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捉奸在床
秦暖卿道:“我見過的怪人夠多了,才懶得去。”脂煙和離兒相視而笑。
誰知這話說了才不過五天,她就不得不去見那個芳嬪了,因為她向皇上提出一個要求:入住紫宸殿,獨占梅花。這個理由讓秦暖卿再也坐不住,決心見一見這個皇帝新寵的女人。
到了芳儀殿,秦暖卿才明白之前自己見到的怪人比起這個芳嬪來都算正常,真正不正常的自己現在才見識到。
她一進芳儀殿就看見地上鋪放著雪白的皮毯子,一個女人裸著肩膀隻裹著火紅的狐狸毛袍子坐在毯子上做出嬌柔無力狀,秦暖卿走到她的正麵,她隻瞄了秦暖卿一眼,也不起來行禮,態度甚是傲慢無理。
因為之前已經對她的無理有所耳聞,秦暖卿也不是很在意,隻是好奇的問道:“你在做什麽?”
她歎口氣道:“我在賞雪,唉,這雪美的我心痛。”
聽她這麽說,秦暖卿頭皮都要發麻,趕緊看看她的皮相:長長的頭發梳成三角髻,畫著小山眉,都是時下最流行的式樣,可是三角髻並不適合她有些寬的臉龐,小山眉也隻會讓她的臉更寬。眼睛是單眼皮,現在正無力的垂著,秦暖卿覺得她不是心痛是眼痛。
微微有些厚的嘴唇從側麵看上去倒是他五官中最出彩的,因為鼻子長的也不精致,秦暖卿是越來越頭痛秦琰那個老頭子的審美了,這樣的貨色也能寵幸,真是畜生。
她扭頭看著秦暖卿道:“你是誰?”
秦暖卿道:“我是秦榮華。”
她噢了一聲道:“五品榮華比我品級高,但是我的美貌勝過你哦。”
秦暖卿嗯了一聲,她見秦暖卿沒有對自己的美貌進行讚同,有些不開心,繼續說道:“你不讚美我的容貌嗎?連皇上都說我是麵如新月,口若丹脂呢。”
秦暖卿捂著嘴,想掩飾自己的笑容,臉和盆子一樣大,確實是新月了。
為了怕自己笑出聲失態,她轉移了個話題道:“芳嬪不怕冷的麽?”
她道:“我沒有合適的衣服穿。”
秦暖卿驚訝道:“皇上沒有賞賜衣飾麽?”
她衝秦暖卿翻了白眼,一副想想都不可能的神情說道:“皇上賞賜我的衣飾我這輩子都用不完,隻是我找不出一件來配我這麽白皙光潔的肌膚的,我覺得任何衣物穿在我身上都隻會掩蓋我的美。”
秦暖卿噢了一聲道:“芳嬪的肌膚確實很白皙,把屋裏的炭盆加大點吧,芳嬪白皙的皮膚都凍紫了。”
她忙阻止道:“別,別,我怕熱,噢,屋裏太熱會讓流下的汗花了我精心描繪的妝容呢,我還要等皇上來呢。”
秦暖卿忍住笑道:“隨你了。聽說你要住紫宸殿?”
她歎口氣道:“嗯,是呀,紫宸殿開滿梅花,我覺得梅花特別符合我冰清玉潔的氣質,那麽清香高潔的梅花,我覺得那就是我,花瓣是我的清雅的臉龐,妖嬈的花枝就是我婀娜的身材。”
說完,她哆哆嗦嗦從狐皮袍子裏伸出一條同樣凍得發青的大腿。
秦暖卿咬住舌頭才能忍住笑,半天才能正常說話道:“芳嬪,我倒覺得玫瑰更符合你的氣質。”
她收回大腿,作出天真的模樣:“秦榮華,說來聽聽,我怎麽符合玫瑰的氣質了?”
噢,老天,佛祖看了你的大腿都要崩潰,誰看你的大腿誰都知道天朝百姓吃的飽穿的暖。
秦暖卿搜刮肚內才搜到幾個合適的詞語忙說道:“紅色的玫瑰嬌豔欲滴,讓人過目不忘,氣味芳香迷人,正合了你的名號,再加上細細的枝條上還帶著小刺,可謂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不正合你的性子麽。”
芳嬪咬著嘴唇道:“秦榮華,不瞞你說,我覺得那麽多花色能配上我這個絕代佳人的並不多,唉,我也很煩惱呢,你真的覺得玫瑰更適合我?”
見她認真的點點頭,芳嬪猶豫道:“好吧,看在你是唯一能和我交談,唯一解我心意的人的份上,真的,秦榮華,除了皇上,整個皇宮隻有你最有眼力,能發現我的美,當時我做更衣時,我就知道自己是與眾不同的,我早知道我的美貌是粗布衣衫都遮擋不住的。”
這個……那個……上天各位神仙,我秦暖卿感謝你們造物的神奇,讓我開了眼界,我再次叩拜各位神仙。
秦琰這幾日原本就因為喬的事煩躁又加上大臣們頻頻上奏章匯報各地的災害,使的他憂心忡忡。皇後和各位娘娘費盡心力都無法討的他歡心,反而讓他覺得她們絮絮叨叨的煩人,上陽宮也清淨不得了,逃也似的出來,竟不知該去哪裏坐坐。
忽聽得有清脆的笑聲傳出來,笑的那麽無憂無慮,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秦暖卿和脂煙、離兒幾個加上幾個小宮女和一個醜醜的小太監在表演流行木偶戲,隻見她們人手提著一個個拉線的木偶,嘴裏念念有詞說著什麽,動作誇張,時不時的笑作一團。
秦暖卿先看見了站在一旁呆呆的秦琰,忙放下手裏的木偶,拉著眾人一起行禮。秦琰問道:“你們在玩什麽呢,這麽高興?”
秦暖卿道:“皇上,我們幾個縫製 了幾個布偶玩呢,皇上要不要一起玩?可好玩了。”
秦琰搖搖頭:“朕不擅長這個,還是你們繼續表演給朕看吧。”
有了秦琰這個觀眾,秦暖卿她們幾個表演的就更起勁了,秦琰看了大半天,逐漸看懂了,她們表演的是《陌上桑》裏美女羅敷的故事:秦暖卿的木偶頭上戴著小花表演的羅敷美麗動人,脂煙和離兒扮演農夫和少年,她們手裏的木偶因為怎麽也表現不出目瞪口呆的樣子而惹的秦琰哈哈大笑,到那個醜太監上場時,秦琰樂哈哈的臉慢慢變的沉重起來,太守調戲美麗的羅敷,卻被狠狠的羞辱,隻好灰溜溜的走開。自己怎麽碰不上這樣的即美麗又貞潔的氣女子,為什麽朕貴為一國之君,圍繞在我身邊的都是像喬這樣的賤人!
想到這裏,他無比煩躁的打斷了她們的表演:“行了,行了,吵的朕頭疼。”
眾人驚訝的互相對望了幾眼,脂煙撒嬌道:“皇上,難道我們表演的不好嗎?”
“那些故事都是書上用來騙人的,現實中哪有這樣的女子?不過一個個假正經罷了。”秦琰沒好氣的說道。
脂煙知道秦琰是因為喬的事還在煩躁,還是忍不住辯白道:“皇上,不能一句話打死全天下的女人吧,縱使真有品行不端的女子,起碼我們幾個是對皇上忠心不二的。”
秦琰道:“話誰都會說,可是都頭來怎樣呢?還不是讓朕一而再的失望!”說完這話,丟下不知所措的眾人竟走了。
皇後在上陽宮一直待到晚上掌燈時分,才等到秦琰回來,忙站起來迎接他,可是因為坐久了腿有些酸麻:“皇上,臣妾等你好久了。”
秦琰落寞的說道:“你等朕做什麽。”
皇後轉身拿了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平時木然的;臉竟也有了生動的表情,那素日裏枯井一般 的眼睛裏此時注滿了活水般散發著光彩:“皇上,這幾日你日日夜夜操心,都瘦了,要多注意身體才是啊。”
秦琰回頭看著皇後,想當日自己與這個不愛的女子結婚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如今當年那平滑的臉上也顯現的如此憔悴,他問道:“婉容,我們自大婚到現在好些年頭了吧?”
秦琰的這一句‘婉容’差點讓皇後當場哭出聲,她捂住嘴,眼睛裏淚光點點:“是,皇上。”
看著眼前如此悲戚的女人,秦琰第一次對她心裏有愧疚感,為了和自己的父皇反抗,他娶她這這麽多年來,去她宮裏的次數,寥寥可數,她沒有一絲怨言,摸摸撫養著他們共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