牙白錦緞長袍,瘦削的身材如同一株綠蔥蔥的小樹苗,白皙的臉上,眉不化則黛,唇不點則朱。真真的相貌堂堂美少年。
津律羞澀的絞著手站著,秦暖卿拉過他在身邊坐下:“津律,從今個起,你就是我親弟弟了,姐姐知道你之前受了不少苦,你放心,從今往後再沒人敢欺負你了,姐姐一定讓你生活的錦衣玉食,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津律仿佛無骨般靠在她身上,柔聲說道:“津律自幼孤苦伶仃,幸虧遇見義父和姐姐才得以生存,津律無以為報姐姐的大恩大德,唯有這一條賤命罷了。”也不知道魏遲那個老東西怎麽調教的這些個男孩子,身子骨輕的像羽毛,說話柔聲細氣,就像在你耳邊呢喃般囈語,讓人忍不住地胡思亂想。
秦暖卿也輕聲說:“津律,離兒是我的姐妹,我聽她說起你被人欺負,忍不住叫她帶你來見我,一見你,就覺得喜歡,所以問皇上討了你來,為的就是不讓你再受人欺侮,不過津律你日後定不會在我宮裏待長久的。”
津律急道:“難道姐姐不要我了?”
秦暖卿安慰他道:“姐姐斷不會如此狠心,我的意思是說皇上日日來我這甘露殿,定會注意到你的姿色,姐姐不是怕皇上收了你去與我爭寵,我是擔心津律你未準備好之前,恐怕不能長久侍君。”
津律聽她這樣說,放心下來,又靠著她說道:“姐姐放心,津律一向是那漂泊無根的浮萍,也身無長處,唯一擅長的便是聽話罷了。”秦暖卿歎口氣不再多說話。
自此津律的起居飲食秦暖卿都要親自打點,連寶兒都不讓插手,惹的她很是不滿:“主子,你找回的哪是弟弟,分明就是兒子!”氣的秦暖卿衝他翻白眼。
津律很快便與她倆混的熟了,秦暖卿走哪他便走哪,隻有皇上來的時候,他才藏起來不現身,第二日皇上離開,他又冒出來,滿臉哀怨的瞅著秦暖卿。
秦暖卿忍不住上前揉他的臉:哎呀呀,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津律一動不動任由我蹂躪他的俊臉,大眼睛忽閃忽閃無辜的瞅著她,秦暖卿心道,津律就是個啞巴也能生存下去,當然啦,不是啞巴最好。啞巴的話,我可就要傷腦筋了。
光是不受重視的津律都這樣惹人憐愛,那子墨倒底什麽樣?想見子墨的想法日趨強烈,其實也不難,王得福隨時向秦暖卿匯報皇上的動向,當然他也向其他各宮娘娘匯報,以此賺取大把大把的銀子。在長時間的等待中,終於讓她等來了一個機會!
那日秦暖卿得知子墨午時會出宮,便在他出宮必經之路上裝作閑逛的樣子,等他路過。很快一頂小轎子便停在她麵前,轎簾掀開,露出一張俊美的臉:白白嫩嫩的瓜子臉(男人居然長著瓜子臉!!老天真是不公啊!)上敷著一層淡淡的鉛粉,細長的眉毛斜入鬢角,眼睛又黑又亮,裏麵蕩著一層妖媚氣,嘴巴讓口脂點的隻有一點點豔麗的紅。秦暖卿迅速把他的相貌和子墨作了比較:子墨相貌上略勝津律一籌。
他瞅著秦暖卿酸酸的說道:“你便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最近陛下經常在我麵前誇獎你的美貌,說在這後宮之中,沒有一人能及的上你的品貌,我看未必。”
寶兒氣的要出言反駁,秦暖卿用眼神阻止她後說道:“你便是子墨吧?你說的對,我覺得你的相貌就在我之上,皇上在你麵前那樣讚我,想來是為了逗你呢。”
寶兒衝他翻了個白眼,氣鼓鼓的站在一旁,子墨沒料到她是這樣的反應,打開簾子下轎。一個轎夫忙拿出一條猩紅的攤子鋪在地上。
秦暖卿這才注意到子墨穿的居然是金縷鞋。女人穿金縷鞋我倒是見過,白皙的小腳包在金燦燦的鞋子裏,步步生蓮。這長著大腳的男人也硬擠上金縷鞋,當真又浪費金線外加惡心人了。再看他的穿著,大紅色的錦袍,束腰帶子緊緊勒住不盈一握的柔軟腰肢。頭上也沒帶襆頭,鬢角和額頭都留出幾縷烏黑的發絲,越發的顯得妖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