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主動出擊
“等待挨打不是個辦法，不如主動出擊。兵法有雲：擒賊先擒王，我們不如直搗言涼的老巢。三國大戰已經不可避免，隻有實行各個擊破，分離聯軍，才是上上之策。你們可有什麽建議，大家說出來一同探討探討，集思廣益嘛。”
畢竟在打仗這一方麵，他們才是行家，而她隻是個紙上談兵的理論家，隻能提供點子，但是要運用到具體的操作上，那她是萬萬不行的，火候差的不止一點兩點，而是五六七八點了。
“屬下無異議，將軍所言正是我等所想。隻是敢問將軍，攻下言涼京都的話，這樣不是更加刺激言淵了麽，若是他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擲的話，容屬下說句實話，雷戰老將軍並非三國聯軍的對手，到時候雷老將軍可就危險重重了。”陳騫不無擔心的說道。
陳騫之言並沒有誇大其詞，顧傾暖也知這並非是杞人憂天，鳳鳴邊境的將軍蠢蠢欲動，單憑赤焰軍是萬萬不行的，可是若是墨龍軍有何大的調動，一定會打草驚蛇，加速他們出兵，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怎麽辦呢？
“陳將軍說的很有道理，實話說，現在並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可以解了雷老將軍的困境，這是唯一的方法。如今言涼兵力分散，外強中幹，攻打星甸城，可以吸引言淵的注意力。當然，此事有兩種可能，一是言淵分兵回來支援京城，另一種可能就是陳將軍方才所言。若是第二種情況的話，雷老將軍確實危在旦夕。”
顧傾暖將所有的可能性一一列出來，她當然不希望第二種情況發生，但是戰場變化萬千，而且言淵那人根本就是個瘋子，瘋子的腦回路生長的十分獨特，她摸不準他的套路。
知己不知彼，這是很要命的。
“如此看來，別無他法，隻能冒險試試了，不過將軍，容屬下直言，若是雷老將軍抵抗不了，這後果你可有想清楚？到時候鳳鳴的邊境就是一個突破口，聯軍揮師南下，京城可就危在旦夕了。”
顧傾暖卻是很肯定的說道： “若是敗了，他們也不會殺了雷老將軍，包括赤焰軍，他們也不會大開殺戒的。不過依照戰事的慘烈程度，赤焰軍一定損失慘重，很有可能全軍覆沒。而且，之前赤焰軍的精銳都加入了墨龍軍之中。哦，對了，他們在這裏可還習慣？”
“回將軍，一切都好。”吃穿用度，軍事鍛煉，謀略學習，都和墨龍軍的將領一模一樣。既然進了墨龍軍的軍營，那就是墨龍軍的一員，他們絕對不會顧此薄比，一定是一視同仁。
顧傾暖滿意的點了點頭，淡笑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將軍，為何您這樣肯定言淵等人不會殺了雷老將軍呢？”另一青年將領對顧傾暖的言之鑿鑿感到很是疑惑，既然發動戰爭，那不就是以斬殺敵國大將軍為榮嘛，這麽好的機會，他們怎麽會放過！
顧傾暖蒼涼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為了威脅我。”
是了，抓住了義父，就可以明目張膽的威脅她了。就可以逼她主動現身，主動找他們和談，隻能心甘情願的被他們所囚禁，因為龍玄燁深知義父於她而言，亦父亦友。一旦他有什麽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多少無奈多少心酸，隻有她自己最清楚。成婚之後，墨遭遇的刺殺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密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她無意做那紅顏禍水，可是天總是不盡如人願。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卻還是被那執迷不悟的人惦念著，算計著。
在場之人皆是靜默不言，感情之事，無解，他們不發表任何言論。
“好了，”收起了浪費感情的多愁善感，顧傾暖冷靜理智的說道：“明日我就啟程前往鳳鳴，你們攻下言涼之後，派兵駐守言涼，絕對不能給言涼的遊兵散將反撲的機會，另外再派兵趕至月靈，以防月靈再有大的動作。若是聽到任何有關於我的消息，包括被俘，不必驚慌也不必理會，我會自己想辦法逃出來的，你們隻需按兵不動，注意著將軍的一舉一動，做相對應的應對措施，此事就交由陳將軍負責，明白麽？”
“末將領命。”
“屬下明白！”眾人一一應道。
“陳將軍暫且留步，大家回去備戰吧，祝大家旗開得勝，我會在鳳鳴等著聽到你們的好消息的！”
“謝將軍，屬下絕對不會讓將軍失望的。”
眾人離去，陳騫躬身問道：“不知將軍還有何吩咐？”
顧傾暖淡淡的笑了笑，對著略有些緊張的陳騫朗聲道：“陳將軍不必緊張，我不過是想和將軍話話家常。”
話家常？現在？陳騫一臉暴汗，呃，他一個孤家寡人好像並沒有什麽家常可以聊呀。除了軍營生活他也沒有什麽別的私生活啊。怎麽辦，好尷尬，談不攏怎麽辦？尬聊麽，好像也隻能如此了。
“不知將軍想聊些什麽？”陳騫如坐針氈，很是拘謹，覺得這比打仗都讓他緊張。
“將軍何時參加的墨龍軍？”
“王爺組建墨龍軍的時候，屬下就在了。”他可以算是墨龍軍的元老了。
“那你能給我說說王爺的事情麽？”
墨不知所蹤，她就是想去尋他，也沒有方向。何況現實也不允許她可以做那瀟瀟灑灑紅塵作伴之事，隻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為何墨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呢。是不是解毒的時候出了什麽情況，還是別的情況。唉，沒有消息才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過往墨的成長路程她無法參與，她也隻有通過別人的嘴來知道他的一點一滴。思念太過凶猛，泛濫成災讓她艱難的承受著，她想他，好想他。
“當然可以。”
陳騫可以說是和龍玄墨成長一起在戰場浴火重生的人。他命運也是多舛，原來他是一個獵人，一日在他上山打獵之時，土匪殺了他一家老小，包括懷孕的妻子。那時的他也是血性方剛的小夥子，被憤怒衝昏了頭的他拿著弓箭就要衝去土匪寨報仇。
在途中沒想到遇到了那群土匪，陳騫衝上去就找那群土匪理論，毫無意外，陳騫被揍得不成人樣，可土匪們還不打算饒了他，正準備一刀結果了他的時候，被路過的龍玄墨所救，那時候的龍玄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統領，奉命前來剿滅這一夥土匪。
救了陳騫，命軍醫醫治他之後，龍玄墨就帶兵剿匪去了。剿匪並不順利，那群土匪異常的頑固不靈，還異常無恥的抓了好多百姓作為人質，這無疑給龍玄墨的行動增加了難度。土匪無恥，百姓卻是無辜，他不能冒險，眼睜睜的看著百姓們遇難。
因此他遲遲都不敢有所動作。土匪們因此還對他大放厥詞，嘲笑不已，諷刺他隻是一個紙紮的老虎，中看不中用。罵的話十分難聽，就連他手下的士兵都聽不下去了，龍玄墨依舊不為所動。士兵們紛紛請命主動打頭陣，可都被龍玄墨一一駁回了。
土匪心知隻要有人質在手，龍玄墨就不敢輕舉妄動，命也就保住了，因此就越發的囂張跋扈，越加的有恃無恐。士兵們都憋著一口氣，他們保證，隻要統領一聲令下，他們絕對把這群龜孫子吊著打。憋屈，真他女良的憋屈，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但他們也知道龍玄墨這樣做的理由，因此，盡管生氣也隻能硬生生的忍著。龍玄墨表麵上是不動聲色，暗地裏麵早就派士兵去勘察地形，看能否從其它地方進入山寨，可不曾想，還未找到有利地方，變故就發生了。
原來，被當做人質的百姓們知道正是因為他們，官軍們才會有所顧忌，遲滯不前。龍玄墨與其他的官員不同，他把他們當人看，即使他們隻是命如草芥的賤民。若是換成別人，早就不顧他們的死活衝上來了。
既然是因為他們，官軍才無法剿滅這夥可惡的土匪，剿滅不了他們，他們還會繼續為非作歹，草菅人命。這是萬萬使不得的。他們怎麽樣也不願意做這絆腳石。一個人高呼消滅這群土匪之後，使勁撞向架在脖子上的刀，鮮血飛濺，人命歸天。
一人如此，眾人紛紛效仿。這一刻，死亡好像並不可怕，此時不分男女，他們都是一個個勇而無畏的勇士，忘卻了生死，為的就是讓官軍能夠順利的消滅這群人渣。以他們的性命換取永久的安寧。
鮮血飛濺的到處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人倒下了，但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嘴上都帶著解脫的笑意。不隻土匪看傻了，就連士兵們也是目瞪口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本來還唯唯諾諾貪生怕死的人們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這場麵太過震撼，龍玄墨的臉色晦暗不明，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出那眼眸深處隱藏的悲傷。說到底，還是他無能。若是能夠極早的想出應對之策，便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不能白白浪費了百姓們的性命，龍玄墨一聲令下，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士兵們如猛虎下山，一個個化身為殺神對著土匪下手毫不留情。一為他們的統領雪恥，二為老百姓們報仇雪恨。
戰鬥進行的很順利，土匪被消滅的一個不剩，即使有想要投降的，也被他一劍結果了。這群人無惡不作，沒有活著的資格。龍玄墨尋了一個好地方，命人將百姓們的屍體和英勇犧牲的士兵的屍體合葬在了一起，碑上刻著英雄塚。這也是他聽參加那一戰的士兵們說的，隻是從簡單的描述中，他都能想像，當時的場麵一定十分的震撼人心。
“每年的這個時候，王爺都會去英雄塚那裏，緬懷當年的那群勇士。”
“每年？”
“是的，每年。自那一次之後，王爺變得越發的沉默，回去之後，白日拚命的練武藝，晚上挑燈夜讀看兵書。不斷的充實豐富自己的學識，像瘋了一樣。”
顧傾暖點點頭，她能明白墨那時的感受，定然是十分痛苦彷徨孤獨的。百姓們的英勇就義讓他太過震撼，同時也讓他飽受自責。他一定是覺得因為他的無能才會造成那種事情發生。
這種自責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平淡，反而會日複一日的變得更加濃烈，久而久之便變成了他心中的一個結，還是綁了死扣的死結。
“將軍，你知道王爺為何要讓所有的士兵都學習兵法麽？”
“也是因為這件事情麽？”
陳騫點頭，“王爺之所以這樣做的初衷是想要每個士兵有自保的能力，還要會審時度勢，遇到困難能夠快速的想出應對之策，目的是減少不必要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