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王妃歸來
“三哥.……”龍玄齊撇撇嘴,很是無力的垂下了頭,他又不想當皇帝,學那勞什子的治國之道作甚。我的三哥呐,想起那枯燥乏味的書他都覺得乏味可陳,還沒看呢都想莊周曉夢迷蝴蝶了。
龍玄墨卻是垂眸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那張可憐巴巴的臉。多大的人了還學稚兒裝可憐,真是幼稚!
“三哥,我為啥要學那些東西啊。我要當將軍,不是文臣!”將軍最威風了,最像三哥那樣,統帥千軍萬馬,氣場十足啊!
“墨言!”
“屬下在!”
“告知鎮北將軍,貴妃下葬之後,由他親自教導齊王的武藝。也一並通知顧太傅。另外讓太傅和將軍自行決定開課時間。”
想要習武,可以,他成全!不過最好還是來個文武全才吧。
嗷嗚,龍玄齊癱倒在柔軟的毛毯之上,無力望車頂。都怪自己嘴巴欠,這下好了,那個還沒搞定,這個又來了。三哥這是要他命的節奏麽。
要是到最後來了個文不成武不就,他的俊臉到時候往哪裏擱!
三哥啊三哥,你確定這不是在坑弟弟我麽!
“還有,通知王妃!”
龍玄墨不言,龍玄齊也不語,這個時候說再多都無力更改眼前殘酷的現實。三哥為何要叫三嫂回來,他知,這三日,是他和母妃相處的最後時光。
車廂裏麵一片的靜默,城樓之上除了風吹過的聲音,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響。龍玄燁錯愕的盯著自己抓空的雙手,貴妃決絕跳樓的身影曆曆在目。這和他的預想完全是背道而馳,他怎麽都沒預料到貴妃竟然是那般剛烈的女子,寧願死,都不願讓他的孩子受到一點點的威脅。
這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才能迫使一個嬌弱的女子不畏懼生死。
貴妃死了,也就代表著他失去了控製龍玄墨和龍玄齊最有力的籌碼。他敬佩貴妃的剛烈,但更多的情感卻是無盡的惱恨,這很有一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人質沒了,自然要想再那麽輕易得到虎符就更難了。墨龍軍是他心裏最尖銳的一根刺,既然不能為己所用,那麽得不到就毀掉。
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待到良辰吉日榮登大寶,再重建一隻獨屬於他的鐵血部隊,這樣就好。
現在他隻想殺了那幾個礙眼的家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好極了!龍玄燁一甩寬袖,揚長而去。
龍玄墨,你與我之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本王倒是拭目以待,接下來是你死還是我亡!
德祥宮裏,德妃焦急的走來走去,心裏更是七上八下的沒一點著落。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燁兒怎麽還是沒有傳來一點消息啊。她越發的焦躁起來,就連端茶杯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
“碧玉!”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去看看王爺回來沒有,本宮這心裏怎地這般的不安呢。”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強,德妃的心裏砰砰砰直跳,總覺得事情的結果可能不盡人意。
“奴婢遵命!”
等待是最漫長的事情,尤其是惴惴不安的等待,那簡直就是一種最殘酷的折磨。德妃自龍玄燁走了以後就一直魂不守舍,她擔憂的不是貴妃那賤人,而是龍玄墨是否會老實的交出虎符。
奪位必須先有兵權,但恰恰,兵權是現在他們最短缺的東西。龍霄有三大軍隊,分別是墨龍軍,赤鷹軍和紫焰軍。其中墨龍軍又稱為龍霄的第一狂戰軍,在四國都是赫赫有名如雷貫耳。但,這支戰鬥力爆表的軍隊卻是屬於龍玄墨的。這讓德妃覺得像是一根刺卡在了嗓子裏,如鯁在喉!
而赤焰軍,屬於鎮北將軍雷戰統領。本來雷戰屬於中立派,誰也不支持,隻忠心於皇帝。然,玲瓏盛宴結束之後,雷戰成了顧傾暖的義父,而顧傾暖又是龍玄墨的王妃。現在他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心思尚未可知。但是,上次顧傾暖圍剿秦王府的時候,赤鷹軍也是出動了的。
也就是說,雷戰早已和龍玄墨亢瀣一氣狼狽為奸了。該死的老匹夫!德妃憤怒的摔掉了手中精美的茶具,俏臉因為憤怒變得通紅。
最後的紫焰軍,是三支部隊中戰鬥力最弱的軍隊,但卻是他們唯一能插手的軍隊。但,若是真的開戰,很明顯的不是那兩支軍隊的對手。
看清楚了現實,德妃的心更感焦灼,碧玉個小蹄子,讓她去看看,速度怎地這樣慢,真是急死她了。
“娘娘,王爺回來了。”
德妃立馬收拾好自己的情緒,雍容的坐在主位上,讓碧玉將那碎片收拾幹淨,不想讓龍玄燁看到她方才的情緒失控。她不能給他過多的壓力,現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龍玄燁的身上,除了同仇敵愾,她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也回不了頭了。
“母妃。”龍玄燁行了一禮後,便徑直的坐在了椅子上,臉色很不明朗。
德妃見他臉色不好,心裏一顫,她佯裝鎮定的問道:“燁兒,如何了?”
龍玄燁搖了搖頭,德妃保養得宜的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她顫聲問道:“貴妃那賤人呢?”
“死了!”
死了?德妃瞪大了雙眸,她們暗中交手不知多少次了,多的讓她都記不清了,可任憑她想盡了辦法也沒讓那賤人死,怎麽今兒個這半晌的功夫就死了呢。
“怎麽死的?”
“她自己跳了城牆。”龍玄燁顯得有些鬱鬱寡歡。
居然是自殺!那麽惜命的女人竟然會選擇自殺!
“為何?”
龍玄燁顯得有些煩躁了,他不耐煩的說道:“為了不讓龍玄墨交出虎符!她寧願死,都不願意讓龍玄墨把虎符交給我,還大罵我們是亂臣賊子。”
這個賤人!就算是死了,也要給他們添堵,德妃恨的是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那賤人都已經死了,她就算是有火也沒處發。
“龍玄墨和龍玄齊有何反應?”
龍玄燁冷笑:“他們能有何反應,自當是認為我害死了他們的母妃,已經向我宣戰了,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燁兒,龍玄齊的外祖不是在咱們手裏握著麽?”德妃不禁一陣暗喜,他們還有一個重要的砝碼,也不算是徹底的走途無路。
“貴妃臨終的時候告訴他們不用顧及他們的生死。”
這個賤人!賤人!賤人!德妃火冒三丈,賤人死了還要折騰她。
“燁兒有何良策破解眼前的困局?”
“母妃,你容我想想!”
德妃不在說話,德祥宮裏麵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緊張感。
言涼。天香樓。
“王妃,王爺傳來的消息。”
顧傾暖伸手接過信箋,快速的打開,信上隻有五個字,母妃薨,速歸!
貴妃娘娘死了?顧傾暖很是詫異,她不過離開幾日的時間,貴妃怎麽就去了。
“墨青,告訴太子,本王妃要見他,現在,立刻,馬上!”
貴妃走了,墨的心裏定然十分的難受,也定然十分的脆弱,她現在恨不得馬上奔回去,陪在他的身邊,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驅散他心底冰冷的悲傷。
“王妃急著見孤,有何事?”言文急匆匆的趕來,白皙的額頭布滿了汗珠。
“本王妃有重要的事情要回龍霄,太子殿下,你務必要盯緊言淵,此人極其的狡詐,本王妃預感他最近一定在醞釀著什麽陰謀,殿下一定要萬加小心。”
言文看著一臉嚴肅的顧傾暖,察覺到言淵此次的陰謀定然不是過往的小打小鬧,不由得正了正臉色,點頭應下了。
“太子殿下,慈善舉動仍要繼續,你需要的是民意支持,百姓們的愛戴才是帝王最大的支持,所以,不論何時何地,你要記得百姓才是立國之根本。”
“孤醒的了。”
“如此,那本王妃就先告辭了,他日再相會!”
“孤祝王妃一路順風!”
告別了言文,事不宜遲,顧傾暖立馬啟程,前往龍霄。歸心似箭,早已沒了賞花賞月賞美景的興致,恨不得坐上飛機,分分鍾到達他的身邊。然,這個時代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這千金難求的良駒,而她又沒有造飛機的能力,於是乎,隻能親身體驗了一把一騎紅塵的浪漫。
嗯…這算不算是古代版的速度與激情!
一路上,為了避免如廁的尷尬,顧傾暖連水都很少喝,一路疾馳,顛的是屁股生疼。除非餓極了或是要給馬兒喂食,其他的時候都在策馬奔騰,馬不停歇。
“王妃,還有半日就可抵達王府。王妃你怎地了,為何臉色這般差!”墨青有些擔憂顧傾暖的身子,為了早日抵達京城,這一路上都不怎麽停歇,別說王妃了,就連他都有點承受不了了。
顧傾暖點了點頭,本來水潤的小嘴被無情的秋風吹的幹裂。風塵仆仆,略顯狼狽。
“啟程!”
“王妃,歇會吧。王爺等得,不急於這一時。”王妃疲倦不堪,墨青知曉,也甚感心疼,先前被言淵那個死變態百般虐待,還未休養好,又徹夜的為言文思索良策。
他總是想不明白,王妃明明可以自在的活在王爺的羽翼之下,為何非要這般的拚命呢。
謝絕了墨青的好意,顧傾暖搖頭,絕美的小臉掩不住的悲傷,她低落的說道:“我等得,王爺等得,但母妃等不得!”
墨青無言,默默的牽來顧傾暖的座駕,將韁繩遞到她的手裏,而後一言不發的翻身上馬,等候她的命令。
“啟程!”
沙塵滾滾,即使遠在天涯也擋不住顧傾暖此時此刻歸心似箭的心。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也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你想著我,我念著你,而我們中間卻隔著一條護城河的距離。
半日的時間一閃即過,近了,近了,終於到了。看到睿王府那熟悉的朱紅色大門,顧傾暖的眼睛竟然飽含淚水,隻有真正的離開過家,才知道家的真正意義何在?
為何會飽含淚水呢,因為她想家了。
門口一片素縞,兩個白色的燈籠迎風飄蕩。顧不得整理儀容,顧傾暖翻身下馬,徑直向前敲擊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