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喬的宣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闕也無法再說什麽,隻好默默的退出上陽宮,他想去看望下跟隨自己多年的侍衛最後一眼,可到了大牢才被告知,逐風和喬一起被發配流放了,一般這樣發配出去的犯人,很少能活著到達目的地的,多半因為各種原因死在半路上了,更何況逐風傷的那麽重……秦闕端了杯水酒,衝著他離去的方向,揮淚灑了地下。
秦闕不知道怎麽回複正滿心期待好消息的秦暖卿,他走到甘露殿門口,一直在猶豫。秦暖卿是個聰明人,一看秦闕悲痛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沒求成功,她失望的大哭起來:“上次枚朵也是被陷害,這次喬也是,喬不可能喜歡你的侍衛的,你也該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你啊,怎麽會和逐風偷情呢?”
他走過去摸著她的頭發:“別哭了,傻丫頭,要是我和你說了他們現在好好的了呢?”
“啊?”秦暖卿抬起眼淚汪汪的眼,還沒消化掉這個消息,所以臉上表情怪怪的,他為她抹掉臉上的淚珠兒,溫柔的說道:“我叫貼身侍衛偽裝成歹人,截了他們,護送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為了安全起見,我也沒有對他們指定地方,不過,我剛才收到飛鴿傳書,說喬和逐風已經在往南方小鎮方向走了。”
秦暖卿樂的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又哭了起來,寶兒也激動的走過來握住她的手:“主子,七王爺救了他倆,這是好事啊。以後他們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就能好好的生活了。”
秦暖卿一個勁點頭,對著他道:“闕,謝謝你。”
他細長的眼睛充滿笑意,真是喜歡看她笑的樣子啊:“謝什麽,逐風跟了我多年,這次算是被人陷害,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等他們落腳以後,我會親自去看望他,他身上的傷還有被毒的癡癡傻傻都是我放心不下的,另外,我還會送他們去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讓他們舒適自由的生活。”
仿佛也看到了秦闕描繪的美好畫麵,秦暖卿拉著寶兒的手激動的不行:“寶兒,去準備飯菜,我要和王爺慶祝一下。”
他卻推辭道:“還是別了吧,發生了這樣的事,宮裏人人都謹慎自己的言行,我們最近還是少見麵為妙。”
明知他話裏的關切,她仍舊賭氣道:“怎麽,你怕我這妃子身份給你惹禍上身嗎?”
他的臉一下子便白了,寶兒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哪根筋又抽風,怎麽平白無故說出傷人的話來了呢,小心翼翼的勸道:“主子,你說什麽呢,七王爺是關心你,為您著想啊。”
秦暖卿背過身去,嘴裏仍在吐著刀子:“既然王爺怕了,哪卿兒就不留王爺了,王爺請自便吧。”秦闕即使再好的忍耐力,也被她氣的七竅生煙,一句話沒說,扭頭便出去了。
寶兒一個勁叨叨:“主子,你好好的這是怎麽了……”跑到她麵前,卻被一臉淚水傷痛神色的她給嚇到。
我這是怎麽了,秦暖卿自顧自的哭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放聲大哭:喬那張被刻了字的臉,那張開黑洞洞的沒有舌頭的嘴,在她的腦海裏不斷重放,無法抹去,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秦闕救了他們,可是又能怎樣呢,一個變的癡傻,另一個幾乎成了廢人。
喬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是因為她愛上了七王爺,沒人敢動七王爺,可對付喬比捏死一隻小雞還容易。她因為愛闕,被拔了舌頭,臉上刻了字,她當時堅定的對自己訴說喜歡闕時的神采還曆曆在目,如今……她打了個寒顫,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啊。
津律走了出來,寶兒求助的看著他,他走到床前,輕輕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哭泣顫抖的肩膀讓津律覺得秦暖卿格外脆弱,他柔聲道:“姐姐,哭就有用了嗎?那我跟著姐姐一起哭吧。”說完,真的就大哭起來,秦暖卿爬起來,擦著眼淚:“幹什麽呀,你哭什麽。”
津律黑亮的眼睛因為淚水的衝洗格外明亮:“如果哭有用的話,事情就變 的簡單多了。”
秦暖卿幫他抹去淚水,歎了口氣。津律又像貓兒一樣乖順的伏在她的肩膀上:“姐姐,太柔弱了,這樣怎麽在這裏生存啊。”
見她不說話,他決定緩和下語氣:“不過,就是敢對七王爺凶,這也算厲害吧。”她被津律逗笑,拍了一下她,津律又柔聲道:“姐姐,努力讓自己強大,就不會讓自己變成案板上的魚肉,讓我和你一起變的強大。”
自從那日在甘露殿,秦暖卿趕走秦闕以後,他便一直躲著不見她,秦暖卿就是想低頭講和也沒有機會,不由得有些悶悶不樂。聽說因為喬的事,安娜也病到了,秦暖卿決意去探望下她,誰知剛走到半途中突然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來,秦暖卿仰頭看看灰色的天空灑落下點點雪片,竟不知往前走還是回甘露殿。
正在猶豫間,看見兩個小宮女,手裏捧著幾隻開的鮮豔的臘梅枝子,嘻嘻哈哈的向她這走,見到秦暖卿立即規規矩矩行禮。
她見臘梅開的甚是好看,想著也采上幾枝放到屋裏應應景,就問道:“你們是哪個宮裏頭的?從哪裏采的梅花?”
其中一個宮女道:“回娘娘話,我們是芳儀殿的宮女,今日奉我們主子之命,到紫宸殿采臘梅。”
紫宸殿,秦暖卿的心一震,忙疑惑的問道:“未曾聽說芳儀殿有哪位娘娘入住啊。”
先前回話的宮女看了同伴一眼低頭道:“我們主子是昨夜剛承的恩寵,今日早上被封為芳嬪,入住紫宸殿。”
她還想多問些什麽,一抬頭看到脂煙和離兒走過來,便揮揮手讓她們走了。
秦暖卿道:“兩位妹妹冒雪欲往何處啊?”
離兒撇下嘴道:“還能去哪啊,姐姐難道不知道,皇上新寵了玉淑妃殿裏一個更衣的宮女,我們正要去瞧熱鬧呢,姐姐不如同去。”
脂煙捂著嘴輕笑道:“這下子玉淑妃真要頭痛了,後院起火了,嗬嗬,姐姐同去吧。”
原來如此,芳嬪竟是玉淑妃的宮女,她搖搖頭心道:怪不得要臘梅,原來是想和她自己的主子較勁呢,隻因她搶了枚朵的梅花,秦暖卿便從心頭厭惡她,自己才懶得去,還不如回去和津律下棋來的開心。
告別脂煙和離兒回到甘露殿,她站在殿門口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雪片紛紛揚揚的落下,潔白的雪能把地上一切髒垢都蓋住,多麽奇妙。隻是雪總有融化的一天,到那時,一切的髒垢仍將顯現。
過了半響,脂煙和離兒一起來到甘露殿,她倆剛從芳儀殿出來就直奔秦暖卿這裏,迫不及待想告訴她這個芳嬪有多古怪。
脂煙一進門就憤憤說道:“什麽芳嬪!之前不過是更衣的奴才罷了,擺什麽臭架子。”
離兒也道:“好大的膽子啊,連自己的主子都不放眼裏,還真以為自己一步登天了。”
秦暖卿問道:“怎麽了,你們見到她了?”
脂煙喝了口熱茶,仍舊沒壓下去火:“我們一到芳儀殿,那個芳嬪就衝我們顯擺皇上的恩寵,仿佛誰沒得到似的,別說對我們了,就是對她的舊主子玉淑妃也毫不客氣,不僅態度傲慢,還處處與她做對,真真把玉淑妃給氣了個半死。”
離兒拍手道:“可不是麽,玉淑妃以為是自己宮裏的侍女,還端著架子說什麽不要忘記本宮的提攜之類的,話還沒說完,就讓芳嬪給頂回去了,她說別再說什麽提攜之類的話了,我今天有現在的地位,無非是靠自己的運氣和美貌罷了,與旁人有什麽幹係,噎的玉淑妃當即變了臉色,摔了茶杯走了。”
脂煙接口道:“姐姐你真該去瞧瞧她,我還沒見過這麽狂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