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誤會大了
縱然再不舍,還是要離別。龍玄燁麵容蒼白的深深的注視著顧傾暖絕美的臉龐,好似要將她的音容相貌刻在腦海裏麵。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夜風吹起青絲,平添一種淩亂的美,但也徒增傷感。愛別離,恨也別離,兜兜轉轉還是躲不過一個離字。悲也好,喜也好,終歸,他還是徹底的失去了她。
他輸了,不是輸給了龍玄墨,而是輸給了她的真心。他自認為他並不比龍玄墨少愛她,可是,他終歸是來遲了。愛情也分先來後到,遲了一步卻是遲了一輩子。罷了罷了,若是他的離去能讓她心安一點,那麽,他便離開吧。暖兒說的對,河山大好,他確實該去走走。看看沿途的風景,體驗各種風俗民情,過過兩天安穩的日子。從今往後,他的生活終於平靜,與寂寞有染,與幸福無關。
執起素手,薄唇在手背上印上一吻,輕柔真摯而又神聖。龍玄燁頓了頓,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他帶走了車隊,帶走了喧嘩,也帶走了他的愛情。隻剩下顧傾暖一人站在風中靜靜的看著他們漸行漸遠。手背上的濕熱告訴了男人的狼狽和不舍,可是,沒有可是,他們之間注定是沒有結果。也許,離開就是最好的結果吧。
直到再也看不到車隊的蹤跡,顧傾暖這才轉身,坐在地上,抬頭仰望繁星點點,心有千種滋味,不知該如何訴說。墨一和墨青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沒有打擾她難得的安寧。墨青動了動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這個時候,王妃的心裏一定不好受吧。王妃好似大大咧咧,聰慧狡詐,然而真正的她心思最是純善,並不適合這種爾虞我詐的生活。
權門望族的生化模式是心不狠站不穩,然而王妃刀子嘴豆腐心,一副慈悲心腸,就差普度眾生了。墨青垂眸,他看著王妃為了王爺以瘦弱的肩膀挑起了大梁,不惜以身試險進入狼窩。這麽濃重的愛情怎會輕易地變質呢,他應該相信王妃的,不是麽?
“你們沒有什麽想問我的麽?”顧傾暖突然開了口,率先打破了寧靜,聲音微沉,聽不出來情緒。“看到方才的情形,你們就沒有一點懷疑麽?”若是她,定然就懷疑了,畢竟在這個男權年代,方才的行為已經屬於不守婦道了,縱然她的理念仍然生活在新世紀,可是,畢竟她的身卻在過後的皇權至上的時代。
應該會有懷疑吧。然而,結果卻是讓顧傾暖失算了。墨一率先開口:“屬下相信王妃。”接著,墨青也平靜的說道:“屬下知道,這天下誰都可能會背叛王爺,但王妃絕對不會。”
顧傾暖笑了,有些兩句話,她這小半輩子就不算白活。信任這東西最是薄弱,可謂是薄如蟬翼,經不起一點的考驗。可是,她卻得到了最誠摯的信任,愛人的信任,朋友的信任,兄弟的信任。這些信任應該是她人生最寶貴的財富,沒有之一。
“你們也坐下吧,我們來聊聊天,好久沒和你們聊天了,都有點想念了。”若是能有一壺酒,那就更完美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墨一和墨青依言分坐於顧傾暖的兩邊,“王妃,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王爺現在在哪兒?”
“在言涼。王爺抓了月仲和月晟,然而卻放月晟回月靈了,留月仲在軍營。言涼的太子也跟隨被俘的將領回去了。”墨一一五一十的將得到的消息稟報給了顧傾暖,依然擺著標準的冰塊臉。
“王妃,你說王爺這是何意?”墨青很是不解。“好不容易抓著他們了,為什麽要放他們回去。這不是給聾子講故事,白費力氣麽!”
顧傾暖柔柔的一笑,眉眼都含著笑意點點,“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意思就是說,用兵的原則,從精神上瓦解敵人是上策,攻打城池是下策;以征服人心為上策,單純依靠武力壓服是下策。王爺現在用的就是上上之策。”
墨青憨厚的一笑,“原來是這樣啊,但萬一那人是個白眼狼怎麽辦啊,那不就等於是放虎歸山了啊。這次放他們走,下次要想再抓著他們,可就難於上青天了。”
“墨青,要相信王爺的眼光。不管你信不信,至少我是相信的。”
毫無預備的硬生生的吃了一碗狗糧,墨青表示好心塞。他就是嘴欠,幹嘛要開這個頭,這下好了吧,心塞的是自己,吃糖吃的齁甜,甜的牙齒都要掉光了。
看著墨青一臉吃了大便的樣子,顧傾暖大笑出聲,笑的是前胸貼後背,直不起腰來。王妃這是怎麽了?墨一和墨青皆是一頭霧水,四目相對,皆從對方的眼裏看見了疑惑著的自己。
顧傾暖笑著笑著,眼淚順著眼眶流了下來。其實她沒什麽事情,就是想哭。本來十分發達的淚腺突然間不工作了,讓她有些不適應,好久沒有哭了,哭一哭有助於情緒健康。
“王妃,想哭就哭吧,不必藏著掖著,我們不會笑你的。”
“墨青,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被墨青挑明他的狼狽,顧傾暖胡亂的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抬頭怒瞪著一臉無辜的墨青,隻是那紅如小兔子眼睛的眼眶戳穿了她的謊言。“我才沒哭!快說我沒哭!”
“好好好,你沒哭沒哭,”墨青繳械投降。“是我剛才眼拙,看錯了。王妃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這回吧。”全是他的錯,現在認錯還不算晚吧。
“這還差不多。”顧傾暖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毫無形象的伸了一個懶腰,慵懶但卻迷人。“起來,咱們也該出發了。”
“回鳳鳴麽,屬下這就去準備。”好不容易從籠子裏出來了,現在卻要回去,唉,容他先長歎三聲。
“誰說我們要回鳳鳴了。我好不容易出來了,豈有再自投羅網之理,你當我傻啊。”她看起來像那種腦子進水的蠢貨麽。
大婚之日失蹤,絕對惹火了鳳雷,這麽危險的時候自投羅網,那不是閑著沒事幹找抽的麽。這個時候被鳳雷抓到,日子絕逼不會好過。再想向之前那樣恪守君子所為,絕對是不可能的,十有八九會霸王硬上弓,結果無非隻有兩種,要麽他死她逃,要麽他殘她逃,總之,她是絕對不會讓他獸欲得逞的。
“那,我們要去哪裏啊?”最好是他想的那樣!
“本來啊,我想回鳳鳴繼續做個攪屎棍,將鳳雷和言淵的關係破壞的再徹底點,可是,我突然間覺得,這場追逐天下的遊戲是男人的權力遊戲,我一個小女子幹嘛要摻和其中。王爺閑的沒事幹,我卻在這裏累死累活的,你們說,我是不是傻啊。女人不是應該在後宅養養花逗逗鳥,看看小畫本的麽,男人的事就交給男人去做,我的目標就是做一個稱職的當家主母!”
墨青的嘴角直抽,王妃啊,你這樣說王爺真的好麽,王爺會閑的沒事幹?他深表懷疑啊。
“那還等什麽,咱們趕緊走吧,不然等鳳雷追上來,就麻煩了。”天大地大,麻煩最大。
“走,回家去咯,天下四國一家親啊,喲喲喲。”
這是什麽見鬼的曲子啊,墨青捂住了耳朵,魔音入耳,強女幹了他可憐的耳朵。還是,言涼那是什麽見鬼的家,他們的家明明在龍霄好伐。龍霄啊龍霄,好久不見,你可有把我想念?夜深了,該休息了。
是夜,終於處理完了一天的軍務,龍玄墨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頭,無力的靠在椅子上,閉眼假寐。昏黃的燭光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在空寂的營帳裏麵顯得格外的淒涼。
“王爺,夜深了,該休息了。”蕭崇看了看掛在天空中的圓月,又看了看疲憊不堪的龍玄墨,貼心的提醒道。自從月晟等人走了之後,王爺就像是瘋了一樣,不間斷的處理政務,把自己忙的團團轉。明明眼前的局勢一片大好,王爺為何還要如此苦了自己。
“不必管我,你去休息吧。”低沉的聲音帶著疲憊,清瘦的臉上略顯蒼白。龍玄墨坐起身來,拿起放在書案上的兵書,打算來個挑燈夜讀。
這麽晚了,王爺還要看書?蕭崇無奈了。王爺這是怎麽了,自從得到暗衛傳來有關於王妃的消息之後,他就變得十分的奇怪。雖然表麵上他還是慣有的雲淡風輕,可是他還是敏感的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
到底是什麽事情,竟然嚴重到讓一向冷靜自持的王爺失了分寸。他很好奇,可是他知道有些事情該問,有些事情不該問。而且,事關王妃的事情全部都是不該問的。
兩人就這麽相對無言,一人站著冥思苦想,一人坐著,研讀兵書。一陣涼風吹過,吹起了帳簾,吹來了美人香。五個身姿婀娜的美人魚貫而入,身姿曼妙,綽約多姿。美人皆是含情脈脈的看著坐在主位上的龍玄墨,雙瞳剪水,明眸善睞。
龍玄墨冷冷的看著蕭崇,蕭崇兩手一攤,表示他也不知情。突然,一陣爽朗的笑聲自帳外傳來,月仲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看著龍玄墨,朗聲道:“殿下,這可是本王精挑細選,選了好久的美人,你看看,肥環燕瘦,應有盡有。不知殿下對本王送來的禮物滿不滿意?”
“不知道王爺送本王美人何意?”龍玄墨挑眉,他和月仲的關係似乎還沒好到可以互送禮物的地步。
月仲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了看龍玄墨又看了看蕭崇,似是很是不解,“我來這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從來沒有見過女人!你們都不想女人麽,還是說你們有龍陽之好?”
蕭崇被驚的猛咳出聲,臉憋的漲紅,尼瑪,這家夥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真是混蛋,竟然敢敗壞他們的名譽,看來他對他還是太仁慈了,下次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光明正大的狠狠揍他!
龍玄墨頭都沒有抬,目光定格在枯燥的兵書上,對美人望穿秋水的溫柔目光視若無睹,他淡淡的說道:“王爺誤會了,這裏是軍營,不是妓院,若是王爺有需求,可到妓院解決,但在這裏,絕對不行。至於本王,對此不感興趣,不過本王還是多謝王爺好意,但還是勞煩王爺從哪裏帶來的就送回哪裏。”
“本王真的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天天像苦行僧一樣的王爺,你可真夠異類啊。反正又沒別人,你也該適當的放鬆一下,來吧,不要客氣,本王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月仲的盛意難卻讓龍玄墨頭更疼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但他也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暖兒的事情,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他的承諾。
“王爺,本王說過了,這是軍營重地,她們留在這裏是在敗壞我墨龍軍的風氣。還有,本王不好此道,還請王爺明白!”
“唉,王爺你休想騙我,若真的不好此道,你又怎會娶了那麽一個美娘子呢。王爺勿怒,本王這就將她們送走,絕對不會留宿在軍營。可是,你真的確定不享受享受?”
龍玄墨冰雕似的俊臉更加的冷漠了,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直接低下頭繼續看書,拒絕再回話。這人天生腦子缺根弦啊,他都說的那麽明白了,他幹啥還要強人所難!
見龍玄墨一臉的不高興,月仲猜想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女人,於是乎,他又自以為是的說道:“若是王爺真的不喜歡她們那便算了,本王就不為難你了。”
蕭崇見那豬腦子終於開竅了,鬆了一口氣。可是沒讓他放鬆太久,隻見那豬頭又接著說道:“既然王爺不好女色,那本王就再去為王爺物色點小倌,絕對包王爺滿意!”
蕭崇一個岔氣,差點沒被憋死。龍玄墨則屏蔽了一切,對月仲直接無視之,對牛彈琴白費勁,他不想再浪費時間!